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先和胧打了招呼后,两人一狐来到最山顶,本以为只会有传统的神社而已。竟然没想到的是景色已是超脱想象。
“这浪好美!”
刚一踏入山顶,脚便是踩在宽窄的机耕路上,两边尽是麦子,随风而动,如泛波的浪水,一直延伸到视野的边境。
天空纯净似一块巨大的蓝宝石,晶莹剔透,有形态各异的白玉点缀。
而曾义要寻找的目标——香取神社,则坐落于麦浪的中央,在那里屹立着与其它神社稍稍有点不同的建筑。
香油钱箱子规规矩矩地放在前门口,两旁设满青火石灯,目光顺着前门而入,行过松木阶梯,内有小型鸟居排列,侧面则有烧焦却生出嫩芽的神树。从这个角度望去,像是四合院一般,不过走廊还在向内延伸,大概很大吧。
正当曾义看得出神时,脖子上的小金毛叽叽咕咕起来:“对了!虽然你恐吓了我,不过要是你伤害或威胁姐姐的话,我拼尽全力也要和你同归于尽哦!”
曾义点点头:“安心,我虽然不是好人但也不想做恶人。来这里不过是因为有人引导我,至于具体要干什么……。”他耸了耸肩,答案很明显。
“话说你还有个姐姐?”曾义边走边问。
小金毛脸上挂着说不出的得意:“当然喽!姐姐可温柔了,对雪狐最好!姐姐也很强,这么多年浮游岛不落地面也是因为姐姐,结界的保护工作也是。不过很奇怪,你们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曾义露出神秘的微笑:“说不定是你姐传送我们来这的,那条紫狐也在引导我,不如你想想看,你姐是不是会其余的什么法术?”
小金毛一口否定:“不可能,我姐姐只会阴阳术、驱魔术、狐火……你套路我!”
曾义揉揉她的头,在其露出不愉快的表情前停手。他问:“进入前是不是要投钱许愿保平安?”
胧:“嗯。”
小金毛:“……”小东西看上去累了,这才几秒钟就听到了她均匀的呼吸声。她的尾巴一颤一颤的,可爱极了,曾义用余光都能瞄到胧被小金毛可爱所吸引的样子。
想摸又怕被发现喜欢可爱东西的自己会被嘲笑,佯装淡定小脸却已经红扑扑的了,眼睛左右扑闪的样子也是萌萌的。
“两个萌物……。”
某一刻,某人暴露了癖好。
正在这时,曾义忽然听到了悠长的笛声,平缓的乐,跳动的音符从麦浪深处飘来。
两人加快步伐,从神社外侧石灯路绕去。远远的,便望到一位少女的身影。
很容易辨认的白上衣红短裙的巫女服饰,与小金毛一样长着狐狸耳朵和尾巴。留着一头齐肩短发,刘海之下是一对略微空洞的浅蓝色眸子,仅仅倒映游走的云雾,她的手指轻捏木笛,却没有再次吹奏。
见对方没有注意到这边,曾义只能高喊:“喂~!那边的狐娘,我是远方客人,能别忙着发呆先聊一聊好吗?”
胧:“……”
狐娘听见声音,机械性转过头来,那双无神的眼眸默默地注视着曾义。
“她看我干嘛?”
胧:“在这里居住了几百年,大概快崩溃了吧。”
“崩溃……?”曾义没法想象几百年都在这的感受,但却明白笼中鸟的含义。
胧:“听说香取神社山顶与山下恍如两世,一百年开启一次,一次一天,这一天像小金毛这等灵兽就会跑上来玩,也只有那个时候她才能说话,才能消除疲劳吧。”
曾义走到她的面前,在她眼前晃手,看着那空洞的眼神,不自觉冒出同情之感。脑海深处也涌现出许多想法。
如果她正是科罗拉老师提起的狐妖神女,如果自己来此是必然,除去她可能对炼金术研究有所帮助外,两人之间还能有更多的互助。
“那个……我叫曾义,你认识科罗拉老师……咦?”
话音刚落,狐妖巫女便抱住了曾义,身高差一点点的她将头紧紧埋在曾义的怀中,也许是在哭,她的眼泪温度传到了曾义的心口。
“谢……谢,我等了六百年了。”
曾义有些不知所措,手笔直地垂落,紧贴裤缝,脸涨的通红,第一次被女孩子拥抱,大脑混乱,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胧叹了口气,稍稍有点不爽曾义的反应:“又不是喜欢你,害羞的样子真难看。”
“笨蛋人类,你想要憋死我么!?”
