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莉莉娅·阿琳。你，准备好了吗？”
“嗯，准备好了。”
——
那是在主治大夫，和对面那个聒噪的女性打完电话之后。莉莉娅匆忙将看过的X-10实验档案放入档案袋，装作无事发生。
“唉——特斯拉博士就这个暴脾气，无论哪里都是这样，”大夫抱怨了一句，“那么接下来，继续刚才的话题。如果阿湿波的基因真的和你的姐姐一样，在你的身上也呈现趋于完美的选择性表达，那么……”
“莉莉娅，其实早就发现了。”
“……啊，也是。”大夫走到椅子面前坐下，“毕竟，即使被强化的地方只是大脑，那也不应该有如此之长的术后恢复期。也不至于，每晚七点就必须睡觉。”
“……”莉莉娅静静地听着。
“所以，我们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对目前的你而言，作为后勤从事脑力工作已经足够。但如果想像你的姐姐一样，能前往战场进行战斗，那还需要进行下一次的手术，添加一些仿生——哦，一些‘小装置’来辅助战斗。决定权在你。”
“……”莉莉娅陷入了思考。
她回想起着幼时孤儿院的生活。
在刚下过雪的雪地上，萝莎莉娅双眼放光地跑了出去。在外面奔跑着，欢笑着，将地上的雪抓起团成雪球，向其他人扔过去……
“阿嚏！”
这之后萝莎莉娅被冻得够呛，发了几天烧，还被可可利亚妈妈骂了一顿。
但不久之后，她便又死不悔改地冲了出去，一次又一次重复先前的境遇，然后一次又一次被冻感冒。
毕竟，这里是常年覆盖积雪和冻土的西伯利亚。
但自己只能在屋檐下，看着和自己同一年龄的孩子们在雪中追跑打闹。只有天气转暖，积雪消融，自己才偶尔能出去走走。
久而久之，她们仿佛生活在阳光下。但自己却只能在屋檐下，远远眺望着她们。
即便是现在，莉莉娅能走出屋檐，但也终究难以在地上，如其他孩子们一样奔跑。
虽然孤儿院的大家从不会因此来嘲笑她。而萝莎莉娅每次出门疯玩之后也不会忘记对自己多加照顾，描述自己的见闻，仿佛她在代替自己出门玩耍。
但是……
“那么，莉莉娅·阿琳。你，准备好了吗？”医疗舱前，拿着档案的蓝发少女如是问道。
莉莉娅，想要和姐姐一样，在阳光下奔跑。
“嗯，准备好了。”莉莉娅点头，向着医疗舱走去。
【“那就前往海渊城吧。逆熵的创始人之一，爱因斯坦，和更先进的人体实验设施都在那里。想进行进一步的改造，唯有那里最为稳妥。”】她回想着大夫的话。
“我们会先使用医疗舱对你的身体进行全面扫描，随后根据性状的表达情况制造对应的仿生器官。”医疗舱的舱门关闭，爱因斯坦看着显示屏上呈现的数据，在档案上写着实验记录。
“……等一下。”过了一会，爱因斯坦停下了笔，“……只是这样的情况，根本不需要做手术啊？”
……
我，最近很累。
最近主要在忙的，就是和包括逆熵创始人爱因斯坦和特斯拉等一众科学家，以及从天命拐来的一些人体专家，争论阿琳姐妹们的作战服。
作战服的外形参考了她们在孤儿院中的常服，可以说很漂亮。而争论的主要点是——该不该给这身作战服加布料。
我的观点是加——毕竟不加的话，肚子都在外面露着。虽说外形并不重要，注入崩坏能之后，作战服会在人的外层产生一层护盾。但……总感觉她们会着凉。
专门设计这套服装的设计师则认为不用加。据说她是来自巴黎时装秀的，主张是——反正外面有护盾挡着，里面的作战服除去必须的支撑护盾的结构，剩下的怎么时尚怎么来。再加上那边比较开放，所以就有了现在的露肚皮设计。
特斯拉主张作战服设计无所谓，只要越省钱越好——她还惦记着她那90%的天父呢。
爱因斯坦则觉得……有失风化。并一本正经地用那张面瘫脸说：“萝莉的衣装设计应该是可爱风，突出少女这一阶段的活泼可爱。涩气一点的衣服才是成人穿的。”
