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那个无力的的躺在地上,恐惧着,瑟缩着,祈求着,祷告着的少女,如同前五次那样,任凭疯狂的吼叫声在耳畔鸣响————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野兽嘶吼着,
复仇,复仇,复仇,复仇!!野兽嚎叫着,
杀戮,杀戮,杀戮,杀戮!!!野兽吼叫着,
杀————————————————手中的钝器很顺利的砸中了少女的头颅。为什么人类的身体会那么容易坏掉呢,只是稍作折磨,她们的身体就会像老旧的人偶般破烂不堪,记得在对第一个罪人(少女)施以“奔跑罚之”的刑罚时,那双就算去做腿模也丝毫没有问题的美腿,竟然在刀锋的噬咬下还藕断丝连,那时,那双美腿的主人却早已昏厥,应该很痛吧,听说人类在极端痛苦的状态下会以昏厥或者哭泣来逃避痛苦,但是……但是那个少女,那个即使被如此凌辱也没有哭泣,那个即使被施以那样的痛苦也没有逃避,那个即使遭受此等
因为泪已流尽
因为无处可逃
恶意的刑罚也笑着将一切罪孽宽恕的少女,她的哭喊,你们有谁听闻?啪叽,少女的腿很容易的就被折断,如同被抛弃的玩偶一样脆弱,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个如同圣女一般宽恕一切罪孽的少女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如同玩偶一般,被肆意的玩弄。所以,即使那个少女将你们罪孽宽恕,但你们的罪孽仍不会消失,罪一旦有了开端就不会有终结,你们的罪孽,我会以十倍之数奉还,来吧,颤抖的罪人们,我将用从那个少女那里得来的天启,来继续那位少女以最后的执念对你们的最终审判,还有你,最后的刑罚已经降下,那位灵魂诞生于黑暗,造就一切罪孽的魔女啊,我将扒下你那虚伪的皮囊,魔女啊,你的归宿,只有那被红莲笼罩的——地狱。
【即使每一个圣人都有着同样悲惨的过去,但是罪人们却都不一定有着同样悲惨的未来。】稚嫩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我僵硬的转过身来,说真的,由于事发突然,,我甚至连最基本的失声尖叫都做不到,但是,多亏了这一点,我的行踪并未被发现,即使,我已经有了被发现行踪甚至被逮捕的觉悟也一样。即使是这样,我仍不能停下,在杀掉那个魔女(罪人)之前,我仍不能……停下?“……是……是谁?”比黑暗更深邃的瞳孔,映照出我那颤抖的影子,“你……是谁?”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位出人意料的美少女,但即使是我那因兴奋而麻木的大脑中,也丝毫找不出可以形容这位少女的美貌的词汇,并非是我口拙,我的语文成绩在年级中都名列前茅,任何时候,我都可以对任何女性的美貌如数家珍。但唯独这一次,我却无法以人类发明的词汇去形容那包裹在暗色礼服下的非人美貌,一切只因少女的身上,并没有作为人类所特有的气息。有的只是与随着我的离去,将把弃置一旁的罪人尸骸所焚噬殆尽的,那份深不可测的黑暗。
