早上刚睡醒，我摸摸自己的额头，没有发烫，还以为我昨天说了关于生病的事，今天我就会莫名其妙地生病呢……如果生病的话，我就可以光明正大不去上学。可是，现在，我反倒希望和茜一起待在学校里……
“怎么可能呢。”这样的说法太不科学了。就算我总是在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但我总算并不迷信……就算我真的希望天马行空的幻想会存在吧……
……
“早上好。”
“早上好，寞斁同学。”
一如既往的相互问好，一如既往的会心一笑，我坐在她的身边，就连同她一起等待的时间也弥足珍贵……
“所谓现实就是现实呀……”我没头没脑地说。
“嗯？”她疑惑地歪歪头。
“比如说……从高空坠落不会有像超人、飞马之类的不存在的东西来救你；吃的零食太多也一定会撑，会腻，还会变胖；世界上也不存在圣诞老人什么的，我都没有收到过圣诞礼物；如果被高速行驶的汽车撞到，被湍急的河流冲走，被歹徒用刀刺中，遇到凶恶的鬼怪，也全都必死无疑的……”
“唔……”她嘟着嘴，不满地看着我，“圣诞老人是存在的……一定是寞斁同学没有写信给圣诞老人，也没有在床上放一双袜子……还有，鬼什么的……绝，绝对不存在……”
虽然我是故意说鬼的，但没想到她竟然真的相信圣诞老人吗？说不定其中有什么故事……
“绝对不存在的吧！”她又强调一遍，但又似乎是在征求我的意见……原来不是觉得不存在，而是希望它不存在吗？
“嗯，鬼是不存在的。”像是在哄小孩子似地，我说，“但既然茜收到过圣诞礼物的话，那么圣诞老人就是存在的吧。不过，最近的圣诞节有收到过礼物吗？”我试探性地问。
“唔……没有，因为……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寄信给圣诞老人……”她失落地回答。
原来如此……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下次我来帮你送信吧……寄信的方法，我也可以慢慢去找。”只不过那个圣诞老人，是本地人就是了……
“唔……谢，谢谢……”她有些害羞地低下头，五指相抵，“寞斁同学也要写信哦……”真是好骗……
“嗯，我会的。”
“嘿嘿……”她腼腆地笑笑，“什么礼物比较好呢……”
希望不是什么我办不到的事就好了……不过，既然曾经有谁为她做到，那么我也应该能做到吧……毕竟还有那么长时间……话说为什么要谈论还有那么久远的事呢？现在连高考都还没结束，未来的事……就连……
“……”我不禁皱眉，困扰地用手扶一下额头，但又像怕被她发现似的，马上又放下……不过，她似乎还沉浸在遥远的幻想中呢……到那时候，我也许，不能让她失望吧……
……
坐在车上，我对着窗外不断闪过的风景发呆……即便这样的风景已经见过无数次，但每次看我都不会觉得厌烦……一定是过去的风景早就被我遗忘的原因吧。人总是在不断的遗忘中长大的，但不断的遗忘的同时又不断有新的记忆涌入……在纷杂的世界中，也许我对别人做过很多事，不好的事，抑或是帮助……于是我也可能停留在别人的记忆里，也可能早已被人所遗忘……而我也可能记住或已忘却那些在我的生命中如流星般停留过的人。能像月亮一样，永远照亮我的黑夜的人……是茜吗？我有成为她所仰望的孤寂星空中的月亮吗？谁知道呢……未来的事，我唯一知道，就算她离开我，或者我离开了她，我也一定会寻找继续下去的理由，等待……等待……仅此而已。那样的话，她对我来说，算是重要的人吗？如果我消失的话……她又会怎么样呢？
“不要想那样的事了……”我对自己说。
“嗯？”她疑惑地看着我，“怎么了？”
“没什么，想到些蠢事。”不管怎么说，茜对我而言，绝对是很重要，而且是无可替代的人……
……
之后回到班，在等待早读的期间，似乎听到他们在谈论着什么……
“昨天晚上有听到眼保健操的声音吗？”
“我睡得死，什么也没听见，眼睛一闭，一睁，就早上了。”
“真是服了！半夜放眼保健操。”
“我还以为我在做梦呢……”
“凌晨三点二十五分，我记得很清楚。”
唔哇……看来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不会我们睡着之后，班里全是鬼在上课吧。”
