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向阳的病床内，阳光洒进，窗帘被风微微吹动，一个女生穿着白色连衣裙吹着风，病号服被整齐地叠在床上，女生皮肤发白的同时有点泛黄，放在床头的午饭只动了一点。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酒精的味道，瓷砖发亮，泛着微黄的阳光，显得老旧，如同女生的皮肤。
一个纸飞机从窗口飞过，女生的眼睛跟着移动，似乎一下子变得清明。
这里为什么会有纸飞机？
一个粉色纸折出的纸飞机从天空慢慢滑翔飞过，一缕一缕的微风支持着它飞行。
多美的纸飞机啊，可惜终究会落地。如同花谢，如同我。
女生双手合十，对着天空说说出话语：“上帝啊，为了你迷失的羔羊，让这只纸飞机永远飞翔吧，羔羊可以向你献出一切换取。”也许是虚弱，女生的声音轻柔且慢，带着无比的虔诚。
“永远飞翔的纸飞机只会疲惫喔。”一个清脆得像卡蹦的蜜瓜一样的声音打断了女生，女生回头，一个明明天气很热却穿着白色学生服加长袖毛衣的女生拿着一束花，正在微笑。
好美…女生愣了一下。
“但是如果飞到最精彩的部分突然被石子击落只会更加悲伤。”女生摇摇头，网络上一大堆言论说永生一会带来无尽的孤独，她是不信的，只有疾病，让她知道，生命的可贵，永生的可贵。
不谢的花，纵使腐朽，仍然动人。
“你信上帝么？”拿着一束花的女生笑着问，声音甜甜的，让人莫名感觉她是刚吃了一个蛋糕，很甜的那种。
“啊，我不是信上帝，只是我祈祷的时候找不到别的神明，土地公公玉皇大帝之类的莫名没有感觉，佛祖之类的感觉也不适合站着这样祈祷，就只有上帝了…”女生没有去问对方为什么来这里，她总之也正好缺一个人谈心，不是聊天，是谈心。
“你是来看望我的吗？”
“没错的…”央华从背后拿出一张粉色的卡纸，“叠纸飞机吗？”
“啊那个飞机是你的？”
“没错。”
“好啊，一起叠纸飞机！”
央华笑着点点头，“花我放床头了？”一边放下花，“不吃饭吗？”
“生病了，没有胃口吃不下。”女生摇摇头，用右手抓着自己领口的衣服，皱起眉头似乎在迷茫，“我也知道这样身体会更差，但是我真的吃不下，对不起…”
“不必道歉哦，道歉也是向你哥哥道歉。”央华摆弄了一下一朵红色的玫瑰——其实本质上是百合，市面上的玫瑰大多数是百合来的。
“诶？”女生呆住了，半天才开口，“原来原来哥哥已经有女朋友了吗？”
“不是，我只是路过你哥哥打工的店铺，问了一下了解到就一个一个病房排除找到你的。”
“啊？”央华对于女生的疑惑感到十分合理，毕竟像自己这样善良到特地送朵花的人太少了。
大概。
“现在不是上学时间吗哥哥为什么会在店铺里！”女生一脸震惊地问。
哦豁出问题，纸飞机是叠不成了，央华这么想着。
“哥哥他现在在哪里打工？”女生急切地问。
“这个…你要去找他吗？”
“没错，我不能让哥哥旷课毁掉前途！”
“好吧，你能出去行走吧？”央华问道。
“能！”
“那走。”
在甜品店，每天的活跃期到了，客人也多了起来，店员一边做着各类工作，一边用一种职业的口吻回应“好的”“谢谢惠顾”之类的应酬话语。
感觉一天的精力都被消费在这里了。
来这里吃甜品的人确实一般挺可爱的，要么是嗜甜者，要么是那种热恋中送礼物的人。
本来就累了，不过还是有人能享受这份工作的，不过自己背负的让自己无力如此。
澄乐明明也是这个年纪啊，为什么会得这种病呢。
店员低着头做着事情，看见一个手指划过贴在桌面上的菜单，手指有点惨白，发黄。
“一块草莓蛋糕。”声音有着颤抖。
“好的谢谢惠顾。”应付的声音。
店员很熟练地从柜台里取出一块蛋糕，抬起头要把蛋糕拿给对方时却直接僵住了手。
面前是眼泪流个不停的眉头皱成一团的妹妹。
“澄乐…你怎么…”震惊的声音，就像是她的妹妹知道他在这里时的声音一样。
他也震惊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混蛋…说过会好好读大学的…”澄乐的瘦弱的拳头锤了一下桌面，四周的顾客都看了过来。
“我…”澄铭试图解释，但是话语却堵在喉咙，他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
“我明明还有五年！五年！”女生生气地大叫，泪水还是流个不停——这种伤心的泪水不适合用比喻手法，是真的哭了，“你就算读完大学再打工也不迟的！”
澄铭说不出话。
他想说这都是为了你好，但是他知道这是一句屁话。
澄乐直接隔着高度到达她小腹的柜台抱住自己的哥哥，大哭着，没有顾客上来催自己的甜点。
在无人的街道上，一个穿着白色学校校服的女生有着，突然对着空气伸出一只手，以优雅的姿势踮起脚尖，左脚脚尖控地另一只手以好贵的姿态伸向空中，快速地转了几圈，裙摆飞扬，一阵风吹来，一只粉色的纸飞机飞过，映照着似乎有些泛粉的湛蓝色天空。
无人欣赏的舞姿，女生如此想着。
人还有两种痛苦，死得太早，死得太晚。
纸飞机在即将落下时挂在了树枝上，久久得停留在了天空。
女生停下了舞蹈，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请问你是？”
“这里是110，你之前前往的花店中发生了一起谋杀，麻烦您迅速到公安局进行协助调查。”
看看吧，我并没有忘记好吧，正事总会撞上门的，我这是以逸待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