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月明。
跟华生·维克托分别后我走出她的庭院又回到那片迷雾当中,听她说只要我走出去自然会有人过来接我。
“出门后一直往前,一直往前,一直往前不要回头。一直走下去自然会有人在那里等你。”她把书打点到纸箱中,说等有时间就找个上门收件的公司把书送到我的住所。
收件小哥能找到这个鬼地方吗?这个问题我始终没能忍住吐了出来。
“有目的地的人当然不会迷路啦。”这位预言家是这么说的。用很简单的语言回应一个问题却意外的把层次提高到一个新的高度。
高塔内的天空很蓝,看不到一丝云彩,院子内的花园在太阳和朝露的辉映下闪闪发光,空气也很温暖,迷人的花香和高大的蓝天沁人心脾,不得不承认我开始喜欢上这个神奇的地方了。
我挥手跟提着灯的华生·维克托道别。信了她的邪的我,抱着轻松的心情一步一步的在迷雾中像散步一样
哼着歌轻松愉快的走了相当长的一段距离后开始慌乱了起来,在我的印象中我离开那个高塔应该过了有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了,不对,可能只有半个小时吧?亦或已经过了两个小时?
在迷雾中不仅连道路都看不清,时间的感应都会跟着出现偏差,不知道在迷雾中彷徨了多久的我已经开始质疑脚底下的路是否真实存在这一哲学命题了。
就在我逐渐停下脚步开始止步不前时一个温暖的怀抱从后面抱住了我。
“笨蛋老公!在这里瞎转悠什么呢!”
霎时间,雾驱散了。周围的场景瞬间变得格外干净,城市的棱角清晰可见,我就站在这个城市的中央广场上。
没有高速路,没有无头骑士,没有交通意外。
也没有来时的道路,没有满眼的迷雾,没有沉静的恐惧。
有的只有喧嚣和热闹,天空黑黑的只能看到月亮,周围的地面上堆积着早上下的积雪,空气湿冷吸入鼻腔连肺部都抽搐在一起,身上脱下的衣物在此刻显得格外单薄。
唯一让我脑子接受眼前现实的只有背后真切到让人落泪的温暖。
我惊愕的看向我的背后,一张挤在一起一塌糊涂的脸紧紧地贴着我的身体不愿离开,冬茸手紧紧的拉扯着我的衣角,红红的眼眶中的泪水差一点就会夺眶而出,嘴巴扭到一起要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发自内心的第一句话从她纤细的心中喊出,拽着我的衣服头低下对着地面,掩饰自己已经哭出来的事实。
“听说你乘坐的那辆车卷入到意外之后我好担心好担心好担心。找到小黑老师后问起他说你从车里跑出去了!呆在车里面不就好了嘛!我有多担心你知不知道?”
啊啊啊,原来如此吗,是这么回事啊?我会想起在那栋高塔里那位预言家说的话。
——出门后一直往前,一直往前,一直往前不要回头。一直走下去自然会有人在那里等你。
那家伙早就“看”到了啊,看到了在迷雾的那一边会有这么一个人把我找到,压抑在心里的情绪一下爆发出来,不停的责怪我责怪我责怪我,嘴里说着抱怨地话一边留着眼泪,紧紧地抓着我的衣服恐怕我离去。
“抱歉啊,抱歉……”我胡乱的给自己披上衣服搂住冬茸。“我似乎一不小心神隐了一段时间呢。抱歉,让你担心了……”
“一整天都感受不到你的气息。半个小时前才莫名其妙的出现,你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半个小时前,那大概是我离开华生·维克托的时间。从那里出来我就一直在外面了啊。那我是一直站在这个广场吗,还是说那片迷雾诱导着把我带到了这个地方。
“抱歉,冬茸。真的很抱歉。”
不管是哪个,哪个都好现在的我口中只能不断的道歉和道歉,让冬茸把头埋进我的怀里,轻轻拍击冬茸的背部安抚她的情绪。我把垂下的鬓角别到耳朵后面。
就这样一直保持着,我和冬茸相互依偎在一起在这个冷冷的冬夜广场,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直到冬茸不再哭泣。这时候我意识到一件事,不,不是意识到,是早就发现了但又忘记了。
在精灵的身份之前她们是一个女孩子,普普通通的女孩子。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在见到自己关心的人消失后当然会陷入前所未有的被动和慌乱。
即使她是一名强大的精灵,可以随随便便的用老婆饼射出大范围的光炮,也可以用老婆饼挡下不同程度的攻击,也可以和我产生共鸣召唤天装,但剥去这些外皮一样的装饰后,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罢了。
对。我抱着的这位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只不过有那么一点不一样罢了。
