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奏

作者:神秘问号 更新时间:2022/1/31 8:42:55 字数:6973

Episode•1 前奏

夜幕降临,黑暗逐渐吞没被太阳笼罩的万物,带来沉寂与冰冷。

冷月升起于被染成墨色的天空之上,为黯淡的世界带来些许无济于事的光芒。

有个男人站在山上,他背靠着那轮月亮,凝望着不远处璀璨的城市,青黑色的眼眸中多出少许类似于追忆的色泽。

可这份情愫只是转瞬即逝,一如天边划过的流星,待发觉的瞬间便已寻不见踪迹。

借着月光,男人不再凝视城市,而是望了望戴在腕部的手表,此时正值零点,意味着昨日与今朝已经交接,新的一天早已降临,只是表现的还不明显。

他知道,就在不久后,太阳会从地平线上升起,一如既往的给予万物晨曦的曙光,把大地从暗夜紧紧攥起的掌中夺回。

微风吹过他的耳畔,倾听着风的乐曲,感受自身黑色的发丝循着风的轨迹飘扬,那张精致的面庞仍是寒冷而孤傲,犹如终年积雪的高山。

“还有六个小时…”

他轻声低语,温和的声音动听,携着还未褪下的稚嫩;语调平缓,听起来如一曲悠扬漫长的乐歌,被演奏者巧妙的弹奏着,以耐心柔和的方式,娓娓动听的诉说出歌中的故事。

“一切都将拉开帷幕。”

这个谜一样的男子握着一柄银白的短剑,从那剑中,一声声沉重的响动传来,好似心脏的鼓动,宛如生命的呐喊。它们的节奏恰到好处,并不急促,也不缓慢,能充分调动男子的心弦。

听着这份响动,他把声音轻盈的源头紧紧攥在掌心,将其停留在胸口前近在咫尺的半空。

随后,便是阵阵共鸣。

“咚……”

——

“博士,在提问开始之前,您需要明确一些事情。”

“你说…”

密闭的空间内,大门紧闭,沉闷的空气压的人抬不起头,昏暗的灯光映出两道身影,分别坐在桌子的两侧,一人将双手放在桌下,不安拘谨的交叉着,另一人则伏在桌上沙沙的写着什么,同时和对方谈话。

“这次谈话不是逼供,请您放松身心,就当是一次普普通通的朋友会谈。在接下来的问题中,您可以做出回答,也可以保持沉默,我们会尊重你的行为。在这种前提下,我们只希望您不要试图欺骗,或是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用来转移我们的注意力。请记住,我们只是在寻求真相。”

“我知道了。”

老态龙钟的那人有气无力的回答着,年轻的另一人把这些话一字不差的都写在了自己的本上,白纸黑字,字迹清晰美观。做完这些后,他抬起头,注视着前者稍显浑浊的眼珠,开始了他的问话。

“那么…我开始了?”

“嗯,好。”

“第一个问题,你们是在什么时候发现那个遗迹的?”

“……”

年轻的那人没有因为只收获了沉默不语而恼怒,相反,他不仅态度诚恳的向老者致歉,还极有耐心的继续提问。

“这个问题的确不好回答,是我的失误,请您见谅。”

正如他自己所说,他代表的组织会尊重对方的决定。

“第二个问题,你们在遗迹里都发现了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博士并没有像刚才那样果断的在沉默之后便没有别的行为,他在踌躇着,在犹豫着,也许是权衡着利弊,也许是考虑其他的东西,总而言之,年轻的男子把他的神态也写进了本子里,并无声无息的等待着对方可能到来的回答。

“石像。”

“石像…?”

屋外狂风骤雨,翻涌的海浪咆哮着,吼声震耳欲聋;一道惊雷自乌云中刺出,在一瞬间照亮黑夜,随之带来炸裂般的响动,接着转瞬即逝。

屋内转动的摄像头散发出的红色的点点光芒,洒在两人身上,将此刻昏沉的画面传递。

“一座巨人的石像。这就是我们发现的唯一东西。”

老者不紧不慢的答复着年轻人的疑惑,后者则对此表现的若有所思,眼神凝重,似乎是记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相信您,不必过多解释。下面是第三个问题,您带去的科研人员几乎死伤殆尽,这又是为什么?”

