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雪夜义侠

作者:变百爱好者也 更新时间:2022/2/5 3:31:36 字数:2469

料峭的雪已经积了几尺深厚,伴随着雪的,厚重的但又尖利的风,拍打着窗棂纸吱吱作响,顺着门窗的缝隙,扎进店内。即使人带着大棉手套,那寒风总要顺着袖口领口,灌进人的衣服里,刺的柜台旁边盯梢的小伙计,口中咒骂着瘟天和灾年,手中不禁将几块木柴扔到火里,希望着自己花费几个整日砍下的柴给自己提供些活气儿,也不至于像日干苦活背麻袋、卸货的那几个老伙计,还有地主家的那些短工、帮闲儿们一样,在这临近年关,地冻天寒的时候,冻出些寒疾,郎中可不是一般人能请起的。

店里有些冷清,这小酒楼原本就是开在关口的一家店,为送货行脚的商队、来来往往关里关外的人服务,关外是一条骆驼商道,可最近商道另一头的邻国好像起了战事,阻断了商道,还闹到了商道这边来,闹得兵荒马乱,更何况,这腊月大雪封门的季节,也就没有客人上门,就连东家请的破说书的,也都只能看着空桌子发愣。但小伙计并不在乎,毕竟他是吃师傅的饭,是吃东家的饭,酒店里没有客人,东家也不能把师傅开了,毕竟他师傅是东家的老丈人,而他是师傅的徒弟,就连店里的跑堂和采购,帮厨和红白案,都得高看他一眼,这东家给师傅开了钱,也就缺不了他的一份。而他也凭着和东家和师傅的这一层关系,仗着东家的权势,欺压这附近的乡里,成了乡里的“土匪恶霸”,“昨天才抢了放羊的老丁家的闺女,可惜那是个贞洁烈女,跑堂的手又重,还没到我手就自缢悬梁了,倒也是个心灵手巧的,做的羊角梳子挺不错的。”想到这儿,盘盘手里的半把梳子,心里一阵可惜,他站在柜台后面,添完了柴火,又把两手爬在柜台上,两只手相互交叉**袖子里,后背佝偻着向下爬伏,脖子往前弯,头低下又起来,两眼一眯一眯的打瞌睡。

大门被推开了,门边发出了吱吱的声音,门板撞在门柱上“咣”的一声,随声而来的,还有呼呼的风声以及撞在脸上都发疼的一阵风,小伙计两只眯缝眼睛将要闭上,因为这声音和大风被突然惊起,抬头睁眼刚想叫骂却突然住嘴。只见门前站着一个魁梧的汉子,伙计便上下打量,他粗眉横目,眼色凛冽,头上包着头巾,披着白段的英雄氅,漫天大雪下穿了一身应季的棉服,腰上系了条带子,在腰的一侧挂着一只鼓鼓的钱袋,脚上踏着的蹬靴颇有些赶路的痕迹,身上有几分英气,像是个赶路的商人,或是谁家镖局的保镖,而最令人扎眼的还是他用手提着那个像是包着兵器的布包见那汉子坐下,便给一旁跑堂的使了个眼色,赔着笑脸自己过去了。

“哟,这位先生,您这是要打尖还是要住店?”小伙计露出一脸谄媚的笑容,望着眼前的汉子,卑躬屈膝到了极点。

大汉却头也不抬,将包袱扔在地上,然后端坐在长板凳上,右手拍在桌子上,“温壶酒,再炒一副羊杂碎。”

小伙计闻言,惊讶道“客官,酒肯定给您弄来,您要吃这羊杂碎,它可不太干净啊,况且……”那汉子打断了他,“我就要吃这个。”说罢,将自己腰带上系的的钱袋拿下来,放到桌子上,那钱袋沉甸甸的,里面像是有不少银子,放在桌子上有闷闷的重重的声音。