“校园怪谈啊，这是！”
“我觉得只是把下午的眼保健操不小心设成晚上了吧。”
终于还是有人比较理智的思考着说，但这样的发言很快就被荒诞的言语淹没……
“真恐怖……”
“不跟你们开玩笑，昨天就是我把眼保健操的音乐打开的！”
“你连开关在哪里都不知道。”
“果然还是鬼吧……”
不过，大家毕竟都不是小孩子，也没人真会觉得这样的事很恐怖，只不是觉得当作话题来讲有趣而已。就我个人来说，也只觉得是机器出的问题，到今天晚上，这样的事也就不会发生了吧，老师会去解决的。但……校园怪谈吗？我们学校的怪谈似乎也仅限于这里曾经是坟地的事，然而没有什么古怪的，大家也只是会拿这件事开开玩笑而已……曾经常常半夜从宿舍溜出来的我，对于夜晚的恐惧已经基本上免疫……虽然小时候还因为怕鬼不敢上厕所而一直憋着，但那也已是过去式的恐惧……
……
“唔……”忘记还有一个连圣诞老人还相信的高中生了……茜今天是带着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来找我的，“寞斁同学……”先别说话，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别，别哭……先去天台吧……”如果被人看见有个女生在我面前哭出来的话，我一定会遗臭万年的……作为罪魁祸首。
“呜……”她把脸埋在膝间，“寞斁同学……学校会不会是鬼怪的乐园，然后到了晚上就会把我们全吃掉吧……”没这么夸张吧，而且我们是通校生……
“是说半夜的眼保健操的事吗？那件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个意外而已，大概就是机器坏了吧，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在作祟啦。”
“寞斁同学有办法证明吗？”她依然把头埋在膝间，从她的方向传来细小的带着些许颤抖的声音。
“这……你问我一个通校生……我也没办法回答啊……”我摊手说。
“呜……鬼怪是存在的……”
“好啦，先吃饭吧，之后我会想办法证明的。”
于是在她的抽泣声中结束午餐……
有必要这么害怕吗？明明还是自己一个人住在家里，而且周围还没有人家……大概是没有想到就不会害怕吧，我也是一样，睡觉的时候一想到，“现在会不会有人在看着我呀……”类似这样的事，之前略有所见的恐怖情节便总是涌上脑海……
“寞斁同学要怎么证明？”她的眼角泛着一层淡淡的茜色。
“去看看不就一清二楚了吗？”我简单直率地说。想要证明，这绝对就是最快的方式……
“诶？”她忽然呆住不动……
“我是说……晚上留在学校里，亲眼看看有没有鬼，眼保健操会不会再响起来，不就可以完美地证明了吗？”毕竟我是见过无数遍半夜凌晨的校园的。
“半，半夜，呆，呆在学校？”她拼命地摇头，“我……我不行的，做不到……”还真是胆小呢……
“没事的，如果真的碰到鬼什么的，躲在我身后，我来保护你。”似乎说出什么很帅的台词。
“啊……”她似乎镇静下来，看着我，又像是想到什么，脸颊绯红，便低下头，“嗯……”只是这样轻声答应。
“毕竟我有过那样的经历嘛，住校的时候，我经常半夜起床哦。”
“诶？”她想起什么似地说，“那，寞斁同学知道零点的脚步吗？”
“什么？”
“还有鬼哭的歌声”
“鬼，鬼哭？”
“闪烁的教室，妖精的细语，池塘边的鬼影，草丛中的碎响……”我有些怀疑这些都是从听到的事编出来的……
“都是什么莫名其妙的传闻……”但我似乎有些印象。
“是同学在讨论学校里发生的怪事时，偷听到的……”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我唱歌，自言自语什么的……但从寝室逃出去的时候，我都有刻意降低声音。而且，这么晚，还有没睡的人吗？估计是上厕所的吧……我也没什么资格说别人……
“也许是我吧……”为了让她稍微放下心，虽然有些自以为是，但也只好这样说，“可能是我不太谨慎的原因……”
“什么啊，原来是寞斁同学嘛……呼……那我就安心了，还以为是僵尸什么的会在晚上的学校里出现呢。”想象力也太丰富了些吧……
“那和我们这些通校生也没多大关系。”
