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安静下来,夕阳像毛茸茸的小动物,照着大地。傍晚的砂隐村被包裹上一层金光,美的要命。
几时了?我爱罗抬头望去,连云朵都被染上了颜色。低下头,却有些难以看清。
都是些什么?风影楼造的高了些,下面的事物就模糊的很。我爱罗耐心地摸索了很久,才看清楚。
原来全是人。
“喂,我爱罗,都几点了!全村的人都等在下面了,离呢?离呢!”勘九郎盯着表跑过来,难受地扯开领带。
离呢。“不是手鞠带着她么?”
“手鞠?手鞠都跟着鹿丸失踪半天了!”
“。。。。。。”
我爱罗瞥见脚下有人跌跌撞撞地跑过来。“风影大人!风影大人!”
跑近一些我爱罗才看清他是一边哭一边跑来的。“风影夫人她。。。。听说晓入侵了村子。。。。就跑了出去。。。。我们拦不住。。。。呜。。。。已经找了好些地方。。。。”
被周围的村民听见,立刻响应一片惊恐。个个嘴里叫着晓的名字。
“怎么会这样?!晓又来了!晓又来了!”妇女们惊慌地抱起孩子。
所有人乞求地望向我爱罗。
没有人在意到她。
我爱罗翻身就准备下楼去。
被一双手拦住去路。
“你不是说她是最有能力的人么。”我爱罗把视线移过去,看见马基冷酷的脸。
“如果就这么轻易被晓干掉,你又何必拒绝雷之国的联姻来换一个无用的人。”
“小离,小离!醒醒!”
离感觉有尖锐的东西在啄自己的脸,疼醒了。“诶?!双双?”
“小离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啊?小离。”
离坐起来,后脑勺传来剧烈的疼痛。狠命地皱起眉头,摸了摸,幸好没有血。
“睡着了?”离试着去回忆先前的事情,脑袋又疼了一阵。
“我没有教过你不可以独自对付写轮眼么。”巨大的熊猫笨重地驮过来。“好在是森林里,要是在外头估计已经被杀了。”
离猛地记起刚才的事情,“那个写轮眼呢?!”一跃身跳起来。
“你怎么还是听不进去?!”丧抬起头朝着林子吐了口气,惊起一群鸟儿。
离还想问个清楚,却被丧打断了。
“今天不是你和我爱罗结婚的日子么?”
离一阵沉默,望了望天,太阳虚弱得只剩下微弱的光。
几时出来的?把那家伙按在树上又是几时?
“可恶——”离咒骂了一句。“竟然没杀掉。”
看看日落,连忙把手举到嘴边,长“咀——”了一声。
等了几秒,从林子里穿梭而来一匹腾飞的独角兽。洁白的蹄像飘忽的幽灵,让它看上去轻盈迅猛。
离急忙越上马背,回头朝丧和双双说:“我会经常回来。”一蹬马肚,那匹独角兽长嘶一声冲了出去。
快的像是飞了起来。
她宽大的袖管像是起舞的蝴蝶,在风里飞。却是离去的方向。
“快点,再快点!”离催促着独角兽。
巨大的熊猫倚着大树坐下来。摊开黑黝黝的手掌,一朵红得滴血的菊花静谧在那里。丧闭上疲惫的眼睛,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靠在树上。
“终于还是开始了——”
一连数次,有忍者报说晓组织的成员已经不在村内。
“太好了!太好了——”楼下的村民们一阵欢腾。
终于有人说:“真的是风影夫人打到了晓吗?!”然后一个接一个,面面相嘘。
“不可能!”这次换作马基震惊的眼神。
远处突然卷来滚滚烟尘,一跋飞骑朝风影楼的方向奔来。村民里立刻有人叫唤起来。
再近一点,听清了是马蹄的声音。“天那——独角兽!是独角兽!”
“看,上面有人!”
飞驰的独角兽驶到人群面前,用力一蹬,一跃飞上风影楼。离从独角兽的背上跳下来,正好站到我爱罗的身旁。
被吹乱的长发傲视脚下的风沙,我爱罗看清了她的眼睛。
“我就是风之国第五代风影夫人!”
勘九郎找了个角落坐下来,一个人吃着酒。朝我爱罗望过去,他正和鸣人在说些什么。距离太远了,听不见。
这个臭小子,连结婚了也不笑笑。
刚想到这儿,勘九郎自己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举起杯子,又倒了一口进肚皮。
喜宴来了太多人,空气在呼吸里游走摩擦,越来越燥热。勘九郎敞开衣领后仰着靠在椅背上,觉得有些醉了。
垂下眼帘又瞥见我爱罗,他看上去比自己更热,宽大的风影外套被挂在一边。
都22岁的人了,连酒也不会喝一口。勘九郎把杯子举到嘴边。
还娶老婆呢,明明自己还黄毛没腿。心里责备了几句,又埋头喝起闷酒。
手鞠找了他好一会儿,在旁边的位置坐下。“勘九郎,你怎么一个人喝闷酒?这么多人你也不去招呼一下,我爱罗可是你弟弟啊。”
耳边的声音嘈杂的很,尽是大名们喝醉后的吆喝声,酒杯“砰砰啪啪”碰撞着响个不停。
“手鞠。”
“恩?”
“你不担心么?”勘九郎晃动着杯子,透明的液体润湿了杯壁。
“担心什么?”
