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作者:17764 更新时间:2022/2/5 19:19:28 字数:2761

继续前面的故事。

萧荏被迫进百花城,以音韵卖艺,或是奏琴,或是歌唱。

但萧荏的音韵天赋不止于此。天地万物皆有振动,万物皆可为琴为歌。

萧萧风来,则可大风起兮云飞扬,迎风高歌。

淅淅雨下,则有大珠小珠落玉盘,雨中琴韵。

佳人艳舞,则奏一首霓裳羽衣曲,美轮美奂。

怨妇泣闺,则琵琶止江心秋月白,悄然息声。

他的音,无师自通浑然天成,虽无兵伐之道,却又直击人心魂魄的力量。

一开始,他的音,如同蓝天白云,单纯而广阔,他的韵,如冰清玉洁,是少年心性的纯粹。

但在百花城,他见到了太多。

有无数少女卖身逐渐在欲望中沉沦,无数权贵蹂躏践踏一番后提裤便拂袖而去。

也有人**易、贩卖妇女幼童,充斥着金钱的铜臭和人伦的扭曲。

这样的罪恶之城,其中已经没人能洁身自好,也没人能说置身于外。

这里的空气,有令人沉沦的毒。

萧荏自身也无法从中挣脱。

尽管他免遭某些同性变态的毒手,却也是对一切风流一切搔首弄姿一切原始欲望的宣泄渐渐习以为常。

百花城有规矩,只要有钱,不问身份不问出处,只要双方愿意都可以寻欢作乐。

城外人城内人皆如是。

金钱,就是这里的一切。只要有钱,什么都能做。

甚至,百花城主,就曾经是花魁。现在,只要出得起钱,连城主都任君采撷。

可是奇怪的是,那些花魁美妇,许多明明已经万贯缠身,却依旧不离开这里。

在这样的地方,萧荏堕落过。

那些街头娼妇,他也光顾过不少。

尽管每次贤者模式时都后悔万分,下决心要攒钱离开,可身体却很诚实。

他的音韵,也逐渐低靡,阳刚不复。

扭曲、欲望、纠结、犹豫、堕落、绝望、挣扎成为了主旋律。

凡是听到那音韵之人,都无不情·欲旺盛。

那是堕落的**。

而这一切,小桃红都看在眼里。

她亲手把少年拉入这里,亲手促成了他的堕落,甚至在第一次还动用了自己梦魔的天赋,使萧荏深陷欲望之中。

这被害者,这可怜的少年,在第一次相见、第一次鱼水之欢的夜晚,在二人第一次接吻后小心翼翼地问她:“小桃红,那个,这会怀孕吗?”

而后,意识到自己被坑了的少年,来到自己面前,他很愤怒,却语无伦次,因为他从没学过怎样骂人,只能很没出息地哭着。

小桃红也算是个中层管理者。一开始,她看中的是萧荏的俊美。

可随着萧荏情绪的失控,周围音韵四起。

不知为何,小桃红发现,那优美的旋律,居然连自己的天赋都能影响。

自己的天赋梦魔,本就是纯粹精神方向的,而萧荏的音韵,居然丝毫不亚于自己天赋这方面的力量。

甚至在某种共鸣中,她隐隐感觉,二人的天赋相性十分之高。

所谓天赋相性高,就是指当二人同时使用天赋将效果叠加,能够产生巨大效果,甚至有古代传说能引起大道共鸣。

于是,小桃红开始接近他,因为她馋他天赋。

而且,据说天赋相性极高的两人诞下的后代,可能分化出无比强大乃至旷古绝今的天赋。

在这个世界,力量是一切。在百花城,金钱是一切。力量带来金钱。

只是,萧荏仿佛想要报复小桃红一般,就算是在街边和别的陌生娼妇做,也不愿意再碰一次小桃红。

毕竟,那是他的伤疤,是他被世界欺骗的耻辱柱。

他只是作为搭档,作为一个后辈,呆在小桃红身边,服侍她。

但每当小桃红想要跟他进一步时,他甚至会以死相逼。

宁可堕落,他也恨透了眼前这个女人。

很快,萧荏就染上了性病。

在百花城,性病乃是一大祸患,感染者视身份地位不同,会受到隔离乃至于热加工,即烈火焚烧以防止二次传染。

小桃红利用自己中层管理者的地位,竭力保下了萧荏,但也只能自己照顾他,毕竟没别人愿意,能让萧荏被隔离已经是最大的退让了。

萧荏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小桃红低着头,许久才说,愧疚,想弥补。

现在,二人已经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就这样,在隔离的病房里,两个人逐渐真正熟悉起了彼此,撕下了彼此之间的偏见与面具。