“知道之后还是很害怕的……不过，这次的事不是寞斁同学做的吧。”
“怎么可能。我是完全不知情的。大概就像我说的那样，不过只是故障而已，今天晚上绝对不会再听见的。如果你还是不放心的话，今天晚上就呆在学校里吧。”当作是探险也不错，虽然也许并不有趣，不过到现在这个时候，晚上也不会太冷，在哪里睡都是没问题的。
“有寞斁同学在的话，我就放心了……”她安心地微笑，看样子是已经平静下来的。
“但，真的有妖怪出现的话，我能做到的也只有逃跑，说不定你自己跑，跑得还比我快些，要不然我就只有牺牲自己，当作盾牌的。”我坦诚地和她说。
“没关系……说不定到那时候，寞斁同学就会爆发出什么隐藏的力量呢？哈哈……”喂喂喂，这有点魔幻吧……不过，如果真的能爆发出什么力量的话，什么力量比较好呢？唔……重塑世界的力量？毁灭世界的力量？哇……都好宏大，有这样的力量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就觉醒个隐身的能力去干些坏事……等等等等，我在想什么啊，是要保护茜不是吗？那就……什么好呢？
“诶……寞斁同学真的有在认真想吗？”似乎在被茜鄙夷的眼神注视……
“没，没有……总之，今天晚上就在学校里过夜吧。”我赶紧反驳说。
虽然决定晚上偷留在学校里有些唐突，而且，和茜两个人也不太合适，不过……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
下午是彩排，轮不到我什么事，而且也只是把大致的流程做一下罢了。我只要在台下把该做的事随意地做，敷衍过去就行，声音我也不用发出，做做口型就好，滥竽充数一下也没有关系。
彩排结束后，搬着凳子回教室，茜已经在班门口等我。
“寞斁同学很拘谨呢，面无表情的。”一见面，她便不留情面地说。
“亏你站在这么远也能看得清……”我说着走进教室，把凳子放回原位……“稍等一下再走吧，因为等一会儿有奶茶，我们全班都有……”我看看时间。还早，四点五十分，大概，等二十分钟左右就好，“要不要去图书馆看看？”虽然我并不喜欢喝饮料，但这也算是我自己的资产。
学校的图书馆并不大，藏书也不多，其实都不能说是图书馆，叫成图书室还差不多。前面的几排书架摆着的书也都有很多旧的，而后面的则更是如此，大抵是因为保管不善，书页早已发黄，而且积了不少灰，似乎是建成学校初期时的书吧，最后面还有档案，闲不住的我当然是翻过一些的。最新的书只是摞在地上，看起来有些杂乱无章，要找起自己喜欢的书，也是相当困难的。
事实上，这个图书室，是在去年才开放的，高一高二的时候一直紧闭着门，我常从那扇门已经坏了的猫眼处窥视里面的情况……而图书室刚开放，我也是第一个进去的，那段时间的午休，我常待在图书室里看书。
但我其实也是不怎么喜欢看书的……在最开始的时候，我喜欢看的是一些小故事、微小说，像杂志里的文章一样。而之后，又对日本文学略感兴趣……不过，无论什么样的书，看完之后，我自己总会有一种无力感，觉得自己什么也做不到，尤其是那种励志类的文章。于是看书之后，我非但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收获，反而觉得自己更加渺小……也许是我心胸狭隘的缘故……
“……”我抽出一本本的书，又一本本塞回去。不知为何，我对现在的书似乎总没有什么好感的，尤其是网络文学，我也总是不明白为什么那样文章会那么受欢迎。说起来我们班，现在就有带着一个小机器看书的。有一次，我就听到我的同桌说，她一天看多少章……大概是几千章吧……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兴许是我听错了……而现在我虽然讨厌，但之前也看过一些那样的书的，好像是在高一的时候，别人借给我看的，忘记是叫什么名字，不过，我好像是看哭的……那样的眼泪可真无聊啊……我现在忽然这样觉得。因为我似乎很不喜欢那种把主角塑造的有多好的文章，毕竟我自己是这幅模样嘛，难免也会与自己对比，而不是带入进去……简而言之就是嫉妒，为什么自己不是这样？什么的……
“寞斁同学喜欢看什么类型的书呢？”她也合上书，放回去，问我。
