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巴嫩,贝鲁特。
高楼的顶端,朝下俯瞰,能将整座都市的繁华夜貌尽收眼底。
四道人影无言对峙,而後默契地双双退去。
同一时刻。
荷兰,羊角村。
世外桃源般的水上村庄,夜晚仍是一样的美丽。星光照射在水面上斑斓荡漾,毋须灯火也能够隐约视物。
“朋友,既然遇上了,何不出面一叙?”
“当真是不错的提议。”暗中,一个女性身影面无表情缓步走出,笑声冰冷。
“当我没说!”先前还一副自信模样的高壮巨汉立马逃命似地消失了。
同一时刻。
埃及,孟菲斯遗址。
阳光照射不到的墓室中,男子深深跪伏在满是尘埃的地面上。披散的金发下,眼中露出一抹疯狂。
下一秒,整片沙漠迎来了恐怖的震荡。
同一时刻。
秘鲁,马丘比丘。
凌晨黑夜下的历史圣地,无声之中依然维持着巍峨的庄严。
本该处於封闭状态的天空之城,远离了白昼时来自大量观光客的喧嚣,却迎来了两名不速之客,在寒风中以非人的速度穿梭山岭,不知在找寻着什么。
同一时刻。
俄罗斯,大高加索山脉。
星空下的雪峰,一大群斗篷遮面的人影,朝圣般团团围住台阶上一名深陷甜美梦境的女孩。
她身穿极度繁琐的华贵长袍,无数条垂挂着大量菱角水晶的金色坠链缠绕在身上。
忽然,女孩睁开了眼,如婴儿般号啕大哭了起来。
同一时刻。
墨西哥,坎昆。
凌晨的海洋渡假村,依然在灯红酒绿中喧闹不休着。偏远的海岸线上,只有一丝从远方传来的光明,在一片死寂中维持着深沉的压抑。
好奇的少女踩着湿软的金色细砂,缓步走到一团血肉模糊的物体前。
同一时刻。
中国,峨眉山……
义大利,罗马……
英格兰,威尔特郡……
北大西洋,百慕达……
格陵兰,伊卢利萨特……
……
同一时刻。
不明地点。
阎小河一脸挫败。
空气中弥漫着浓稠的异样感,让他明白自己仍然身处於里世界的事实。
“不是说那样做就可以回到表世界的吗?就算妳想抛弃我,也至少等利用完吧,就这样把我丢到这里算什么啊……”
他苦笑地宣泄着不满。
这里是一个极度辽阔的建筑物室内,天花板一片纯白,距离头顶估计足有十馀米。
地面也是一尘不染的白瓷,踏在上面发出轻轻脆响,好像极容易就能打破似的,让人不禁暗自心惊。更灵异的是,这里明明没有光源处,却能够清晰视物;地上连自己的影子都看不见。
这个房间与其说是房间,倒不如该称之为空间,放眼望去完全看不见尽头,说它无边无际一点也不为过。
这种规模的建筑物,从外面看起来必然极为壮观,但……
对於待在里头的阎小河来说,却只有感得到绝望。
这里什么都没有,大概在我走到渴死之前,也找不到另一个生命吧?……完美,真是太完美了!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奇幻冒险之旅啊!
阎小河在心中讽刺地笑着,苦中作乐:
算了,全当散步吧,至少风景不错……我给零分。
他随便挑了一个方位,走了好一段时间,却完全看不出周围有半点变化,只怕再继续走个几十倍的距离,也不会有任何进展。
阎小河无奈,诚心地祈祷起来。
祈祷什么?当然是他那亲爱的搭档能够尽快找到他。
他可不打算在这里待上个三五来天。
这般一成不变的死寂空间当中,连时间的流逝也感觉不到。如果就这样一直待下去,真的会把人逼疯的。
还好,阎小河并没有孤单太久。
在他暂时放弃找到出口,释出了他的刀之异能在手中把玩时,突如其来的,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从後头响起。
“你是谁?”