小桃红,很小的时候就被卖到这里,记不得父母。代替父母地位的,是百花城的一位普通娼妇。

那女人养活了奄奄一息的她,教会她如何在百花城中生存。

也许教的方式有些残忍,让花季少女把自己的第一次献给四十多岁的陌生大叔,让本该纯真的灵魂过早被现实的黑暗玷污。

甚至,少女承受了大量的避孕药与多次堕胎。

但小桃红明白,不这样,连活下去都成问题。

“小桃红,永远不要忘记。”那女人的面孔已经模糊,有一句话却无数遍重复,印在小桃红心底,“我已经堕落在这粉红温柔乡中,可你,一定有一天,要离开这里。”

儿时不明白,她一直惧怕甚至憎恨着那个娼妇。但随着逐渐成长,小桃红看着无数身边的人因为岁月容貌不复而被抛弃。她们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空气,无法离开这里自生自立。

外界的人们也不会接纳她们。

小桃红十七岁那年,那女人已经无法接客了,也意味着无法在这座城里继续生存。

“活下去,离开这。”

“我已经没法再保护你了。至于曾经在你身上留下的罪孽,我会以死谢罪,不求救赎。”

“而且谢谢你,一直以来,尽管知道你恨我,我还是忍不住在最后,把你看成了自己的女儿。”

“活下去,去找到自己的幸福,以及值得自己守望守护的人。”

留下一封信,女人自缢了。

不过,她的表情,却永远定格在逝去前的宁静与解脱。

小桃红心中,就此种下一个念头。

离开,让后找到值得自己守护的幸福。尽一切力量,不惜一切代价。

萧荏听着小桃红平淡地讲述着自己的过去。

显然,小桃红并没有刻意想博取同情。

虚弱的萧荏也并没有一下子就接纳面前那个曾深深伤害了自己的女人。

而小桃红也开诚布公,坦白自己是因为萧荏的天赋想要和他结合。

萧荏听了,也明白了前因后果。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但他在小桃红的暗示下也明白了,要逃出百花城,只能依靠二人的天赋联合,创造出属于她们的联合天赋特性。

只不过,这种罕见的天赋特性不光要求二人天赋相性极高,还需要二人达到精神层面的同调。

也就是说,二人要处于精神波动极大的状态下,有着相似且发自内心深处的强烈念头或是欲望。

说简单点,就是一起去了,划掉,一起高潮。

在这样的状态下,小桃红的梦魔与萧荏的音韵相辅相成,也许可以将整个百花城拉入长眠。

别人干不到的事,联合天赋特性还真有可能干到。

然后,便有了震惊天下的“百花城疑案”。

而后,二人并未分道扬镳。小桃红黏着萧荏,一路流浪,凭着软磨硬泡加上出色的床上功夫,居然真就攻略了对方。

十年流浪,足够渐渐改变两个人,也把曾经的偏见怨恨化作真真切切的互相依靠和爱恋。当然,也让小桃红逐渐占据主导地位,本身就奔放的性格让她在百花城坚韧地活了下来,也帮助她把萧荏少年心性调教成一个温和的成年男子(妻管严)。

只是,小桃红有一个心病,那就是由于早年多次堕胎,生育能力已经退化。直到二人经过里克镇时发现怀孕之前,她都不敢相信自己这样的人也能有拥有孩子的一天。

而且,她不知道,这样的自己,是否有资格承担这样的幸福。

如今,儿子的出生本就让她无比喜悦,儿子又有天才之姿,这让她有些招架不住了。

可那句“麻麻,不,不苦”真的融化了她的心,连带一切罪恶与伤痛。

那天籁的安魂曲 ,抚平这对苦难夫妇的过去,解开了二人心中的结。

当下,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这不仅是劝慰,更是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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