“……”

沉默,又一次的沉默,讨厌的沉默,良久的沉默。

但沉默也酝酿着回答。

“它们袭击了我们。”

平淡而沉重的回答。

“它们是指…?”

“它们是恶魔的从属,随黑暗降临,随黑暗离去,在黑暗中撕碎一切踏足禁忌之地的生命。”

海浪愈发汹涌了。

年轻人侧耳倾听浪潮肆虐时发出的阵阵阴笑,没有继续提问。

他在等待解释。

他知道,对方会这么做的。

“你们发现的石板,已经被我解析过了。”

对方的语气略带颤抖。

“我从那里,发现了真相。”

那是种兴奋的颤抖。

年轻人一言不发,而且毫不吃惊,他已经事先得知了这一点。

借着勉强的灯光,他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狂热,以及嘴角幸福的痴笑,那副样子犹如最虔诚的教徒,也像精神错乱的疯子,在疯狂中夹杂着清醒,诡异的让人不寒而栗。

“应该永远被掩埋住的真相。”

但突然,狂热消散了,兴奋退却了。

留下的只有落寞,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那是自责,还是懊悔…?又或者别的什么?

无人知晓。

这时,老人第一次直视年轻人。

“你们真正在意的,其实是西条盈的踪迹,对吧?”

来了。

他想要的东西。

年轻人的内心第一次泛起涟漪。

“在你们看来,他是唯一的线索,只要找到他,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讲到这里,老人稍稍暂停了发言,低头看了眼表。不知怎的,年轻人从他的动作中觉出一股欣喜。

结束了这个小插曲后,他便继续叙述下去。

但这次,他的语调已平静的看不出深浅。

“他就在你们的视线之中,也许在某个时刻,就曾与你们擦肩而过。”

“只是你们没有发现罢了。”

——

时针与分针一圈一圈的转动中,四个小时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佐藤利翮彻夜未眠。

他已经把这些情报和自己的一些想法提交给了上层,他们告诉他,他接下来可以归队,剩下的工作会有人接替,让他无需担心。

但尽管这样,那名博士对着诉说时的神态还是在他的脑中挥之不去,一股莫名焦虑感环绕他的全身,让他现在的心情异常的烦躁。

晃了晃头,略微减弱这股并不舒适的情绪,他利落的穿上有着火一样的红色条纹的白色队服,走到室内的洗手台前,开始洗漱。

片刻后,修理好边幅的他走到门前,将枪装进腰间的枪套,把手放在一旁墙壁上印刻着的手印中,同时眼睛对准天花板上的仪器。

验证好身份,那扇大门便缓缓打开。

替代它映入佐藤利翮眼帘的,则是空旷无人的走廊。

“这个世界到底要发生什么?”

他喃喃自语,不过很快,他就为自己的这一行为觉得可笑。

他也的确笑了。不得不说,他那优良的五官简直是为了笑而生的。

轻轻勾起的嘴角、分离的两瓣嘴唇,勾勒出浅浅的微笑,温和而有礼,阳光而大方,一如许久以后坦然面对死亡时那样,在温柔中夹杂着无法忽视的坚强。

“再坏,也总不可能走向毁灭吧?”

当他准备迈出前往指挥室的第一步时,一句呼唤却自背后传来,那空灵飘渺的声音回荡在走廊之内,回荡在他的耳畔,令人沉浸,难以自拔。

“巴塞德…”

陌生的人,用陌生的声音,呼唤出陌生的名字。

按理说,他本该一走了之的。

但他的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停下了原先的动作。

然后,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缓缓转身…

面向…那声音的主人…

面向…那素不相识的呼唤者…

——

“巴塞德……”

那位陌生的女子,就这么站在他的面前,轻声呼唤着。

白发垂过肩头,身着的白袍不知是用什么样精美的绸缎制成,单薄、柔滑,包裹着优美的身段,淡淡的光辉覆盖全身,让她更显得神圣而庄严。

但佐藤可没有注意别人样貌的兴趣。

“抱歉,我的名字可不是巴塞德。”

转过身后,佐藤利翮在第一时间就拔出了腰间的配枪。现在他正用黑漆漆的枪口指着那位神秘的女子,同时发出冷漠的问话。

“那么,现在请你也自我介绍一下吧?”