“嗯……比较轻松有趣的书？”虽然我不太清楚，“但，果然还是不喜欢太沉重的故事啊……要是能多一些像童话一样荒谬却有趣的书就好了……”
“荒谬？”
“比如说……”我用之前的例子打比方，“从高空坠落的话，说不定会有像飞马一样的生物突然出现，然后骑上它开启一段奇妙的冒险；吃再多的零食也不会变胖，就算变胖，也能用魔法瞬间瘦下去；有花盆快要掉落到头顶的时候，会神奇的被别人撞开，虽然倒在了地上，却发现破碎的花盆里有一张藏宝图；被变态的歹徒抓住，他竟然会想着用自己的冷笑话逗你笑，不笑就不放你走；遇到了幽灵的话，发现它并不邪恶，竟还和它成为朋友，能安静地听你诉说。”
“呵呵……”她捂嘴轻笑，“寞斁同学说的不就是给小孩子看的童话故事吗？”
“类似而已，我不好说明，不过童话故事编的好，也确实很不错的。好，我去拿一下奶茶，就准备回去吧。”
讲台上摆着三种，我随意拿上一杯便背上书包走了……
“奶茶吗……”茜看着我喝，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茜大抵是没有喝过奶茶的……
“要喝吗？味道好像不错。”我毫不介意地递给她。
“啊，谢谢……”她像是蝴蝶汲取花密般吸一小口……
“好喝吗？”我问。
“嗯，好喝……”她递还给我，我没有接过。
“再多喝一点也没有关系的，如果晚饭吃不下的话，奶奶肯定会啰嗦的吧。”
“可以吗……”她有些犹豫。
“觉得喝不下再给我就是，我也不太喜欢喝饮料什么的。”
她终于点头接受，随后我们搭上回家的车……之后是准备骑自行车再来，因为还要回家准备嘛。
妈妈大概已经回来了吧……我背靠椅背，手肘撑着车窗边，单手托腮，望向窗外想……明明才刚走就回来真是奇怪……不过，也许是爸爸回来吧，也许不是，谁知道呢？因为我只回答“随便”……
“寞斁同学，给……”她把奶茶还给我，我接过，很自然地把吸管含在嘴里，“哈啊……”她小声惊叹，然而总算什么也没说。之前你喝我喝过的，不也没介意吗……
这也不算什么吧，小时候住在他家，我们也总是用一个杯子喝水，丝毫不介意对方，所以我大概也养成这样的习惯。不过朋友之间，这点事应该不用介意的吧，如果我不介意的话，她就更不应该在意才对……虽然我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啦……
奶茶的味道意外的不错，但我果然是不喜欢喝饮料的，因为很容易就能喝饱，但却并不满足，尤其是奶茶这种东西，胃里有空间填这个，我更愿意吃些甜点……而且奶茶也不便宜，一杯奶茶可是能买一盒饼干的。也许我应该学会喝茶，在吃甜点的时候泡杯红茶，说不定会显得相当上流呢……虽然是装出来的，不过……我没真的喝过红茶。以前倒是尝过家里的绿茶，很苦，我也就产生厌恶的心理……要不，之后试着喝一喝？
“今天，吃过晚饭之后，稍微准备一下，我们就去学校吧……”我说起中午已经决定的事，“骑自行车过去。”
“嗯……”
……
我稍微准备一下，吃过晚饭，便和爷爷奶奶说：“我去朋友家过夜。”在这点上，爷爷奶奶绝对于我十分宽容。
骑上自行车，停在茜家门口。她靠在墙边等我。
已经是第三次带茜骑自行车，她也变得更加自然一些，虽然还是只抓住我衣服的一角……我尽量避免骑着会产生颠簸的路，而且速度相当平缓，所以，也没有发生像最开始时的那样的事故……但上坡确实是非常累的。虽然如此，身后有茜，我可不能丢脸啊。
以拿书为由再次走进学校，他们已是上课的状态，我们走到天台上，坐下……
“还真的这样做啊……”稍微感慨一下我所做的蠢事，“晚上要在这里睡，没有被子盖的哦。”我说。
“和寞斁同学靠在一起的话，就会暖和一些……”她把身子往我这边挪动，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嘛……毕竟晚上要和怪物战斗，现在先睡一会儿吧……”我不好意思地提议道……
“嗯……”于是她闭上眼睛，保持那样的姿势，我也靠着墙，闭上眼睛……周围安静得只听得见我们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
醒来的时候，是被……竟是被眼保健操的声音吵醒的……
“喂，茜……”我粗暴地把她摇醒。