阎小河一僵,转身看去。
那是一个陌生的金发女孩,头戴着一道黑色面纱,面容看不真切,却能依稀看见後方那对明亮的金色双眸。
她身穿一袭单薄的纯黑连身裙,小小的腰肢盈盈一握,周身萦绕着恍若实质的神秘感。无论怎么看,实在都不像是应该出现在现实当中的人物。
女孩静静地凝视着阎小河,又或者说,凝视着他的异能。
女孩的身上,存在着某种连扎朵丝也没有的气质,无法用言语形容,却让人能够清楚地意识到:
她……不是普通人。
“我叫雪尔塔,妳呢?”阎小河微笑着说,尽力让自己表现得友善,却忘了他还持着手中的霞刀飞霜,实在难以和友善二字扯上关连。
雪尔塔是他的英文名,有流浪者之意。他一般对外都是使用这个名字。
对於见到其他人的存在,他本来应该是要惊喜的,毕竟这代表他有了离开这里的希望,但……
谁知道这个小女孩是什么来头?说不定她待会一个不爽,就挥挥手放出什么神奇的大绝招,把他给灭了。
对於里世界人的难以捉摩,阎小河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现在还暂时不想有更进一步的认识。谢谢。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女孩轻声追问道。
显然,她对於阎小河的想法一点也不在意,明明听见了他的问候,却没有回应的打算。
“我……是表世界人,使用了「壹穰无尽回廊」,来到里世界後……”
“不可能。你在说谎。”女孩立刻打断了他的陈述。
“请至少听我讲完吧。”
阎小河无奈,见对方重归沉默,才叹了口气,简短地道:
“我在解除那个秘技後,并没有回到表世界,而是来到了这里。我刚才说的这些绝对全部属实,妳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女孩依然保持着沉默,隔着面纱打量着少年,像是在思考他言语的真实性。
“请问……”阎小河叹了口气,试探地说道:“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还有,这里是哪里?我该如何回到表世界?”
他问出最重要的三个问题後,立刻适可而止地住了嘴。
然後,女孩终於有反应了。
“脏了。”
她指着地上。
“你弄脏的。”
这完全是答非所问嘛……
阎小河满头黑线。
不过,瓷地上的醒目污痕确实是他所留下的。为这乾净到极致的空间染上污秽,让他不由感到发自内心的罪恶感。
“呃……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替妳弄乾净吧。……妳这里有没有抹布?”
这话一出,两人都不禁呆了。
因为,实在是太白痴了。
阎小河讪讪一笑,细若蚊呐地补救道:“要不然,其他清洁用具也行……?”
他的话音未落,地上却猛地燃起了漆黑的火焰,没多久又瞬间熄灭,那些污渍却已焕然一新。
阎小河留下了一滴冷汗。
虽然女孩刚才什么动作也没有,但那很明显就是她的手段。
“离开这里。”
她突然下了逐客令,语气依然不疾不徐,但阎小河可不敢有丝毫怠慢。他可不想落得跟刚才那些污渍一样的下场。
“但……我要怎么离……?”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女孩迅速打断:“再次解除「壹穰无尽回廊」。”
“可我的界质貌似不够……”
阎小河又弱弱地说。
女孩却淡淡瞥了他一眼,阎小河立刻感到一股决堤般的庞大界质涌入了他浑身,让他痛苦地高呼出声。
不是说只有契约双方才能共用界质的吗?怎么……?
他还来不及有任何其他想法,很快,这些汹涌的界质却立刻自行运作了起来,从他身体几处同时排出,周围顿时迎来了一片天旋地转。
“会再见面……”
“到……时……你……”
“杀……”
在一切陷入沌灭前,似乎听见了女孩破碎不清的声音。
那是……什么意思……
再次睁开眼,他已经回到了许久前的无人小巷,熟悉的闹市喧哗让他感慨万千。
骤然出现的动静惊吓到了一只觅食中的幼犬,吠了两声,夹着尾巴逃跑了。
他看向了身旁。
果然,黑发女子就待在他的旁边,面色淡然依旧。
“我……刚刚……消失了多久?”他结结巴巴地问。
“你说什么?”扎朵丝皱眉。
果然……她完全不知情吗……
所以说,我刚才到底是跑到了哪个神秘的次元啊……
阎小河叹息一声。
“不,没事,妳就当我在日常卖萌吧……那么,接下来去哪?”