不愧是爱因斯坦，轻易就做到了我们做不到的事情。不过我倒是不在意衣服涩不涩，毕竟……
我看所有的女武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个个行走的厨具盒，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来一群刀子往厨具盒里面钻。久而久之，被刀习惯的我就压根不在意衣服怎么样了。
于是经过数天的唇枪舌剑，最终讨论的结果便是加布料了。
老实说，和聪明人打交道真累，还是直接打架容易……我打算洗个澡，同时洗去身上的疲惫。
“too much……”手机铃声响起。通话人是爱因斯坦。
“喂？我不是说了作战服——
“……‘不需要做手术’是什么意思？”
“——好的，我明白了。”
“这几天我争取把训练资料发过来。”
“好，再见。”
“……”挂断电话的我泡在浴缸中，沉思片刻。
随后，我在面前的空中凭空打开一个淡蓝色的界面，拨通了一个频道。接通对象的头像是一把羽扇。
“……喂？”
“刺客先——咳咳，汝，可算未曾忘了孤？”
“观星，”我打断了她的文言文，“别忘了借用诸多量子奇点，把我的意识从量子之海映射到虚数之树之后，从树到海的‘话费’可不便宜。长话短说——‘舰长’情况如何？”
“……拜霞所赐，拥有理律权能的布朗尼登上了他的休伯利安。而他本人则从一场梦境的冒险中结束，目前还没有开始下次冒险。”
“——在休伯利安通讯频道上，帮我转接德尔塔。”我离开之后，观星便拥有了休伯利安上的最高权限。
“你……好。”
观星的语气有些嗔怒。但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
“……喂？”不久，通讯频道那边传来声略有御感的萝莉声。
“你好，德尔塔。”我抬了下手，带起些许水声。
“同样的忠告送还给你——泡澡太久容易头疼。”看样子，她是听出了我在泡澡。
“谢了——不过再怎么着，我也比某个进入梦境观察‘舰长’，结果沉浸在喝妹妹相聚中差点无法苏醒的人要强得多。没有霞阻止，你怕是要被‘舰长’拐走。”
“你！——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你还是这么欠打。”
“多谢夸奖。长话短说，萝莎莉娅——”
“别TM叫我这个名——”
“没说你，是你从世界泡带回的萝莎莉娅和莉莉娅。”
对面传来了深呼吸声，“……你是故意的？”
“谁知道呢。”我耸了耸肩，“你对她们的训练如何了？”
“……托您的福，一切照常——就是总捣蛋折腾的我头疼。”
“把你对她们的训练资料传给我一份。”
“嗬，怎么，打起培养那边的她们，从小攻略起少女的主意了？”
“你愿意这么想就这么想吧——在除了我的干涉之外，世界的剧情产生了本来不该有的变化。这里的莉莉娅，在初次手术后没能完全融合阿湿波基因，却在第二次手术准备时完美融合了。”
“……”对面沉默了片刻，“所以，你所猜想的‘愿望的力量’，出现了？”
“兴许只是巧合。这么多片叶子，与我们所熟知的那片叶子产生差异很正常。但如果真的是那种力量的影响，那么，接下来就该继续让训练她们，从而让这股力量对她们继续加注。”
“……哈。也难怪你拿这么多珍贵的量子奇点，冒着风险前往虚数之树了。原来是为了见自己的老情人！爱情真是会让人犯傻啊。”
“随你怎么想好了，记得把训练资料发给我。”
“行，拜拜了您嘞。”
【通话结束】
“……”
“……月下。我，来找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