无形的命运之手,从谜团组成的阴影中悄然探出。

于是,那谜一样的女人朝他走近了几步。

佐藤利翮本能的想要扣动扳机,但最后却只是退了几步,保持住原本的距离。

对于这个诡异而可疑的家伙,一向谨慎的他本应打开警报,请求他人的支援,好确保万无一失。

但,他现在却没有这么做。

“相信她。”

因为就在他的耳畔,还响彻着一道声音。

那是他的声音,不…准确来说,那是自他的内心深处而来的,绝对无法无视的劝阻之音。

在心中暗骂了一声可恶。佐藤拼命阻挡这道声音对意识的侵袭,但他的所作所为带来的只有头痛欲裂,以及无力的全身。

他倒了下去。

“命运…又朝着相同的轨迹转动了…”

“无论如何,一定不要忘记你的身份与使命…”

那个女人伸出了手,佐藤看见一团微弱的光芒从她美丽的指尖凝聚。

“这次…是最后的机会了。”

随之,女人的身体逐渐化作无数细微的粒子,犹如黄沙般随风而去,在空中飘散……

最终,再也寻不见分毫踪迹…

女人消失了,就像从未出现过那样。

只有那团光芒,此刻还停留在佐藤的手心。

可当佐藤利翮回过神来后,那团光芒也已然褪下,只留下它所包裹的事物。

一枚银白色的戒指。

“咚…”

好似心脏鼓动般的响动。

——

“目标的状况如何?”

“生命体征良好,尽管还在保持沉睡,但它体内储存的能量早已抵达苏醒的数值。”

“有什么猜想吗?”

“根据我们对石板目前解析出来的内容来看,它可能是在等待。”

“等待…?”

“『当被选择之人出现之际,命运的齿轮将会再次转动至与过去相同的轨迹,到那时,以往的历史会再度重演,随即,神明降世,用双手续写毁灭与创造,重构消亡与新生』,这是大概的意思。”

“那么…”

“没错,如果石板的内容像以往那样属实,那么『沃尔伦』有可能就是在等待『被选择之人』出现。”

“所以,它等待那个虚无缥缈的人选诞生到底有什么意义?”

“我们还在持续的解析当中,你会在答案出现的第一时间就知道的,阁下。”

“那好吧,我会把防备级别提高,让队员们时刻准备应对这家伙的苏醒。”

“嗯。不胜感激。”

——

地下世界的阴暗,被一团耀眼的火光驱散。

煤油燃烧,火焰在灯罩中摇晃,稀少的空气中弥漫着无法言喻的气味。

那个男人将煤油灯挂在了岩壁上突起的石柱之上,构成他所披戴长袍的黑色过于纯粹,足以融入黑暗,但此刻却暴露在光芒之下,结合他瘦弱的身型、不时的喘息,与赤红如血的眼眸,令人不寒而栗,就像只久居深渊的怪物有朝一日竟得以光顾人间。

“咳…咳咳!”

他用力的咳嗽几声,咳出血珠与唾液,脚下的地面于是被染上了些许红艳。

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他颤颤巍巍的从衣服中拿出一张充满皱褶的泛黄纸张,上面写满了繁密而晦涩的文字,但他并未留意上面的内容,而是眺望前方,注视着那一望无际的黑暗,用干哑低沉的声音说了一句:

“现在,连我也踏足禁忌之地了。”

此时此刻,绵延阴冷的雨还在上下个不停。

一只脚踏上被雨打滑的街道,踏上覆盖在地面上的一层水渍,溅起阵阵水花。

这只脚没再抬起。而水渍不像镜子那样,破裂后便无法修复,但却像镜子一样,映出了他的容颜,他用那双青黑色的眼眸,看了看脚下,不知是为了打量自己的模样,还是他能够看到什么常人无法窥视的事物。

“再往前一步,就是死期了。”

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此刻的他在同谁说话。

——

一点火星洒下,落入那被时间侵蚀的纸张,于是纸张燃烧、火焰升起,那些记载其上的文字也随之消失不见。

油灯已被踏碎,一个男人倒在它的碎片旁,那身黑袍再不能遮住那个人的面庞,那枯瘦的脸上的丑陋容貌暴露在火光之中,奇怪的是,那上面竟留存着幸福的微笑。

那个男人已经死了,他腹腔里的内脏被啄食的一干二净,四肢间的关节和脖颈都被无情扭断,但却鲜血从伤口处流淌而出,那里干涸的就像是经历了一场空前绝后的旱灾,寻不到一滴液体,如果细致的观察,会发现他本就皮包骨般的身体现在更加干瘦,几乎每根骨头都暴露在皮肤表面,如此清晰可见,以至于到了不堪入目的程度。