当我的大脑逐渐从兴奋中冷静下来后,却反倒对少女产生了兴趣,可以肯定的是她并不普通,很明显,普通的人并不会在这杀人鬼肆虐的街道徘徊,尤其是我在这附近连续对四人进行处刑之后,恐怖与萧条就成了这条街道,不,这片地区唯一的主宰,绝大部分人都连夜搬走,虽然连累他们还真是抱歉,但是……我瞪着眼前这位在世人眼中的杀人魔面前还能面不改色的少女,内心中充满了从未有过的感情,对于眼前这位少女,在她那如同琉璃般的眼瞳中,所映照出的那颤抖之影,是否已徒俱人形?我那扭曲的身影,是否已如同狂兽?散落的尸骸,夜晚的狂宴,彰显那将生命吞噬殆尽的饕餮。染血的嘴角,爪牙的寒光,狂兽行将斯裂那人形的皮囊。【野兽啊,】鲜血,宛若受到召唤一般,铺就了世界上最艳丽的地毯,拥有着非人美貌的少女,一步又一步的,践踏着一切即将消逝的生命,向我缓缓走来。【为何向吾举起了断罪的爪?】啊……啊为何,我竟对眼前的少女产生了畏惧,对这个身体纤细得仿佛稍用力便会香消玉殒的少女?理智连同内心的那份来之不易的宁静,一步又一步,随着那颤抖的心脏,礼崩乐坏了。不,不会的!可那翻滚着的杀意,连同野兽的嘶吼,竟化作了求饶般的话语————“别……别过来!”宛若被魔鬼迷惑,我的双腿竟如同失掉了灵魂般,挪动不了分毫, 只得徒劳的挥舞双手,但是,这一切的一切,随着少女的逼近尽数土崩瓦解,一步,少女那如琉璃般的双眸清晰可见;二步,少女那如罂粟花般的吐息瞬间可闻;三步,少女已于我面前矗立,她那如同琉璃般的眼眸,那宛若罂粟芬芳的吐息,以及让这黑夜里的一切都匍匐于脚下的非人美貌,全部都向我展现,在我面前被展现。“你……你…你到底是谁啊?”鼓起了全身的勇气,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我拼命再次问出来这个问题,然而,我已丧失了全身的勇气,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如同被抛弃的野兽般,如同被神灵抛弃的野兽般,身为“邪恶”的我,总有一天会被代表“正义”的某人钉上审判的十字架,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自称“正义”,诚然,我的每一件行为,就行为本身来看,并不带有丝毫正义性————残酷的杀戮,非人的罪行,每一项都浸染着受害者淋漓的鲜血,即使她们并非全然无罪,但她们所犯下的“罪行”在如同金字塔般等级森严的班级中,一切的一切,全部被默许,全部都被鼓励。弱者的哭喊,被充耳不闻;强者的嘲笑,被刻意忽视。这难道就是正义?就是父亲从小教给我的正义?反正,受害人只有一个嘛,没关系。所有人都这样想,所有人都会这样想!!比起少数人的痛苦,多数人的幸福才更加重要,在那些打着人权的国家里,有多少弱者的尊严在黑暗中被践踏,被蹂躏?那些自诩富裕的地区,又有多少人民依然在贫困线下苦苦挣扎?难道这就是正义?“难道这就是正义?就是每个人必须遵守的法律吗?”如同回光返照般,我得以从少女所率领的,萦绕于少女周身的黑暗中逃离。【是的,在飞驰而来的列车前,在10个正玩耍的孩子中,如果只牺牲一人就可以使剩余9人的生命得以延续的行为,毫无疑问就是正义。】没错,这样的行为,与“她”在学校的遭遇何异?没错,肆意玩弄他人灵魂的魔女,与暗中率领着的爪牙,还有对这场多数人的暴政视而不见的教师,所谓的理由可以找出千万条,不管是打着维护班级和谐的旗号也好,还是有着闻所未闻的借口也罢,“她”的那如琉璃般脆弱的身躯连同无比高洁的魂灵,在多数人暴政下,在教师的忽视下,被在暗中埋葬,被埋葬于黑暗,在那一天,在四散奔逃的人群所拼命逃离之所,可笑,在奔逃的人中没有一人在生前对“她”有丝毫惧意,现在竟对她那已经冰冷的尸骸放声尖叫,一切平时所无比珍重的,那端庄的礼仪,因恐惧而礼崩乐坏;那再坚固的羁绊,也因临近的死亡而分崩离析。而在那一天死去的,并不只有少女,还有少女所珍爱的少年,但那位被爱与救赎所蒙蔽少女啊,并未能撕开那已然虚伪的皮囊,与她曾珍爱的少年一起,在魔女的庭院里,在那个由尸体与鲜血所交织的地狱中,拌以少女的痛苦与哀嚎,成就了魔女午后的饕餮。