嚷嚷大叫的小金毛一口叼在曾义的脖子上,痛得他一个哆嗦,连狐妖巫女也吓了一跳。
“小雪狐?”巫女把小金毛温柔抱过去,轻轻抚摸脑袋,眼中充满溺爱意味。而小金毛也很享受,眯着眼睛,摇着尾巴。
等到小金毛又快睡着之际,巫女才反应过来,向曾义深深鞠躬:“非常对不起,我反应总是比别人慢。您的科罗拉老师是香取神社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原主人。啊!还没自我介绍,我是神社巫女、狐妖神女。”
“呃……”曾义问,“别紧张,我们会陪你,你先告诉我你怎么称呼?”
巫女冷静下来,向曾义第二次鞠躬:“身为畜牲,没有名字。”
“啊?”畜牲?是指可爱的狐耳和尾巴吗?
巫女:“您是主人的弟子吗?能否容许我借观「无量劫」呢?”
胧:“小心一点,别给她。”
曾义想都没想把刀给了巫女,此时短刀放光,刀上有一只虚影狐狸,而刀的另一面则是一名可爱的少女,赫然是巫女的模样。
胧:“……”
胧下山去了。
曾义疑惑:“这把刀有多少秘密啊?”
巫女将刀双手奉还给曾义,领着他进神社,坐于神树前垫子上。
“「无量劫」是主人委托村正打造的最独特的妖刀,因用六道锻造,拥有封印、轮回世界、斩断魂魄等等能力。「无量劫」来由略微复杂,主人苦于为有灵之刀命名,便将之交于当世最强剑士,希望剑士完美利用,赋予刀名,然而那剑士只看一眼,顿时陷入轮回,一念之间经历六道,最后隐匿人世。主人知道后,收回刀,给她取全名「一念无量劫」。”
“刀有灵性了啊。”
难怪需要名字。
巫女继续:“之后由主人自己试刀,不过能力越多越强越难以控制,因此主人在刀上刻下五道阴阳印,避免使用时暴走。”
曾义触摸着并不太清晰的狐狸印记,一头雾水:“那这个狐狸印记是第一个封印?”
巫女微微一笑,笑容清爽:“是的,主人应该有提示香取神社狐妖神女,第一道封印就是我,只有经过这里的试炼才能解开。”
“解开封印有啥?”
“主人的阴阳炼金术不仅与药水、药剂和炼成有关,还可作用在刀术、刺杀等方面,作为主人的唯一弟子,您是必须学习的。”
曾义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问:“不会很难吧?那试炼。”
巫女:“那个……。”
“嗯?”
她突然变得不好意思了起来,俏脸发红,水灵灵的眼睛不敢看着曾义,手指揉着衣角,扭扭捏捏的。
曾义盯着她。
她越来越不越不好意思,脸红得像苹果,脑袋都冒烟了。
“你说呀,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干啥?”
巫女:“您……唔,能把头靠过来么……?”她的头侧向一旁,手拍着自己跪坐的雪白大腿,没有听错和会错意的话,她是让他膝枕?
曾义立刻明白了,有求于人时必定先满足别人的需求,所以曾义果断躺了过去。
“唔嗯!软软的好舒服啊。”就差没流口水了。
原本巫女手中抱住的小金毛也被放到一旁冰冷冷的木板上,她的手捋着曾义的头发,表情相当温柔。
“这也算特殊癖好了吧?”曾义心想,“有人喜欢给别人梳头发,有人整理毛发的虱子,而这只狐妖则喜欢这样给别人整理头发。”
“啊对了。”曾义仰望着巫女,“通过试炼后,你会和我一起走吗?”
巫女手指一顿,而后点头:“嗯,主人最后给我留下的任务就是等待,然后跟随新主人。”
曾义问:“那你不介意我现在给你取个名字吧?”
“咦?”
“你看你住在香取神社,周边却全是麦子,你又是狐娘,很像稻荷神是不是?所以就叫香取稻荷好了。”
“我的名字?”
“稻荷。”
“……”
“稻荷。”
“请、请再叫一次我的名字。”
“稻荷~。”
眼前的少年笑得异常灿烂,让她情不自禁……不自觉紧紧抱住。
“是的,请主人一定完成试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