“唔……”她揉揉眼睛，但很快被广播的声音吓得全身战栗……“怎，怎……怎么办?寞斁同学……”
“只能去看看了。也许不是忘记修，就是有谁在捣乱吧，总之绝不是什么幽灵！”我抓紧茜的手，向教学楼走去……可恶，怎么连我也开始紧张了……
虽然不知道眼保健操是不是广播室控制的，但广播室的门确实没有锁……我示意茜在门口等着，自己则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走进去……
正当我把门打开，有一道黑影从我的眼前闪过……
“茜！”我大叫一声，想让茜追上去……但那是不可能的，而且茜也并没有领会我的意思，只是呆站在原地。“等等！”我正想追上去，却被什么东西击中后脑……在瞬间，我失去意识……
又醒来，是在天台上……
“刚刚……那是梦？”我将信将疑，从口袋拿出手表……时间是半夜十二点……等等，手表？
“嗒嗒嗒……”我突然听见细碎的脚步声，是从寝室边传来的。我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站在天台边上……
然而，有谁在背后推了我一下……
那是谁？在下坠的时候，我只瞥见一眼，它在笑，而且那是一种释然的笑……是谁？我不知道……
“啊……”醒来，还是天台，我稍微有些累，茜在我身边熟睡着，打开手表，时间是一点多左右。忽然，我听见歌声，只是哼着曲调，到底是什么歌，我似乎听过，又似乎没听过……而哼出歌声的人影，正在天台上漫步……
除了我之外……还有谁……
抱着这样模糊的疑问，我走向他……“你……”
没等我的疑问掷出，它转过身，又露出那样的笑容，带着些许寒光，瞬间，穿刺进我的胸膛……
“诶……”没等我反应过来，首先失去的，是知觉……
“唔……”我带着些许难受感抬起头，这次，我是在教室里……
而在教室里，还有另一个人，不是茜……
“好可悲……”它突然发出低沉而带着颤抖与悲意的声音，缓缓站起身……“好可悲……”
“可，可悲？”我感到一阵恐惧，想要逃出教室，然而门已经被锁得死死的……
我只能看着它呢喃道：“可悲……可悲……”一步步向我靠近……然后，掐住我的脖子……
难以忍受的窒息感向我袭来，在晕眩之前，我看到的依然是那释然的笑……
这次醒来……是坐在楼梯口，茜还不在我身边……
“茜！”我大叫着，然而没人回应我……
“……”似乎有谁在我旁边轻声而已模糊不清的言语哭诉着什么……我赶紧站起身，像是视其为怪物般，恐惧地看着它……
“……！”它依然在自言自语，只是言辞变得异常激烈。
“什么……”我缓缓向后退一步，准备伺机而逃……
但他不由分说地，将手朝我脸上挥来……我，向楼梯下倒去……
又醒来，是在池塘边的长廊里，但茜果然还是不在的……眼角捕捉到一道黑影从我眼前闪过，我站起身，向四周探望，但什么也没发现……
“啊……”我的衣领突然被别什么东西向后扯，跌进池塘……我本能地想要站起来，却被什么按住肩膀，弱小的我无力挣脱，只得挣扎着摆动四肢，除这些无用的挣扎溅起的水声外，我听见的，是嗤笑……而在逐渐平静的水波中，它冰冷的笑容又浮现在我面前……
再次醒来是在一片草丛中，伴随着皎洁的月光，显得格外美好……草丛的叶被风吹动而发出沙沙的声响，不……是有什么在草丛中移动，当我注意到这点，草丛已然变成一片泥潭，而我还在逐渐下沉……尽管我使出全力，想要拔出双腿，却依然无济于事……
那个黑影只是带着讥讽的笑容，看着我逐渐湮没在黑洞般的泥潭中……
……
“哈啊，什么啊……”我扶着额头，将思绪略作整理…做了无聊的梦……“现在的时间是……两点吗……”
其实在夜晚的学校能做什么呢？探险？去哪里？别人班？事实上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事吧……茜在我身旁，而她是已经挽着我的手臂睡的……不叫醒她，我也走不了……
“茜，醒醒……”我轻轻摇醒她。
“唔……”她迷糊地睁开眼睛，“已经是早上了吗？”
“去探险喽，茜……”我已经把梦的事给忘得一干二净。
“探险？”她揉着眼睛说。
“是啊，在深夜的学校里探险。”
于是我拉起她的手腕，走出天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