那头似是蝙蝠,又像是秃鹫的不明生物用那只唯一的眼睛,平淡的看了他的尸体一眼,仿佛自己与刚才的杀戮无关,那种极度的轻描淡写,连最残忍的刽子手也会自愧不如。

收回视线后,它伸出翅翼,扑灭了火焰。

周围因此褪去光明,再度陷入黑暗与死寂,而它隐于其中,默不作声的退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闭上眼睛,似是沉睡,又像是在等待着下一个到来者的出现。

这里到底藏匿着什么?

……

佐藤利翮现在正坐在指挥室中,与其他队员一同倾听着前方大屏幕中那人的报告:

“大概在三年前,我们于地底发现了一头沉睡中的巨型生物,恰巧的是,那时我们于数月前开采出了几块刻有壁画的石板,而其中记载着这头生物的身份,在花费了大约半年的时间后,我们对石板上文字的分析有了初步的进展,于是,我们根据上面的内容将其称为『沃尔伦』,这个名字的含义目前未知。”

“接下来的两年半时间内,我们同时分析石板与研究沃尔伦的身体构造,并分别有所进展,今天要向你们展示的,就是其中的一项成果。”

说到这里,屏幕上的画面切换为了一处小岛。

岛中,一名留着利落短发的年轻女子和他们穿着一样的队服,正用双手托起一把在佐藤利翮看来有些熟悉的长枪。

“我们以诸位目前手持的『格里芬』型短枪作为基础改造,将我们模拟出的『沃尔伦』体内的能量作为弹药,最终制造出了这把『沃尔伦』型长枪。”

随着那人旁白般的叙述,画面中的那名女子瞄准了前方的山峰,扣动了扳机。

“如果完全蓄力的话,它的威力大概是格里芬的二十倍左右。”

下个瞬间,如雷电般激烈的能量在枪口蓄积,周围的空间似乎因此而颤动,如被风拂过的湖面般泛起阵阵涟漪。

“另外,西格尔号也已经完成了装配,但余下的其他战机改造还需要一些时间。”

随即,这股几乎是在同时达到临界点的能量,便在众人的注视下展现了自己的力量。

“真厉害…”

在片刻的沉默后,先是伊藤队长由衷的出声感叹,他是名无所畏惧的中年男子,而除他以外的四名队员此刻全都本能的用手臂遮脸,试图抵挡那根本不会降临在他们身上的破坏力。

画面中,那座小山已被夷为平地,粉碎成飘落的粉末。

而那名持枪的女子用手捋了捋垂在额前的发梢,紧接着潇洒的转身,她的表情平静,甚至还带有一丝倦意,看样子并没有对这样的威力感到任何惊讶。

刚刚恢复过来的佐藤利翮还想说些什么。

但这时,风云突变。

刹那间,刺眼的红光笼罩指挥室内,宣告危机的来临。

“警报-警报!”

——

灾难总是突如其来的。

灾难也总是超乎想象的。

高楼大厦接连倒塌,柏油与石砖造就的路面在迈步与踩踏中留存下一个又一个巨大的脚印,街道两旁栽种的树木折断,停靠着的车辆爆破,化作烟火和残骸。

行人逃窜,在还未中止的破坏中慌不择路,撞倒自己的同类,或是摔倒在同类的碰撞中。对此,没人发出唾骂或诅咒,有的只是尖叫与哭嚎。

世界还是一片朦胧,处在凌晨的白夜之际。

一向喧嚣的都市,如今被巨兽的吼叫遮蔽了其余声音。

一向灯红酒绿的城市,霎时间光芒不复。

那头肆虐的巨兽明明没有瞳孔,而眼睛余下的部分也浑浊不清,却偏偏能灵活的转动自己的脖颈,用疑似海鬣蜥与山魈结合而成的丑陋头部寻找光明的所在,然后口吐炽焰,烧尽每一处灯火。

