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总是无用。
就像是被逼到小巷的少女,斥责只会增添兴奋。
任人鱼肉吧。
余景绝望地闭上眼,对方那阴冷的呼吸打在自己脸上。
能感觉到死亡的气息。
她一定是借着已然扭曲的身体,想将自己一并变成那般模样。
也许明天会有谁谁惨死在出租房的新闻登上小道消息的条闻。
“某某男子在出租屋暴毙,拍卖凶宅。”
不想那样。
心里涌动的不情愿让余景重新睁开眼,那面容腐朽的丛雪近在咫尺。
“不要。”
“之前,活着的时候,明明是你更主动。”
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余景听着其嘶哑的话语。
记起以前,
自己邀请她一起吃饭,邀请她一起看电影。
确实如她所言,一直都是自己在主动。
可是那个主动,在今天停止了。
“如果,丛雪继续,我会讨厌你的。非常讨厌。”
言语不过是嘴唇的蠕动,菲不了什么力气,余景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这么说。
反响。
反响很激烈,面前的异形伸出长长的爪子,身体上银色的毛发伴随心情狂乱地蠕动。
“不要讨厌丛雪,只要不讨厌丛雪,让人家干什么都行。”
她说着撒娇一样的话,嘴角裂开,露出野兽一样锋利的牙齿。
里面有红色的液体流出。
“。。。”
恶心,想吐的感触回荡在余景心头,他强行忍住,夸奖了丛雪几句。
算是勉强脱离了危险。
毕竟,他自己也无法预知,若是任由这只怪物乱来,会发生什么。
一番交流,余景也是心力憔悴,看看时间。
5点。
5点的凌晨,透过卧室的窗户,已经可以看到天边蒙蒙亮。
有稀疏的光透过云层倾泄下来。
余景打了个哈欠,看了看身边盯着自己的丛雪,她不说话的时候。
还是很安静的,
就像是求生之路邂逅过的哭丧女,静怡,悠闲。
不理这只诡异的生物,余景重新回到床榻,他觉得眼皮好重。
随即丢掉满是毛发的枕头,钻入被窝。
“早安。”
这么对着丛雪说了一句,他闭上了眼帘。
。。。
睡觉时,也许没法感觉时间。
等余景难受地动起眉头,重新睁开双眸时。
看见的,是阳光洒满的房间。
丛雪不知去处。
原来如此,余景猜测自己,一定是做了个清醒的噩梦。
此时,正是梦醒时分。
不会有,那种怪物,来纠缠自己。
好耶。
他从床上起身,穿好床旁的拖鞋,到洗漱间简单清理了一下面容。
洗漱间有面镜子。
镜子里,眼部残留黑眼圈的男人漱着口。
今天晚上有打工。
漱口结束就去做饭,余景这么打算着。
这是他的日常,让他舒适的日常。
以前他并没有打工的习惯,可自从追求起丛雪,他才感到钱花得是有多快。
简直就是流水水。
为了有水可流,他才打工的。想着那些有的没的,他擦了擦嘴角,关掉了洗漱间的水龙头。
昨天晚上,果然是太累了的幻觉。
确信了那件事。
余景离开洗漱台,往厨房走去,厨房里有之前买的食材。
鸡肉,蔬菜,可以做点咖喱。
计划着食材的使用,他推开厨房的隔门,里面是燃烧的天然气灶。
幽蓝的火焰徐徐烧灼着。
其上是个平底锅,里面似乎是在煎肉。
香气流溢出来。
余景却没有闻味道的心思,他后退一步,看着握着平底锅的怪物。
尖尖的手指在锅柄处留下烙印,脸颊和眼睛都隐藏在蠕动的银色毛发里。
唯一流露在外的,是血红色的嘴巴。
听到厨房门口的动静,那个怪物回过头。
“你醒了,吃饭前先洗手喔。”
“从我家滚出去。”
“别说那么绝情的话嘛。”
语气弱弱的,但那副外在,让人毛骨悚然的不安。
不安让余景敲打着脑袋。
作为一个正常人,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丛雪,是真的活了过来?
不对,世上没有那些东西。
所以。
一时,余景明白了关键所在。
心理疾病,是吧。
以前,在书上看到过,人人都或多或少有些心理疾病。
余景估摸着自己,能幻想出这种怪异的存在。
属实是有大病。
得赶快治疗才行,以前没患病,以为这些离自己很远很远。
现在,患了病,才知道自己已经病入药膏。
叹着气,余景掏出手机,打开谷歌,搜索起附近的心理医院。
跃然指间的是手机光滑的屏幕,此时,锅里的东西已经被丛雪装盘。
有一说一,她似乎很会做饭。
简单的煎烤里脊肉,上面肉汁四溢,看着就很有食欲。
做的人却让人对吃下去需要抱有勇气。
摆了摆手,余景说自己不饿。
说着,丛雪就靠近了余景。
“好好吃饭,才能越长越大,各种各样的成长。”
“我已经高中了,不要用母亲哄小孩吃饭的口气教训我。”
“那你会吃的吧。”
语气不容置疑。
可恶,
她好强势,我好无力。
而且一靠近,就像走在雪天的街道,阴冷得让人打寒颤。
这个时候,余景想到了。
面对心理问题时,有很好的做法。
催眠自己。
“你是我的幻想,你是我的幻想,你是我的幻想。”
念经念经。
念叨了半天,余景擦了擦眼仔细看。
md,我的幻想,一只怪物好奇地看着我。
那担心我脑子是不是有病的眼神,让我很受伤。
太受伤了,
想揍人。
可惜,对面这位,是揍不过的,余景只好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
吃起丛雪做的里脊肉。
可恶,
做的好好吃,想要一直吃下去。
似乎是余景的听话,让丛雪很高兴,她的嘴角裂出人类根本做不到的幅度。
那个幅度,让余景想起一个都市怪谈。
裂口女。
嘴角开裂,在晚上吓人,性格恶劣的闲散女人。
此时的丛雪,却表现得很温柔,就是长得不温柔。
她看着余景吃东西,就说起自己。
“我不是幻想。”
“是我的错,得了妄想症。”
“你什么时候患上那种东西了,丛雪我,其实,应该算是灵体吧。”
“灵体。”
“就像人们常见的那种,死去后徘徊于人世的灵魂。”
“你个恶灵,快退散吧。”
“伤心,那样的话,就只有拉着余景同学殉情了。”
“对不起,请原谅我的所作所为。”
道歉是即答,余景在感到人身安全受到挑战,自己又毫无还手之力的情况下。
果断选择低头。
而且,东西吃完了。
出于礼貌,余景说了句好吃,谢谢你为我做饭,将装盛的盘子递给对方。
盘子传递的时候,指间接触。
没有男女之间的暧昧和旎旎,只有摸到骨质物品的诡异感。
这家伙,没准,真的是不可思议的异常。
心里有了新的推测,余景再次拿出手机,上面是找到的心理医院。
还是先去医院看看吧。
决定了之后,余景预约了一个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