这么一连串风波过後,回到了久违的帆尼提市,却只带给他浓浓的不知所措和不真实的恍惚。
当一成不变的日常突然崩坏,并且很可能一去不返时,谁又能以平常心对待呢?
“我对表世界的一切都不了解。”扎朵丝淡淡地说,反问道:“平时你会去哪?”
“学校……”阎小河苦着脸,讪讪盯着她身後那显眼的龙的特徵,“妳不会要跟着来吧?”
“当然,你到任何地方我都必须跟着。原因我想不必我解释。”
她淡淡地说。
“你的担心我自然明白。我还没疯,不可能明摆着吸引敌人的注意。带路吧。”
不是怕妳吸引敌人注意,是怕妳吸引媒体注意啊……
阎小河默默地想,就看到扎朵丝的双翼、长尾化为了点点金光消逝,只剩下那金色的竖瞳还算是较为异常的特徵,不由松了口气。
赞美上帝,我暂时是不会上新闻头条了……
“还是别去学校了,反正课都旷了半天,而且我现在实在没有那个心情。”
他不自然地笑笑。
“我想先回家一趟。有些事,必须得弄清楚,也必须告诉她……”
“我的母亲。”
——11:01:21——
北美,南加州外海,帆尼提。
这是一座由着名的‘方舟集团’持有产权的大型私人岛屿,同时也是一座高度发展的都市,居住人口约为四十万左右。
方舟将帆尼提打造成了一个对外开放的渡假胜地,平均八成人口皆为外来游客。除此之外,岛上大部分土地均已向外售出,不少公司、财团都在此投资了土地。
不过,由於方舟鼓励长期入住行为的策划,对投资者做出了不少针对性的限制,岛上除了应有尽有的都会企业,真正在此定居的居民量也一直在稳定成长。
现在是七月的盛夏,正午时分,日光早已开始搔首弄姿展现它的火辣程度。
对於帆尼提的居民来说,最简单、有效的避暑方式,便是到岛上最常见的休闲场所——各大沙滩、水上乐园、海水浴场游玩。
丰富多样的滨海度假设施,一直是帆尼提吸引游客的主要手段之一。
都会区中,也能常常见到将泳装穿戴就绪的路人,当中不少往往都是本钱很足的俊男美女,让其他人得以大饱眼福。
扎朵丝这身装束,在其他地区或许会显得过於暴露,在四面沿海的岛屿都市帆尼提,却并非什么稀奇的打扮。
“这是什么?”
黑发女子盯着阎小河手中摆弄着的物品,忽然问道。
“这是手机。”
阎小河一愣,笑了起来。
“一种移动通信终端,简单来说,就是表世界人用来通讯的仪器。我们用手机通话、上网或是发送短信传递信息。我正在和朋友聊天呢。”
除了回复薇芳的多条未读信息,还有和一众损友的打屁闲聊。
这帮脑残家伙正在为即将到来的情人节做准备,已经锁定好各自的目标,正在火热地商讨着举办一个联谊活动。
对此,阎小河表示:玄不救非,氪不改命,单身狗再怎么样还是单身狗,嘿。
几个损友见他如此高调的发言,纷纷恶意回覆道:
【说的没错,所以你个死伪娘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女朋友啦~】
【臭小子,到时候有种就不要来参加】
【MDZZ】
【本草纲目有记载:脑残、sb没药医】……
同仇敌忾的幼稚反击看得阎小河一阵无语。
手机、上网、短信……大量完全陌生的词汇,让扎朵丝丧失了继续探究的兴致,转头看向街边,又突然问道:
“那是什么?”