【而且…………】少女话锋一转【你知道什么才配叫做悲剧吗?】什么?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打算在这散落一地的尸骸旁与我畅谈人生吗?这家伙该不会想要拖时间吧?!我重新带着这样怀疑的眼神瞪向少女,好了,虽然不知是魔术还是其他什么的,仔细一看,这家伙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美少女嘛,我戴着好不容易恢复的笑容,用手指了指地上的尸骸,再用手指了指少女,以胜利者的姿态俯视着那理应颤抖不已的少女。阿勒?那个本应像同龄人(例如已经被处以奔跑之刑化为尸骸的罪人)一样,瘫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少女,面对死亡的恐惧,此刻竟丝毫不为所动,难道…………!我赶忙四处扫视,阿勒?阿勒阿勒?没有想象中的警察的重重包围,抑或抵在我头上的枪口,别说人影了四周除了尸体之外只有那个一直笑的格外灿烂的美少女了,到这地步,我反而担心这位少女是不是患有什么面部肌肉综合症之类的(例如面瘫)。我带着满脑子的疑问等着少女的下文,作为一名已对七名罪人施以刑罚的资深处刑者来说,此刻还在这优哉游哉的畅谈人生显然不是一个英明的做法。【所谓的悲剧,并非弱者处于多数人的暴政下的而所遭受到的悲惨境遇】如同看透了我那独有的心伤一般,少女的笑容自脸上轰然坍塌,露出了那在虚伪笑容之下的熟悉面容,不,明明彼此都是第一次见面,为何,为何,那一颦一笑,宛若于我的灵魂深处被深深烙印一般,于记忆的彼端,究竟何时,我们曾经相见?那份美丽,那份纯粹,那份圣洁,我都仿佛似曾相识;而少女的一肌一容,却昭示着在彼此的人生中,我们仅为初见。如同给予可怜的羊羔以神谕的圣女一般,少女带着无比庄严肃穆的神情,吟诵着未知的言语,唤醒了我那陷入迷惘的魂灵,却使我那被悲伤与愤怒的心堕入地狱。【而真正的悲剧,却是在那迎面而来的列车前,在废旧铁路上玩耍的可怜羊羔,被任性的大人们,以让大多数人获得幸福的绝对善意,被制成了美味的肉酱,拌以悲剧,作为祭品奉纳给迎面而来的死亡,而在正常铁路上玩耍的,本应平静的接受死亡的她们,却在一旁肆意嘲笑。】少女以再温柔不过的语气,诉说着再残酷不过的现实,撕裂那谎言的皮囊,而唯一剩下的,只有被鲜血浸染与涂满的,那残酷的“真实”罢了。为何,在如此的绝望中我竟哭不出一丝声音,吟诵不出哪怕一首葬歌去将你祭奠。为何,脑内疯狂的兽吼再也未曾听闻,心中无边黑暗再也无踪寻觅。支起了因无力支撑而瘫倒在地躯壳,却发现视线所及之处,尽是被幽香与黑暗包裹的神秘之所,原来不知何时,我的身躯已被少女温柔环抱。【不要被内心的疯狂所玩弄,被那位少女的光芒所救赎的野兽啊。去寻觅,去撕咬,去救赎,去杀戮】少女的话语,宛若从彼岸传来的歌谣,在我的耳中却如
少女可悲的亡灵 那灾祸的源头,万恶的魔女
同洪钟!视界随着我的不断奔跑而不断扭曲,而少女的身影,如同被四周黑暗同化一般,逐渐于视界之中化为虚无,但我知道,她永远会出现在她应出现之所,如同那位仿佛圣女一般的少女一样,她所应出现的地方,不应是野兽与魔女肆虐的夜晚,如同那位身披终焉的昏黄却将一切都通过原谅而救赎的少女一般,即使身披令人绝望的黑暗,她也一定会在混沌的黎明,向即将逝去的百亿颗星星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