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第几十次今日]细得触就碎的铅尖刮在纸面溅出黑粉,仍极尖的钝尖把粉抹散开。
央央自然也本来是不想写这些无所谓的,但是总是心神不定,似乎纠缠了什么魂魄,便仍是在半夜避着费兹菲蒂和蚊蝇,以及自己的恼怒心情,写了些什么。
但是毕竟自己不是什么完人,更不用提是什么作家,写不出什么洋洋大作,也甚至什么日记、散文也毫无头绪。日记自然是写自己的事的,自己也自然有极多心事想写在日记,也似乎是向另一个央华,另一个不受苦的央华倾诉了一遍;但是也是要明白日记的职能不只是给自己看的,写日记的最美妙的地方自然是在别人背后说坏话说好话,反而更像是一种罪证,等待那些什么考据师检查官以及怀恨在心的人挖掘的,还是不记为妙。
自然,也会有人过两天忘三天,写点日记来让自己记住自己是什么位置,以免今天睡了老板的床,明天占了老猫的窝;不过也有的这种人特地记一些光明的自己,等他忘了自己是什么后一看日记,自然以为并且成为那种人,至少精神上已经是了,哪怕肉体上还停留在楼梯底,也是预备成为楼梯上的看门人了。
但是吧,央华确实不是这种人,毕竟她死不了,成为了也没有意义。
[想不出写什么,姑且还是叫做杂谈吧]央华咬着嘴唇,自然是正常的嘴唇,不是丹唇不是玉唇,[今天是晴天,抓了一个狙击手]写了,又不想揭开自己的伤疤,[希望明天是一个阴沉的Sunny day,或者是一个明朗的Overcast sky]不想写了,放下笔,感觉似乎写了一篇警示良言,只待发表。
但是还是似乎有什么魂魄。
一把刀进入,回溯后魂魄还是不散。
这个世界真的有鬼魂么?
央华不想回溯到更早的时间, 她不想又抓一次狙击手,不想又被费兹菲蒂打一顿,她还是想着,被鬼缠身也就当是背了黄金,也是舒坦的不少,又沉沉地躺下,半梦半醒地入了梦,又半好不好地彻底沉睡。
几乎是前脚后脚,房门被推开,墨黑色的两颗瞳点又似乎射出亮光,一个灰发女子摸黑走了进来。
手里拿着小瓶双氧水——自然不会拿氰酸钾——还有一根棉签,倒了一点上去到对面额头的伤口,又在央华额头的伤口用棉签抹了一会,就又出了房门,也带上了门。
这个人嘴里念叨一句:“1-7-638”,意识很明确,第一天第七轮第六十三次,自己的时间没有混乱。
自从在这个央华重置时间时自己还保留记忆时,属于费兹菲蒂的一切就乱了,她刚吃了饭,结果走到了昨天起床的时候,她可能一顿饭吃几十次,她一天可以有数十次关于明天的不同的记忆,她一顿饭可能要吃几十次。
今天——也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今天,她被反复重复回溯了638次,差点就精神彻底混乱了,便在处理完带回家的狙击手后失控打了一顿罪魁祸首,虽然对方认错态度良好,但是比较精神有点混乱了,虽然现在对方已经不在意了,但是自己还是很愧疚。
是自己打了对面,但是是对面先回溯自己,但是对方自然央华自己也会被回溯,但是自己确实被回溯,对面回溯也毕竟是无奈之举,但是自己打对面毕竟也是失控之举…
什么道歉循环…
也罢,给她抹了伤口,费兹菲蒂(把门安会卧室)——这个句子自然是不可能出现的——把双氧水放回柜子顶上,对着漆黑一片的墙壁露出松垮的笑容,走向了自己的卧室。
里面是一个被挪到里面的沙发,自己一个被绑在沙发上的人,对面原本是睡着了,但是可能是自己出门惊醒了她。
这家伙还想装睡,不过自己毕竟不是省油的灯,一眼就看出来了。
“别装了。”费兹菲蒂以如同熟练工人操作器械一样的速度唰的一下撕下对面嘴上的胶布,不用想就知道很痛。
“要杀就杀。”很无趣的回答。
“你好,黑羽会降临这里。”很随意的回答,却惊起对方的瞳孔地震。
“你是组织里的…”对面的声音突然猛升,被费兹菲蒂一下子捂住嘴,费兹菲蒂笑着回答:“请安静哦,知道你为什么会有暗杀她的任务了吧~我会放你回去,不要再来打扰了,不然…”便放松开手,在对面疑惑且惊恐的眼神下把对方的绳子解开。
“走吧。”
“…这里不是小说,我不会飞檐走壁也不会突然消失传送走。”对方回答。
“我知道,走门,这里不是小说,我也不会傻到让你走阳台。”
话刚说完,狙击手唰的一下冲向门开门关门消失。
这自然不可能。
话刚说完,费兹菲蒂还以为对方会一下子唰的冲向门开门关门消失,然而显然对方被绑了太久,加上精神虚弱,饿,低血糖完全没有力气,就像是一个被抽了气的跳舞气球娃娃,一步一步颤抖地出门,关上。
果然现实不是小说啊,除了自己从坟里挖出来以及央华会时间回溯,还是太正常了。
费兹菲蒂微微摇头,感叹自己的想象力,躺回床上,进入了…好吧,她睡不着,她想着要不要试图负负得正,去冰箱里拿了一罐饮料咖啡,喝了下去后躺到床上。
果然,奇迹发生了!
她喝了咖啡居然一点也不饱!
至于别的奇迹?自然是没有,她更精神了,更睡不着了,但是精力毕竟是有限的,在最后,她缓缓闭上疲惫的双眼,进入了梦…
她还是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