阎小河顺着她手指看去,不由莞尔。
这位能够召唤出一把堪比摩天楼大小的巨剑进行攻击的美女,还真是对现代社会一窍不通啊。一如他对异能世界一无所知一样。
“那是交通灯,用来维持交通秩序。红灯代表危险,所以这些车才会自发地停下来;黄色为警戒,绿色则是安全。”
阎小河饶有兴致地解释着,有种幼儿园教师的成就感。
突然间,扎朵丝却拽了他一把,将边上另一名路人狠狠一推。
那名无辜的墨镜小伙惨叫一声,跌倒在地。他气急败坏地起身,拍了拍海滩裤,朝扎朵丝叫骂了起来:“我说这位小姐,我好像没惹到妳吧?”
扎朵丝瞥了眼路人男子,一指阎小河,淡漠地警告:“离他远点。”
“抱歉,抱歉,她心情不是很好……”阎小河赶忙赔罪道。
这样的事都已经是第四次发生了,他可懒得再惹上什么麻烦。
“真是见鬼……”墨镜小伙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地走了。
倒不是他不想发作,而是被扎朵丝毫无情绪地看着,他只觉像是被一头凶兽给盯上了,心里头止不住地发寒。
“都说了,这里人这么多,被稍微擦撞到什么的正常得很,况且刚才那人根本没碰到我。”
阎小河无奈地看向扎朵丝。
她的常识缺乏虽然在某些情况下有点可爱,但这不近人情的冷酷,果然带来更多的却是困扰。
黑发女子却面不改色,平静地回视他。
“如果他一刀刺向你的心脏,或者对你使出异能呢?”
阎小河愕然。
“我不想再多说些什么。你自己注意点。”
扎朵丝的声音冰冷无情,在这热得夸张的天气下仍令人不寒而栗。
“我只是在为自己的性命着想。你以为我们立下的契约只是个玩笑?倘若你死,我也活不成。”
“真有必要的话,斩断四肢并囚禁你,以确保你的性命,我也在所不辞。若非刚才那些人确实没有恶念,我早就砍下他们的脑袋了。”
“好吧……我会额外注意的。”
阎小河叹息一声,不知道该多说些什么,只好作罢。
对於扎朵丝露骨的恐吓,他感到很不舒服。
因为他清楚地明白,那并不是玩笑话……
还好,两人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一路上,阎小河有特别留意到,先前扎朵丝和卓媞迷在光天化日下引发的骚动,似乎根本从未发生过。
明明亲眼看见的人相当多,甚至还死了一个司机,只怕目击视频都被拍下不少,帆尼提却平静依旧,没有任何迹象出现过方才的事件。
“这是你家?”
扎朵丝审视着眼前富丽堂皇的壮观建筑,想了想,下达了结论:
“你的家人真多。”
“这是酒店,不算是我真的家,只是长期住在这里而已。”
阎小河瞬间满头黑线,解释道:
“这些人也不是我的家人,虽然有些熟识的长期住户,但更多的却是陌生游客。”
扎朵丝严肃地考虑了几秒,颔首道:“所以,是类似军营的地方?”
“呃……哈哈!”
阎小河实在难以理解她的逻辑,只好尴尬地傻笑。
“差……差不多吧?大概……”
这时,一辆驶来的白色雪佛兰Camaro ZL1夺去了阎小河的目光。
这并非多麽稀有的车款,不算便宜,但在帆尼提随处可见,然而那他亲手改装的车灯及车胎却是绝对不可能认错的,甚至就连车身哪几处掉了漆也一模一样。
车上的每一个痕迹都代表着一段记忆。好的,坏的,令人发笑的,荒诞不经的,无论哪一种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当时坐在他身旁的是谁。如果那个人还存他心中,这些痕迹就注定永远也无法忘记。
这分明是他的车,只不过,坐於驾驶座的却是一位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阎小河一惊,刚想拦下对方,驾驶者却已主动停在了他正前方。V形剪刀门俐落地开启。
驾驶者是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下了车就将车匙丢给了阎小河,然後迷茫地四下张望,兀自走掉了,口中一边嘟囔着:“怪了,我是什么时候跑来这里的?”
