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大门前,刚刚与谢长安分别的赵心觉正从马车上走下,在护卫的簇拥下准备通过大门。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门内传来,让赵心觉一行人停下了脚步。
“等等。”
只见一人身着华贵锦服带着一群仆从缓缓走出,面带和煦的笑容看着赵心觉,“二弟,见到我这大哥出来迎接怎么没有反应?莫不是在外几年忘记了长幼尊卑?”
“不敢。不过是回家罢了,还劳烦大哥专门出来迎接。”听见这番话,赵心觉连忙开口回应,只不过在说到“大哥”二字时语气略微重了几分。
看见赵心觉服软,赵心靖脸上的笑容又灿烂了几分。“二弟远道而来,我这做大哥的自然要为弟弟接风洗尘,毕竟父亲现在身体不好,理应由我这长子主持家中事物,你说是吧。”
听见赵心靖的话,赵忠脸色微变却也不好出声,毕竟他只是赵家的一介护卫。倒是赵心觉没有任何太大的反应,仿佛没有领会到赵心靖话中的深意一般,甚至还开口附和:“确实如此,这些天以来还有劳大哥操持这赵府上上小小的事物了。不过,我这次回来是为了看望父亲,现在大哥将我拦在门外是什么意思?”
“难得二弟在外多年还有这么一番孝心,这赵府二弟你当然是能进,不过嘛。”
赵心靖笑了笑,然后接着说:“前一阵子府上请了几位大师看了看,大师们说父亲的病需要静养,二弟你带着这对护卫风尘仆仆地赶来,身上皆带刀兵,煞气太重。我怕你们带着这股煞气冲撞了父亲,二弟你还是在外头暂住一会儿,休息好了等明日再进府,如何?”
“大少爷,这…”
赵心靖身后的老管家听到这忍不住开口,但还没说完,便被赵心靖冷冷地看了一眼,咽下了没有说完的半句。
赵老二没有吭声,神色黯然地离开了,真就带着护卫住在了城内客栈。
看着赵心觉离开的背影,赵心靖脸上仍然挂着那副笑脸,眼神却晦暗不明。身后的仆从看着赵二公子听话的表现,不由得惊愕:“少爷,他...他真走了啊?”
听见这话,赵心靖嗤笑一声:“那是当然,也不看看少爷我是谁,我可是他哥!”
“那是,二公子怎么能比得上您呢。”仆从赶忙拍起马屁。
来到客栈,将一切安置妥当以后,赵忠来到自己主子门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敲了敲门。
“进来吧。”
赵忠推开门,就看到二公子穿着单衣站在敞开的窗户边上看着远方,静静地思索着。
“怎么了,阿忠?”
发现自己的护卫进门后有一段时间没有出声,赵心觉率先开了口。
赵忠抿了抿嘴,将自己早就打好腹稿的话说了出来:“二公子,您也别再想今天的事了,说不准大公子真是好心呢?要么就是有自己的苦衷,您也别太往心底去了。大公子毕竟是您的哥哥。”
“他可是我哥哥!”
听到赵忠的话,赵心觉终于还是撕破了冷静的外表,破口而出:“他是赵家大公子,赵家理应是他的,可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连家门都不让我进!怎么能这样防备我!我可是他弟弟啊!”
赵忠低下了头,不发一言。
“你走吧,我想静静。”赵心觉下了逐客令。
赵忠闻声准备退出房门,临了又开口说:“二公子,这天色似乎是要下雨了,您还是早点关窗,小心风寒。”
赵心觉没有回应。
远处灰云蔓延,阵风摇动着途经的一切,整个北阳城正逐渐变得雾蒙蒙的一片。
此时,赵心靖正向一位身着黑袍人赔笑,说到:“大人,您让我找的两个人已经有些眉目了,预计明日就能得知他们的确切位置。”
“不错,看来你们还是有点用。这样的话,放了你们赵老爷也不是不行,还是说你更希望我杀了他,嗯?”
赵心靖听见这话立马把头埋的更低了,战战兢兢地回应:“那可不敢,他毕竟是我父亲。”然后又赶忙补了一句,“能为大人您做事是我赵家的荣幸。”
看见他这番表现,黑袍人登时没了兴趣,挥挥手让他退下了。
无聊的把玩着手里的两颗核桃,黑袍人心神逐渐扩散,回忆起了当初离教时教主大人的吩咐:“暗桩来报,蜀山年轻一代的翘楚萧顾这几天会带师弟下山游历,你去将他们截杀在半路上,下手务必干净,不要留下我们的痕迹。”
“是。”
“你也进入金丹巅峰有段时间了吧,这件事要是做的好,教中可为你准备破境所需材料。”
“多谢教主大人,在下定不负教主所托,取那蜀山弟子项上人头。”
终于等到了啊。黑袍人心思回转,在得到了萧顾二人的行动路线后,他便早早进入了这北阳城控制住城中豪门为其寻找两人踪迹,如今终于等到萧顾他们,内心不由得激动起来。
自500年前绝地天通起,世间灵气日渐衰退,不仅飞升成仙之路断绝,修行者的质量也愈发下降,三百年前还有人突破合道境,现如今各大宗门领袖都不过只是化神境,宗门底蕴就是看看谁家还存活于今的合道境强者多。
自己进入金丹巅峰已有8年了,始终不得突破元婴之道,若是有教中提供材料炼制元婴丹,突破金丹成就元婴境也未必不可能,这样自己还能再延寿百年。想到这里,黑袍人对于那两个蜀山弟子的项上人头更加势在必得。
“蜀山翘楚吗,抱歉了,看来你的修行之路要到此为止了。”
而在这时候,谢长安正在客栈老板的推荐之下来到了北阳城的夜市中,入眼是游人如织,花灯如昼,来往行人皆是好友几人结伴出游,嬉笑打闹好不热闹。
看着这万家灯火的场景,孤身一人的谢长安经不住回忆起了前世种种,深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将往事埋在心底,收拾好心事后继续欣赏着这北阳盛景。
谢长安走走停停,突然被一个跑过来的小孩撞了一下,下意识护住这个孩子,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穿着一身朴素的白袍,手中还拿着一串吃了一半的糖葫芦。
意识道自己撞到了人,男孩不好意思地抬起了头,看到自己撞到的人之后愣了愣,羞涩地道歉:“对不起啊,姐姐,我跑的太快了,没看路。”
看到他这么礼貌,谢长安也没有追究:“没事,下次多注意就好。”正说着就看到一位同着白袍的高大男子小跑着赶过来,仿佛意识到什么之后面色不虞地敲了敲小男孩的头。再经过男孩的一番解释后,男人又向谢长安道歉,在介绍自己姓名后便牵着小孩空下来的手离去了。
吃完手里剩下的糖葫芦之后,男孩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拉了拉师兄的手,眼睛亮亮的开口说:“师兄,那个姐姐长得真好看。”
萧顾哑然,只好无奈地点点头。
“师兄,你说你都把名字告诉了她,要是她知道了你就是蜀山大弟子,会不会喜欢你呀?”
“哪有这么廉价的感情,你要是再说胡话我下次就不带你出来了。”
“别呀,我就是说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