不,不仅仅是光明,它的目光也在行人中来回转换,似乎是在寻觅熟悉的面孔。

突然,它模糊的视线,见到了一双青黑色的眼眸。

那是双它永远也不可能忘掉的眼睛。

而对方却毫不在意它满溢出仇恨的目光。

那是个彻头彻尾的逆行者,他的步伐与人流相逆,平稳而缓慢的迎向巨兽,这并非是惊恐中造成的愚蠢之举,相反,这里再没有比他更冷静的人了。

他先是以淡漠而尖锐的眼神审视着周围的废墟,在确定人群已经撤离之后,才不紧不慢的昂首,注视起这头如摩天大楼一般,高至百米、暴虐而凶残的庞然大物,他的每个举措都透露出一股慵懒的优雅,而优雅的背后,则是有恃无恐的傲慢。

这位拥有青黑色双眸的男人,名为西条盈。

此刻,他的心跳声与仿若心跳的鼓动,正在不断的共鸣着。

“咚……”

——

灾难是从海底抵达陆地的。

当那张深埋在地底的纸张被焚烧,神秘的黑袍男子死亡之际,有人将一枚戒指被抛向大海,而那颗镶嵌在上面的翡翠色水晶,也因此跌入海洋…

孤寂的海,幽暗的海,深邃的海…

在海的底端,一座百米的石像伫立。

当那颗依附在戒指上的宝石缀着点点星光,坠落在石像之上时,一声碎裂的响动传出,响彻这片了这片海域。

“咔…”

随后,石像的表面破裂,现出一道道不断延伸的裂痕…

——

当佐藤利翮驾驶着战机,以最快速度抵达灾难降临的地点时,他发现城市的大半都已经成了废墟。

他为大部分人撤离的迅速而感到欣喜,但他现在来不及向负责疏散的同事们道谢,也来不及思考那些构成废墟的瓦砾下,到底掩埋着多少生命。

手握驾驶杆,他全神贯注的驾驶战机,向巨兽的方向逼近,神情严肃,也暗含愤怒与仇恨。

他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让那头怪兽付出它应有的代价。

——

西条盈突然向某个方向看去。

雨依旧未停,而那架突如其来的黄色战机几乎紧贴着被雨滴浸湿的地面,朝着那头巨兽冲去。

就在战机出现的那一刻,盈注意到了它周身环绕着的那层犹如雷电般的能量。

而巨兽也看到了这架战机,但它并没有意识到,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

它转身朝向战机,发出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嘶吼,那黝黑的胸腔也在第一时间变为危险的赤红,预示着那股一直在它体内蕴藏着的炙热高温,将再度宣泄而出。

下个瞬间,火光冲天。

同一刻,诺大的城市被那惊雷般的光芒照耀。

刹那间,那刺眼的耀光与灼热的火光,淹没了西条盈眼前的世界。

“轰——”

随后,雨滴蒸发了,轰鸣与爆炸的声响在耳中回荡。

他的衣服和发丝都因爆炸产生的气流而在半空中舞动。

汽车被狂风卷起,街道因爆炸的余威崩裂,巨兽发出痛苦的嚎叫。

当光芒消失,滚烫的鲜血大片大片流向地面,溶化砖瓦,散发出有如硫磺般的气味。

那头怪兽的右胸处,受伤了。

失去了皮肉的遮蔽,白骨清晰可见。

而那架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则趁着它还沉浸在伤痛的刺激时上升,悬停在离它不远的空中。

驾驶室内的佐藤冷漠的看着它的伤口,对于它狼狈凄惨的样子,他唯一的反应就是毫不迟疑的再度摁下发射的按钮。

这一次,他瞄准的依旧是同一个位置。

“只有一发…?”

不过,事实违背了他的想法。

“西格尔号大概还需要十分钟的缓冲才能再次发射,不然机体会直接崩溃。”

驾驶室中的那块小巧的显示屏中,一张苍白的人脸浮现,对佐藤讲解着缘由,这家伙开口说话时,屏幕上的画面随之不断搐动。

“嗯,了解了。”

佐藤利翮冷着脸答复道。

那头怪兽自然是听不到这段对话的。

因为自愈能力的缘故,它的身体现在已经恢复了原状。

有了刚才那次经历,佐藤利翮驾驶的西格尔号在它的认知里由烦人的苍蝇变成了有些危险的毒蜂。

于是,它的心中升起了忌惮。

佐藤利翮则收起了一鼓作气打倒对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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