勘九郎指引手鞠朝我爱罗的方向看去。他正在一个一个桌子挨个敬酒。离跟在他身后,艳丽的和服有些长,拖在地上。
“怎么?”手鞠有些不解。
突然人群骚动,离拐弯的时候被裙摆跘了一跤。
手鞠急忙想起身赶过去,勘九郎伸手拦住她示意不用。
离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也不知道要拍掉些灰尘。我爱罗跟她说了些什么,离便把手里的杯子递给我爱罗,拎起裙子继续跟着我爱罗程序式地敬酒。
“你瞧他们那样儿。”勘九郎口气有些重。
手鞠也有些无奈,一个是沉默冰冷的风影,一个是未经世事的孤儿,两个连感情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走到一起,在别人看上去陌生又哀伤。
“你说他们怎么过夜。”勘九郎开始卖醉,打了个哈欠。
“诶?!”手鞠傻了傻,什么嘛!你这个家伙原来是说这个。“勘九郎,你要相信本能!本能啊!”
“本能?我爱罗知道什么是本能吗?可没人教过他,我相信离也没有。”
“。。。。。。”
勘九郎抓起一瓶酒,直接咕嘟一口饮下肚。
“给他们下点药吧。”
“离,时间差不多了,你先回房间去。衣服换下来给我。”手鞠把离拉到我爱罗房间门口,示意她快进去休息。
离点点头,手鞠又问她:“你渴吗?”
“还好。”
“我给你拿些果汁来吧。”
“我自己去。”
“不行!新娘要乖乖呆在房间里不可以出去!”手鞠赶忙止住她。
“好。”
“我爱罗,你喝么?”勘九郎把手里的酒递给我爱罗。
他没接。“我自己有。”
“还是喝我这个吧,味道好。”
“不用。”
臭小子······
一直闹到半夜。
她应该饿了。也不知道手鞠干什么急急的把离叫去房间里。我爱罗有些担心她,唤厨师做了些甜点。
拿着些吃的走进房间,离正蜷缩着趴在床上,宽大的衣袖搭拉在床边,卷曲的长发铺散开来。
她的样子很反常。
“离。”我爱罗唤她。
离听见他的声音,有些艰难地抬起头。“我爱罗,我感觉有些奇怪。”
我爱罗放下手中的食物,快步走到她身旁将她扶起来。
她的脸颊泛着红晕,金色的双畔燎人如火。仅是扶住她便能明显感觉到她的热量。
我爱罗捂上她的额头,“你不舒服?”
离摇了摇头。
我爱罗见她样子很奇怪,起身准备去唤医生。却被她扯住衣角。
“不要走。”离的声音意外的温柔,呼吸也比先前更加急促。
我爱罗肯定她是生病了,拉过她的手,“我去叫医生来。”说罢便朝房门口走去。
刚跨出两步,背后传来离跳下床的声音。我爱罗未来得及回头,被她从背后一把拥住。
突如其来的动作使他的肩膀瞬间僵硬,不禁瞪大了眼睛。离没有松手的意思,依旧紧紧地抱住他。柔软的温度从背后传来,攀绕至胸前的双臂每分每秒都在将他融化。
我爱罗甚至感觉自己快要窒息。
“我爱罗,不要走。。。。”离把头用力埋进我爱罗的背湾里。
第一次,他靠她那么近。近得用背脊就能感觉到她的心跳,近得他可以分享她的温度,近得他的心脏紧张到一次又一次摔下来。
突然,离松开了手,我爱罗终于有机会回头看看她到底怎么回事。
“你怎么了?”我爱罗转过身问她。
“我不知道,好难受。。。。”离紧紧地皱着眉头,一只手捂住胸口,另一只手摸索着寻找支撑物支撑自己的身体。
我爱罗抓住她的胳膊扶住她,她正微微地颤抖着。
我爱罗害怕起来,想把她扶上床,然后赶快去找医生。
于是他试着将她从地上拎起来,不料她整个人失去重心,重重地朝他的怀里倒下去。
伴着玻璃杯破碎的声音,两人以暧昧的动作摔在地上。杯底尚未溶开的白色粉末蔓延至眼前。
毒?!
我爱罗吓出一身冷汗,用最快的速度把离扶起来。“离,你哪里不舒服,快告诉我!”我爱罗惊慌地摇晃她。
她依旧摇了摇头。
我爱罗急得焦头烂额,用最大的勇气做了一个决定。
他伸手把离整个人抱进怀里,她浑身滚烫,我爱罗急坏了,快步走向床边。
医生,医生!我爱罗把她轻轻地放下。金色的头发迷恋地从他的手背滑下,散落在她的胸前。
“医生!医生!”我爱罗冲门口喊,回音从冰冷的墙壁上弹回来,走廊里没有一个人。
“我爱罗。。。。”离再一次尝试着从床上下来,我爱罗听见她唤他,于是立刻返回来扶住她。
她的双臂幽灵般攀上我爱罗的脖子,近得无法抗拒。他可以感觉到她吐出的气,温热地散发着菊花的香味,我爱罗有些奇怪离的眼睛注视着自己的嘴唇,他刚想要开口。
被她温柔的吻击溃一切。
我爱罗整个人瘫倒下去,像是浑身的骨头都被粉碎成了玻璃,僵硬地撞到背后的门上。她闭着眼睛,卷长的睫毛直冲到他眼前。距离太过狭窄,狭窄到他忘记了要怎么呼吸。
菊花的香味弥漫进他的身体里,像中毒般瘫倒下来。她突然疯狂地吻他,仿佛侵入了所有的力气拥住他。
透过薄薄的单衣,传来她的温度和气息。
为什么无法推开她,为什么在她的吻里迷离了自己。
我爱罗抓过她的手腕,静静地看向她的眼睛。
“喂,脖子快断了。”
谁息了灯。谁关了门。谁把她抱起。谁又吻了谁。
柔软的头发攀上他的身体,“你听见吗?我爱罗。”
我爱罗,你听,有凄美的菊花悄悄地为你盛开了。
第九回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