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爱莎看见过祖母将一窝鸭蛋交给一只肥肥胖胖的鸡来孵化,虽然通过询问得知了这么做的理由,但她还是觉得母鸡好傻——鸭蛋和鸡蛋明明区别好大,为什么它们会真的傻乎乎地帮忙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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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爱是打算……孵这颗蛋么?”打量眼前的银发女孩许久,希律终于憋出了这样一句话。
“才不是啊喂!”
听见“孵”这个字,爱莎小脸微红——再怎么说她都不是一身羽毛的飞鸟,用“孵”这种似乎母爱泛滥的动词也显得太奇怪了。
“只是很好奇天使出生的样子而已,况且天使蛋也不需要人为孵化吧,我的意思是……想把它带在身边,但如果会有比较坏的影响就算了。”
银发女孩说着,又瞄了怀中白色的蛋壳一眼。
“其实天使蛋降临在生活区的时候,经常会有居民愿意主动照顾它们,毕竟天使可是世界树的使徒,地位在人们心中是不低的。”
“唔姆唔姆。”注意到蛋壳上不时浮现的灿金色纹路,爱莎觉得那可能就是世界树为天使蛋留下的刻印。
“所以小爱真的打算照顾天使蛋么?”
“只是带着而已。”爱莎抱着蛋,给予了希律一个坚定的眼神。
虽然说是带着,但一旦联想到在其中沉睡的是一只小生命而不是简单的蛋清蛋黄,爱莎就不由得开始思考起要怎么照料它才最好——一直抱着肯定不行,不仅显得好敷衍,维持这个动作也有点怪怪的——爱莎决定到时候用魔力结构做一只箩筐。
合适的温度与魔力压也是必须的,维持这些并不算难。
稍稍在脑海中思考了一下做这件事的成本之后,爱莎轻轻点点头,小声开口确认道,“所以……可以么?”
看着眼前分外认真的银发女孩,希律不禁噗嗤一笑。
“当然可以呀,只是要好好对它负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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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地吃完饭,天色很快便暗淡了下来。布置好魔法结界后,银发女孩撩开帐篷的一角,安静地钻了进去。繁星的光芒与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响被厚厚的帐篷布隔绝在外,帐篷内的一切则笼罩在晶石灯的橘黄色光芒下。
希律还没有睡觉,她此时正屈起膝盖,一只小木板隔着被单被放在她的腿上。
爱莎曾经问过希律她都会写些什么,而每每把脑袋探向纸页偷看的时候,她才确认希律写的真的是日记。
“和你相处的每一天,我都会记下来哦。”少女曾经这样说过,不过文字的力量与其能传达的信息终究有限,对于身为人类的希律,这些日记可能更像是唤醒记忆与情感的一种媒介吧。
爱莎拥有着不会忘却的永恒的记忆,她并不需要写日记。
能把希望记住的事情一直记住,这种能力对于不同人来说可能有好有坏,不过爱莎还是相当喜欢这种“不会忘记”的感觉,她来到这个世界并不算很久,脑海中的时间也并不沉重,况且哪怕是已经出现在记忆中的熟悉事物,她也不会有厌倦的情绪。如果说旅途能给人留下什么的话,那一定是无比丰富的回忆——从这一点来看,不会忘记的她可能是世界上最适合做旅行家的一类人。
“天使蛋要多久才能孵化啊~”进入帐篷的爱莎首先便挪到了床铺旁的大白蛋边,这颗天使蛋被相当细心地放在一团薄被单所围成的“巢”中,不时规律发出的金色荧光映照在银发女孩快贴上去的面庞上。
“一周以内?不过有小爱照顾的话,可能会稍微快一会哦。”希律转过脑袋,看见正兴致勃勃打量着天使蛋的爱莎,不自觉地露出了微笑。
“可是现在一点点变化和动静都没有诶。”
“因为我们才刚捡到它不久啊。”
“看来明天之内不可能孵出来咯。”银发女孩鼓起双颊,用手戳戳蛋壳。
“小爱好急。”
“这也是没办法的嘛。”为自己辩解着,爱莎下一句话则直直指向了安详躺在那里的天使蛋,“假如你不快点出来的话~我就把你煮了哦。”
“恐吓教育可不行啊喂!”
“只是开玩笑啦~”
还在蛋里的天使能不能听到声音可不好说,就算能听到,和听懂也有一点距离吧——但如果她因为爱莎这天随口一个玩笑而对这名银发女孩产生阴影的话,那爱莎也完全没办法。
又过了一会,爱莎才恋恋不舍地把视线从蛋上移开,这个时候她才发现那名本该安心写着日记的少女好像一直在看着她。
“唔唔,怎么了么。”银发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地挪开了视线。
“没有什么,就是在想……小爱好像母爱泛滥了。”
金发少女一只手托着脑袋,碧绿色的双眸中透出盈盈笑意。
“什。”银发女孩在一瞬间呆住了,反应过来的她相当慌张地挥舞着手臂,“什么母爱泛滥啦!笨蛋小律不许瞎说。”
“怎么了么~明明就是。”希律完完全全没有进行任何解释,而是直接以完全不容置喙的口吻说道,本来想继续辩解的爱莎望见这堵棉花一般的墙也只好作罢。
“那不是因为对陌生的蛋展现‘母爱’很奇怪嘛。”银发女孩鼓起脸,更何况她看上去年纪还小诶,虽然这个世界的贵族小姐也不乏有这个年纪就已经出嫁的,但是依然怎么看怎么刑。
“并不奇怪啦。”希律摇摇头,稍稍挪动身子趴在爱莎身旁,她稍稍思考了一下,接着微笑着将唇瓣贴近银发女孩的耳边。
少女轻微的声音和与之相伴的一丝温热气流拍在了爱莎的耳畔。
“话说~小爱会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么……”
这句话还没有完全落下,少女就收获了脸红到耳朵尖的银发女孩的一个头槌。
“笨蛋小律,你你你,你在说什么啊!各种意义都是不可能的吧,咕,不过不是说不愿意,而是……”
爱莎竭力组织着语言,一边不安地掰着手指,一边打量着额头被撞红的金发少女的反应。
“呼呼,吓坏小爱了么~,只是开个玩笑啦。”希律轻轻摸了摸爱莎的面颊,过了一小会,她却又补上了两个字,“暂时?”
“不许拿这个方面开玩笑啦。”爱莎哼了一声,牵过被子将脑袋盖了起来,“总之晚安安。”
“嗯嗯,晚安哦。”看了眼在被子里缩成一团的爱莎,希律接着用魔法熄灭了帐篷内的魔晶灯,不过这个时候仍有一只白色巨蛋在贡献着微弱的金色光芒。
金发少女看着这只蛋,过了一小会。
“好啦,你也晚安。”这样说着,希律的指尖从蛋壳上灿金色的纹路上拂过,似乎像是对她的动作做出回应,这一缕光芒也乖巧地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