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双眸的少女手里紧握着一颗形状圆润的土豆,她将其贴在自己小巧可爱的鼻尖前。
“再然后。”一旁的老者将自己的手覆了上去,握住了少女细嫩的双手,压低着声音问道,“看到了吗?”
果实,玛纳蕴含在果实的“核”里,正如地底之下,大地的“核”,这一奇特的能量呆在土豆中,稳定、安静。
“我看到了,它是绿色的。”
老者拍了拍蒂珐的脑袋,说:“好了,蒂珐,睁开眼睛吧。”
少女的兔耳朵抖了抖,好看的眸子打开,覆在土豆上的手跟着打开,土豆上冒出了一颗娇嫩的绿芽,脆弱不堪,却又无比可爱。
“记住这样的感觉。”忒休斯摸了摸蒂珐的脑袋说,“你很有天分,保持对生命的敬意。”
……
吃过晚饭的蒂珐,从屋外的水井中打来了一桶水,双手握在木桶的提柄上,提着沉重木桶带来的负重感传导至少女的穿着靴子的脚丫上,这种感觉她喜欢。
她用肩膀顶开木屋的木门,忒休斯坐在壁炉前的躺椅上,闭着眸子小憩,壁炉里的火光映照在老者的脸上,阴影让他的五官显得更加立体。
忒休斯听见了木门嘎吱作响的声音,他知道是蒂珐回来了,睁开眼睛,目光所及的少女靓丽可爱,两只宛如婴儿般娇嫩的小手有些艰难地提着木桶,因为在使力气,脑袋上的兔耳朵立了起来,紧绷着,桶里荡漾着什么……是水。
老者有些好奇,便问道,“蒂珐,你提着这么一桶水干什么。”
蒂珐抹去了额头上细小的汗珠朝忒休斯笑了笑,再次使力,将木桶架在壁炉上,承受其中炉火的炙烤。
木桶保护着清水,正如水同样保护着桶。
蒂珐又搬来一件木盆,放在忒休斯脚下,跪坐在地毯上,伸出手脱下老者的靴子。
“蒂珐?”
“诶……怎么了吗?”
“你现在在做些什么呢。”忒休斯依旧躺在躺椅上,他虽然疑惑,但并不打算管自己的好孙女。
“孝敬您。”蒂珐低着脑袋,谈话间第二只靴子已经被放在了一边。
将沸腾的井水倒入木盆中,蒂珐又用冷水中和起水温,通过纤细的食指来判断水温是否合适。
“好啦,爷爷把脚放进来吧。”
“蒂珐,你要把爷爷的脚煮开吃掉吗?”
语出惊人,一脸震惊的蒂珐与一脸震惊的忒休斯对视。
“只是泡脚而已啊……?”
“泡脚,这样有什么意义?”忒休斯无法理解,洗身子要洗就全是洗一遍,单单洗脚做什么。
完了,孙女不会是傻了吧。
蒂珐歪着头思索了一会儿,说道:“爷爷放进来就知道了。”
“好吧。”老者踩进木盆中,热水将行走过长久年月的双脚包裹起来,老实说……很舒服。
忒休斯惊讶于“泡脚”的舒适,少女嫩荑般的五指在此时握住了他的左脚,轻轻地**老者的脚底。
这是还在医院时,姐姐替自己洗脚经常用到的按摩手法,说是或许能恢复双腿的知觉,没有意义,那时的少年眼里含着泪水说道。姐姐很认真的模样,盯着少年的眸子,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但好看的五官上挂满着的愁云出卖了她。
……
不过,至少是现在,看起来忒休斯爷爷很享受,这样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