“是瘟天地干的?”
阎小河回想起那人右眼中隐约的沙漏图形,忍不住大吃一惊。
“他可以控制其他人?开玩笑的吧!”
“只是简易的暗示手段罢了。虽然比较麻烦,但只要是个异能者都能做到,你也不例外。”
扎朵丝淡然道。
“你说的那人连「界质同调」都能熟练运用,必然拥有优异的精神属性异能,并且实力至少在三阶之上,这样的小把戏只是信手捻来。”
“他……这么厉害?”这个认知让阎小河有些不爽,问道:“那我现在是一阶异能者咯?和他的差距有多大?”
“别傻了,你才刚觉醒,连一阶都称不上。”
扎朵丝嗤之以鼻。
“以表世界的水准来说,他这般年纪能拥有三阶实力算是十分优秀了。你的起步过晚,和他的差距不言自明。”
“好吧。”
阎小河点点头,却是毫不丧气,因为他明白丧气也无法改变任何事实。
他笑了笑,彬彬有礼地为扎朵丝开了车门。
“我们要是再挡在这,只怕保安就要来赶人了。快上车吧。”
扎朵丝犹疑地盯着这辆所谓的‘车’,眉头微蹙,观察了好一阵子,才别扭地坐上副驾驶座。
“这是安全带。别动,我替妳系。”
阎小河一边观察着扎朵丝的有趣反应,驾轻就熟驶向酒店後方的停车场。
从来都保持着冷酷、潇洒姿态的扎朵丝,终於露出了些许异样的神情。看来第一次搭乘这移动铁箱真的让她非常不适应。
“马上就到了。”阎小河好笑地看着她。
扎朵丝却忽然面色一变,肃然抬头望向酒店高层的方向。
“有人。”
“什么?”他下意识地问,尚未反应过来。
“其他祈祷者。”
扎朵丝一把扯下了安全带,不知道怎么开启车门,竟直接以蛮力撞开,门上登时多出了一个明显的凸痕。
“距离四百馀米。你应该也能感应到,那是天尊战争参与者特有的界质反应。”
“我……”
阎小河见她这样对待自己的爱车,差点爆了粗口,但还是明白现在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赶紧找了个位置停下,跟着下了车。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三百米。对方发现我们了。”扎朵丝淡淡道,快步奔向了酒店大门,“准备迎战。”
“喂,等等!”阎小河追着喊道,“妳不是开玩笑吧?这里少说也有上千人啊!”
“保密工作不是我们该考虑的。……两百米。”
“我是怕妳伤及无辜!”
“如果你在意的只有这种无谓之物,我建议你闭上嘴。”黑发女子冷冷道。
“哦,雪尔塔?这么快就换了新的女伴,手段不错嘛!”
前台一位女服务员朝阎小河打了个招呼,揶揄地看了眼‘气冲冲’的扎朵丝,只当是他惹女方闹别扭了。
“四十米!”
扎朵丝来到了其中一部电梯前,摆出了战斗姿态。
阎小河紧张地注视着迅速下降的电梯楼层数。扎朵丝的面色却缓缓归於平静。
电梯很快就来到了一楼,阎小河瞪大眼看着敞开的电梯门,里头竟然空无一人,只有一张孤零零的纸条。
“对方离开了。”扎朵丝耸耸肩。
也就是说,我的车被白白爆了……?
阎小河欲哭无泪,捡起了那张纸条。
在他看清了上头那熟悉的娟秀字迹後,不由紧紧皱起了眉。
【小河,没想到你会参与进来,但其实也不见得是件坏事。这是一场不论情面的厮杀,却并非没有合作的可能性。我会再来找你的。PS:替我向伯母问好。——定君织。】
扎朵丝淡淡问道:“是认识的人?可以信任吗?”
“是我的前女友。”
阎小河凝视着上方的落款,叹息一声。
“……不能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