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秋天。
巫颂明收到钟离月外婆托钟离月带去的一篮子鹅蛋。那些鹅蛋一个个比她的拳头还大,让她直呼“好家伙”。她家里之后几天的餐桌上必定有鹅蛋,而且还是换着花样来,今天水煮鹅蛋,明天西红柿炒鹅蛋,后天番茄炒鹅蛋,大后天大蒜炒鹅蛋,大大后天韭菜炒鹅蛋……
后来,巫颂明患上了“恐鹅蛋症”,只要闻到、看到,或者听到鹅蛋或者有关的菜,她就感到反胃,以致于忍不住内心的冲动,把鹅蛋当场摔碎,剩余的几个鹅蛋全被她摔了。但她的“病情”开始加重,变为“恐蛋症”,然后砸了几盒鹌鹑蛋。过了几天,她的病痊愈了,但上了瘾,又摔了好几盒鸡蛋。每当她妈妈问起,她就说被她和老爸吃了,妈妈只是嘟囔了几声。但她越来越疯狂,开始砸任何蛋状的东西,直到她把老爸的“球形高达”给砸了……她患上了“恐爹症”。这就是之后每每过年,巫颂明妈妈都会在亲戚面前提及的“碎蛋蛋事件”。
委屈的巫颂明周末去钟离月家,打算看一看那只母鹅,究竟是怎样的鹅才能生出那么大的蛋。怀揣着除好意之外的心理,巫颂明踏着她心爱的小单车上路了。去钟离月家,要经过一座河坝,不宽不窄,路人也比较少。此时河风吹拂,扬起了巫颂明的长发,温暖的阳光照射在她脸上,柔化了她的轮廓,淡化了她茶色的眼眸;眯着眼睛,凌乱的长发无序地扫着她的面庞,好似早晨蘸了露珠的百合。
“啊啐咦!”长发挠了挠巫颂明的鼻子,她打了个喷嚏,声音拖着悠长的尾巴向四周散去。鼻涕快流出来了!她用力吸了吸鼻子,不小心把头发吸了进去。
她不敢用力,生怕把鼻涕喷出来,只好张大着嘴,迎面的秋风跑进了她的嘴巴。
“啊,啊,啊……”一路上响起有规律的降升调哀嚎声。
……
快到钟离月家了,附近有片鱼塘,那是她外公的,还有几只鸭子和白鹅,偶尔还会有几只鱼受惊逃窜,点醒了平静的水面,水波向四周晕开。巫颂明看呆了,完全没有在意路面,直到一阵鹅叫吵醒了她。
“哇!”巫颂明回过神来,发现一只大白鹅横在路中间,就在不远前。她猛地一操作,摔了。
“唔,怎么会有鹅?”巫颂明站起来,只是手掌擦伤了,问题不大。她皱着眉,愠怒地看向始作俑者,但它好像更加愤怒,张开翅膀,大叫着冲向她。
“呜啊!”巫颂明急忙弃车跑路,大白鹅紧追不舍。巫颂明跑进附近的果园里,跟它绕了几圈,然后再跑回来牵单车。夺车后,巫颂明一刻不停留,奋力地踩着车溜了。
钟离月站在打谷场上,默默地看完了一出好戏。
“月,这是我妈让我带给你们的榴莲。”巫颂明笑嘻嘻地迎了上去。
但后者盯着她看,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咳咳。对了,月。”巫颂明老脸一红。“上次你给我那么大的鹅蛋,母鹅呢?我想看看是怎样雄壮的母鹅才能生出这么大的蛋!”
“你已经体会到了。”钟离月的笑意更甚。
“欸?”
“刚才追你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