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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这家餐厅的大门,浓烈的菜肴香气混杂着些许酒精的气息扑面而来。室内的灯光稍显暗淡,原木桌椅与厚实的石墙面也有些老旧。不过就爱莎刚进门在大厅所见的景象来看,这里的人气实在不低。
先前爱莎的选择困难症发作时,希律便带着她和奥洛菈到了这间餐厅,并说她上次来的时候,“这里非常不错”。
“虽然其貌不扬,但是嘛,偶尔确实会有看上去普普通通,实际上是宝藏餐厅的情况出现呢,就像西斯贝尔那次——”希律当时仰着脑袋,一根手指戳在面颊上,一边回忆着——在“那个地方”之后发生的事情自然不需要过多言语。
刚踏入餐厅的爱莎她们立刻就被侍者发现,在简单地交谈过后,那位侍者便引着她们前往走廊深处。
穿过喧闹的大厅,耳边几乎一下子就变得清净了不少,最后,她们在最深处的一个小隔间坐下。
与大厅的气氛不同,这个隔间的气氛要更加典雅,桌椅与摆放的餐具也要精美许多——可能这里是专门用来招待贵宾的。
希律拿起侍者递过的菜单,借着烛台的光芒翻看起来。
“小爱有什么想吃的么?主食我推荐这里的烤肉饼,肉菜的话,诺夫顿城这里有很新鲜的特色鱼种——毕竟旁边有冻湖。”
“好哦,不过除了鱼我还要别的肉。”毕竟爱莎不是特别喜欢吃水里游的,所以不可能让鱼占据宝贵的肉类名额。“蔬菜什么的小律点就好啦,这里有什么喝的么?”
听见这句话,爱莎面前的金发少女忽然狡黠地笑笑。
“北国这里有一种蒸馏酒,小爱要试试么。”
“你只是想把我灌醉而已吧。”爱莎用一只手支住脑袋,“我拒绝——”
金发少女轻轻笑笑,她自己本来也不喜欢酒精饮料,刚刚说那个选项更多的只是为了捉弄一下面前的银发女孩,“那就喝汤吧。”
说完,金发少女对守在不远处的侍者招招手,然后将要点的菜品悉数告诉给他。
等到侍者走远后,希律将身体挪到爱莎身边,几乎以耳语的距离低声说道:“你猜猜那位侍者刚刚是什么心情?”
“唔?”
爱莎眨眨眼睛,懵懵懂懂地看向希律,片刻后,她才忽然想明白什么。
“小律不会和我说……他以为我是来微服私访的吧。”
“深居宫中被严加管教的小公主,悄悄带着唯一一个侍从溜到外面玩——肯定是这样的剧情哦。”
“姆,再说我是公主或者王女,我就咬小律了。”爱莎不禁再次鼓起面颊,但少女没有丝毫惧意,而是自顾自地用匀称修长的手指戳戳这名银发女孩脸上的小鼓包。
“其实这样的故事我在北国的书摊上见到不少哦——好像确实经常会有艾蕾汐斯家的小姑娘带着身边的女性侍从私奔这种事情……”
“经……经常?”爱莎眨眨眼睛。
“以宏观历史来看,当然肯定不是每一代都会跑掉一位……”
要不然王族的脸肯定就会被丢尽了。
先前在艾尔芙妮娅的时候,爱莎偶然间从那位裁缝老板娘的口中听说过北国王族的风俗……和其它贵族一样,女孩子在年纪比较小时便可能订婚,但是她们有通过磨练“剑术”争取自己自由的机会——雪诺就是这样的例子。
如果莉拉提娅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年代,她是否会正常长大,然后拥有普通王族的一生呢——这样的念头不禁在爱莎的脑海中飘过。
爱莎的这副身躯与那名叫做莉拉提娅的女孩相同,后者毫无疑问是北国的正统王族,然而她身上的时间在几百年前就被“定格”了。如果现在,几乎象征着“旧时代”碎片的她再次回到自己的故乡,又会有什么样的情绪呢。
但爱莎不知道莉拉提娅在哪里,这些问题也没有人可以回答她。
“唔唔,偷偷和小爱说一下,结合各种坊间传闻、小说创作与正统历史,好像每一位艾蕾汐斯家的女孩子,或多或少都有百合情结。”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属性传承啊喂。”爱莎一边吐槽着,然后微微撇过脸,“不过我这样可和可能的艾蕾汐斯的血统没有关系,在我还是‘安若澪’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我喜欢女孩子了。”
“那小爱那个时候——”希律一只手拖着自己的下巴,像宝石一般精致美丽的眼瞳怀着好奇看向爱莎。
“没有真正地喜欢上谁啦。”爱莎立马回答道。
“我又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吃醋。”
“但我说的是事实嘛,在我还能算‘小孩子’的时候,我还有着一些朋友,但当我长大一些、能够体会到‘那种’情绪时,我已经活不了太久了,那之后的时光我甚至很少能遇见一个可以被叫做‘朋友’的人。”
“记得小爱好像提到过,那个叫做莉拉提娅的女孩子,曾经和小爱相识过。”
“其实我并不是记得很清楚,我只是记得生命最后有一个‘朋友’一样的人存在,除此之外好像一点剩下的东西都没有……但我想,那个人一定就是莉拉提娅了吧。”
说到这里,她不禁想起了那次在“世界之匣”和“缇缇”的对话。
尽管她希望有一天能够见到真正的莉拉提娅,但是后者可能并未怀抱这样的心情,甚至……
“她”希望躲着爱莎。
世界树意志曾经说爱莎是洛伦世界的“创造者”,正是由于爱莎的到来,这个世界的命运才被改写。
爱莎知道的事情并不算很多,仅靠这些,她不明白为什么莉拉提娅不希望见到自己。
银发女孩的思绪很快被端上来的一尾大鱼散发的香气所打断,这个时候希律已经在摆弄餐具,撕下一块鱼肉递到爱莎嘴边。
“嘛,知道小爱肯定很想见到那位‘恩人’,但还是先美美地吃一顿吧~我们的旅途很长,肯定能找到她的。”
“嗯嗯。”爱莎轻轻点点头,但看着希律递过来的鱼肉,她还是犹豫了一瞬。
“我能不能等下再吃鱼。”
“那我喂给小奥洛菈啦。”说完,金发少女就将这块食物喂到了一直在期待的小天使口里,此时的爱莎甚至才刚把“那我要”送到嘴边。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