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动在“世界树之根”中的能量并未变化,然而当它们感受到少女的呼唤时,都不约而同地以明亮的闪烁作为回应。
这些泛滥的灿金色光芒从约束它们的“河道”中涌出,几乎覆盖了暮金原本的颜色,而那座墨色巨像表面快要熄灭的金色丝线也开始重新焕发光芒……
这座巨像的行动显然需要依靠这些金色丝线的能量,而在漫长的沉眠中,这些能量也几乎散失殆尽——只可惜,它并没有机会去接受这久违的补给。
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墨色巨像的躯干骤然崩塌,无数乌黑碎块朝着湖面倾泻而下。
对于巨像这种体型的构造物而言,这种“崩溃”与“坠落”在这座空厅中似乎是如此缓慢。少女凝视着巨像毁灭的过程,远方巨石砸入湖中的沉闷声响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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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口外的某只银发萝莉刚刚在地面上画出井字棋所需的棋盘,并开始思考“要不要教小天使玩这个”时,金发少女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了她的余光中。
“哇啊,小律你怎么这么快……”银发女孩慌张地站起身,伸手拍拍自己的裙子——并没有粘上多少尘土——接着便跑上前迎接刚刚从洞窟中走出的希律。
“没受伤吧?”
“没有哦。”希律虽然这样说了,然而银发女孩严格的目光依然扫遍了她的全身。
“小律是……把那个黑不溜秋的家伙解决了么?”
“嗯嗯。”
听见这个消息,银发女孩不自觉地送了口气,不过紧接着她就好像想起了什么,向希律投去狐疑的视线。
“但小律花的时间也太短了诶……难道是用出了什么‘效果拔群’的招数?”
“保密。”希律俏皮地闭上一只眼睛,后果当然是被某只急于听真相的银发萝莉锤了一下。
“什么东西要对我瞒着嘛……”爱莎的声音略微有些不满。
虽然爱莎自己也藏了一些小秘密,但只是因为她没有找到很好的时机而已,如果希律开口询问的话,爱莎并不会选择回避或撒谎……但现在这名金发少女正在明目张胆地藏秘密欸!
不过,即使希律有一些不愿意说出来的东西,爱莎也能够理解,只是再怎么说都会有一点小失落。
在这只银发萝莉不免感到郁闷的时候,她的脸似乎被金发少女捏了捏。
“好啦,只是——许了个愿而已。”
“欸?”爱莎微微一愣,湛蓝色的眼瞳呆呆地看着希律。
“既然魔法和物理手段效果都很有限,那只好试试世界树的力量咯——”
“不是这个。”爱莎摇摇头。
尝试向世界树许愿倒是很符合木鲸居民的习惯,从手段上来讲完全没有什么好疑惑的——爱莎也相信世界树拥有这种力量。
“但是……直接许愿破坏一座巨像……这种愿望原来会被世界树承认么?”
无论怎么说,这也太过犯规了。
爱莎一时间也搞不懂木鲸居民究竟有多大的许愿权限了——但结合先前治疗镇民时来看,希律拥有的许愿力量好像确实比一般的居民要高上许多。
“嗯呐,当时也没什么办法,好在真的如愿以偿解决它了。”少女的声音停顿了一小会,接着低下脑袋,仿佛正在思考什么,“小爱,好像那座巨像的目标从始至终只有你。”
“我也感觉到了。”
想到这里,银发女孩不禁有些委屈,她可和那个泡在湖中的大块头没什么瓜葛,却被莫名其妙敌视——不过真的没有瓜葛么?毕竟同样的敌对感也出现在了爱莎的心中——回想着当时看见墨色巨像的感受,爱莎心中的委屈消下去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无法忽视的疑惑。
无论如何,她都没有任何关于这种巨像的记忆,出现这种感受是很不合理的事情。
“小律知道它是什么东西么?”爱莎再次向希律问道。
“我有一个猜测。”这次希律并没有再摇头,而是以相对谨慎的态度回复道。
“唔姆唔姆,想听。”银发女孩稍稍仰起脑袋,认真地看向金发少女。
“我注意到巨像的身体表面其实也有承载世界树力量的回路,只是当时太过暗淡了,但只要有这种纹路,就能证明一件事情——它是世界树的使徒。”
“至于纹路暗淡的原因,我想是因为它沉眠了很久,而且现在世界树也并没有再向它输送力量。这座巨像可能十分古老,而且已经被世界树淘汰并遗弃掉了。”
“世界树的使徒?”爱莎微微皱眉,“我记得天使也是世界树的使徒。”
此时的小天使正带着一脸好奇打量着在谈话的二人,背后的羽毛翅膀不时扑扇一下——如果她能理解自己正在被和那种黑漆漆的大块头相提并论,一定会相当不开心的。
“是,也许世界树曾经有不同形态的使徒,但是现在它只留下了天使这一支……也许是认为其它的使徒都再也不会发挥作用了吧。而那座巨像攻击小爱,我想不是世界树的本意……那应该是它在沉眠前就被植入的目标。”
“喂喂,那更不合理了,那么久以前我还没……”爱莎本来想说自己那时还没出生,但想到洛伦六七百年前活跃的那名银发神明,她也不是很有底气否认希律的猜测。
“那我也不清楚了~谁知道那些黑色立方体脑袋中装着什么~”
“唔姆,不过,假如我真的被世界树讨厌了,要怎么办呀。”爱莎轻轻叹出一口气,虽然得到的信息很少,但她至少知道很久以前莉拉提娅和世界树肯定有什么瓜葛……
“小爱担心的话,我们就离开木鲸。”
“不要,我还想看小律的家是什么样子。”爱莎很坚定地摇摇头。
这种担忧并不算深,比起可能被世界树讨厌,对爱莎来说显然是见见小律的亲人更加重要——爱莎可有完全不惧怕世界树的底气。
“那——我会保护小爱的。”
金发少女将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前,紧接着露出一抹好看的笑容。
“小爱你说我这样像不像一名骑士呀。”
“像,像——小律超帅的。”爱莎一半认可一半敷衍地回复道,然而希律的下一句话一下子就让原本淡定的她变得面颊绯红。
“那小爱就是我的公主殿下。”
“什。”被比做公主让爱莎有些无所适从,这名银发女孩本来打算没好气地送给希律一个头槌,但想到少女口中“骑士与公主”的样子,她只是微微低下泛红的面颊,并没有说出什么反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