小伙计一看这情况,心想着有钱人还就是和一般人不一样,别人都不吃那腥臊的玩意儿,他偏要吃,于是点头哈腰,便和后厨交代了下去,“温一壶好酒,再炒上副羊杂碎,酒要陈年的,羊杂碎给我现宰。”

“慢。”那汉子起身,一只手拍在了小伙计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提着一只肮脏,发臭了的袋子,扔给了小伙计,差点儿打在他身上“我这儿有副羊杂碎。”

小伙计心中嗔怒,但看在桌上那包银子的份上不好发作,依然陪着笑脸,“客官自带食材,后厨不用宰羊了”,又转过头来一脸讪笑“行了客官,您瞧好了,一定给您做好”

约乎有一刻钟以后,小伙计将一壶温好的酒,还有那盆羊杂碎放到了桌上,笑道:“客官,您要的菜好了”说罢,堆起笑脸站在一旁,只见那汉子拿筷子夹起一块羊杂碎,放在鼻边闻了闻,然后猛地一扔筷子,抄起羊杂碎就砸在了小伙计的脸上,“你这杂碎怎么没有蒸过?!那不就是腥的吗?”那汉子闭着眼睛,口中骂道。而小伙计刚想争辩,想起了桌上的那包银子又挤出了笑容“是是是,客官您说的对,我这就叫人重做。”小伙计窝着一肚子火,拿着装着羊杂碎的海碗,转身往后厨走去。

“慢着,我让你重做。”那汉子又发话了,然后又从袋子里面掏出了一包又腥又臭的羊杂碎,哗的一下砸在了小伙计的背后,从头上砸了一身。小伙计反身,将那包羊杂碎收拾干净,装进袋里送向后厨,自己炒过蒸过以以后带过来。这一次,开锅就是一锅腥气,炸的蒸笼里,蒸笼外全是一股气味,端过餐桌来,那汉子也没有吃羊杂碎,而是将酒一饮而尽,大呼好酒,小伙计脸上也露出了笑容,那汉子见到如此,便将钱袋提在手里“不错,我要赏你点银子。”然后将那钱袋砸向了小伙计,小伙计心中暗喜,接过钱袋,打开一看,却咬紧了牙关,钱袋里赫然是一包石头。那小伙计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大的欺负,将桌上的海碗一砸,回过头来一拍桌子“你这欺人太甚,莫不是故意来找茬?!”听到小伙计这句话,一旁的跑堂儿、伙计全围到了桌子旁边,对这汉子怒目而视,而那汉子依然端坐,嘴角露出了微微的笑容“哼,是又如何?”仿佛充满了戏谑和嘲弄,小伙计气得脸一红,一拍桌子“来人呐,全都给我过来,今天我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就不知道小爷我的厉害。”顿时,一群跑堂、家丁,拉出腰间的钢刀便向那大汉劈去,那汉子也不紧不慢,一把掀了桌子,将那几把钢刀顶开,另一只手抽出自己布包中的宝刀,架势而动。看到有一个提着钢刀的伙计落出破绽,便顺势牵他的右臂便,狠狠用刀背儿敲在了他的后背上,那提着刚到的伙计便趴了地上,疼痛难忍,钢刀也撒了手。然后又抄起了板凳,挡下了另一个跑堂儿的一刀,顺势用刀背敲了那跑堂儿的手臂,将他顺势摔倒在地上,就这样,三下五除二,快刀斩乱麻,将那群伙计、跑堂儿全部打倒……

鸡叫三遍天大亮,阳光照过瓦片的院墙,彻夜的大雪已然停了,也或许是在半夜停的,人们再也没有见过那个欺压乡里的小伙计,在这边境的村镇中,也流传出了“雪夜义侠”的仗义事迹,人们都说那个大英雄也来到了这儿。官府的榜文上又为他增添了一笔血案和一笔赏金,在这熙熙攘攘围观榜文的人群一旁,偷偷穿过了一个披着白色英雄髦的人,没人注意到,在那酒店门口一侧的积雪中,放着拼在一起的两瓣梳子,那是一把羊角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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