哧溜哧溜。冬茸吸鼻涕的声音宣告着哭闹的结束。
“好点了吗?”我看着比我视线稍微矮一点的冬茸眼睛,眼眶红红的,眼睛里不再打转着眼泪,鼻涕吸进去又流出来,晶莹痕迹挂在鼻孔下面像是一条银色的丝带。
“你跑到哪里去了?”她这么问我。
“我去了华……“刚提到那个人的名字我就咽了回去。
“华?”冬茸不明白的歪着脑袋看着我。
不,不能提到这个名字,月明。
我在内心提醒自己。
知道大预言的只有小黑老师以及他背后的预谋者,而且我目前的定位还是处于被欺骗和被利用的状态,关于迷雾后面发生的事情最好半个字都别跟冬茸提到,至少现在不是把真相告诉冬茸的时候。
但她离我总这么近总有一天会知道真相,对,总有一天我肯定会把这真相告诉她的,由我亲口告诉他,现在还不是时候,所以……
“我好像滑倒了呢,再被无头骑士追的时候我好像滑到然后失去了意识,醒来后发现自己就站在这里,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滑倒了?没……没哪里受伤吧?”冬茸手忙脚乱的抱着我的头左看右看,又用手摸了摸看有没有起包。
“没……没事啦,冬茸。在这里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是很正常的吧?”在大广场下两个像情侣一样的女孩子连我都开始觉得不好意思了。
“这话倒是没错啦。”不否定这一点真是厉害啊,这些精灵都是怎么在这个城市里面活过来的?
“但是以后你去哪里我都要跟着哦,保证丈夫的安全是身为妻子的责任啊。”
冬茸像个小孩子一样双手捏着拳头放在胸前,轻易地把“以后”和“都要”这两个任性台词的不分场合的讲了出来。
这也是让我觉得她十分可爱的地方,平时一直维持的【好妻子】形象下,有着天真的一面,真的是可爱到让人忍不住允许他的任性了呢。
“好啦,我知道啦。”
“一直一直哦,我会一直跟在你身边的哦!”
“包括厕所和洗澡?”
“对,包括厕所还有洗澡!”
真是令人头疼啊,我的老婆要成为跟踪狂了哦,可两人是夫妻的话警察叔叔就不会逮捕犯人了呢,应该是safe安全上垒的,对吧?
“好啦,听老婆你的。我以后绝对不会脱离你的视线范围里。”
“嗯,说好了哦!以后绝——对——不要在无缘无故故消失了哦!”
“是是是,老婆大人。”
我撩起冬茸垂下的鬓角理到耳后,用袖口擦去冬茸脸上鼻水的痕迹,在稍稍整理下缭乱的刘海,一位清爽可爱的伊人就诞生了,美中不足的是眼睛还红红的,但这无关紧要反而增添了几分凄怆的美感。
“嘻嘻嘻。”冬茸破涕为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老公。”
“干嘛?”
“月明。”
“干嘛?
“没什么只是想叫叫而已。”
这就是传说中的“只想叫叫名字”对话吗,适用于新婚夫妇和笨蛋情侣之间的对话。
“喂,笨蛋新婚夫妇情侣。打得很火热吗。”深红妹妹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站在我们两人之间了。
“深、深红?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在这里了?”冬茸害羞的捂着通红的脸推开了抱着她的我。
“刚刚你们两个开始玩‘只想叫叫名字’的笨蛋游戏开始。噫,好恶心。原来恋爱是这么蠢得一件事么,真是太蠢了太恶心了。”
深红很负责任的担当起毒舌的吐槽位置。不停不下来的连续说了两三遍恶心之后,叉腰叹了口气。
“你们啊,现在可不是在这里闲聊的恩爱时间,找到就快点回来给每个人道平安啊,我们和小黑老师可是很担心你的啊。”
深红用手指严厉的指着冬茸的鼻子,“两人之间的情感我没有意见,可好歹也要等所有人都安心后再两人独自熏陶啦。在所有人都为你们担心时在这里玩情侣游戏真的好吗?”
“抱歉……”
“对不起……”
我和冬茸两人都无话可说的向深红鞠躬道歉。
“哼╭(╯^╰)╮”深红似乎真的很生气的把脸别到一边不看我们。别扭的深红妹妹把嘴一噘像大叔一样生着闷气不吭一声。
三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原谅你们也不是不可以啦,以后……”闹小脾气闹了半天的深红最终放软态度开口准备原谅我们。
也就在这个时候,改变我命运的事件发生了。
把原先根本不会参与到这场豪华恢弘的舞台剧的我整个卷了进来。
就是这样一个转折点,轻悄悄的像是一只步履蹒跚的山羊,慢悠悠的发生在将近午夜十二点的这个广场上方的每一个人头上。
那是足以笼罩住大地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