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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我呀 面临过很麻烦很麻烦的困境……在各种抗争都试过之后,我就喜欢每天傻傻地对着星星许愿……”
爱莎记得,在很久很久以前,她会经常一个人尝试在夜空中寻找“星星”,但是在那座灰扑扑的城市,即使非常努力,恐怕也没办法找到“星星”的身影……唯一在天空中闪耀的东西,只有行经飞机上的信号灯。
但她会依然对着那些由人所造的“星星”,悄悄许下自己的愿望。
她希望有谁能够在她离开之后记住自己。
“如果有哪个人能记住我的经历、记住我什么时候会哭什么时候会笑、记住我的希望与梦想,那关于我的一切也会以另一种方式留下来吧,这样我就不会真正离开。”
爱莎现在知道,这个很久以前的“梦想”,其实早就已经有人帮她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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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莎站在如湖泊一般的田野之中,朝着手心呼出的热气在空中弥漫开来。而视野之中,植株的青色与雪原的洁白在远处交融。
身为“爱莎”来到这个世界的她虽然还未度过相当漫长的时光,但是在旅行的路途中,她积攒下来了许许多多的回忆。就像是端详着摆在辽阔货架上的、琳琅满目的玻璃罐子,而她身为“安若澪”的记忆,已经不知不觉间十分遥远。
爱莎曾经见过这样一个问题:“一个人要如何确定自己记忆里的都是切实发生过的事情”——假如这个世界可以是上一个瞬间才从无到有地被人创造出来、每个人脑海中都有着被编写好的合理记忆。
她并不知道怎么回答那个问题,但她明白,至少在她作为“爱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她凭借自己意志走出的每一步,她的思绪与情感、能在这个世界中体会到的一切都是绝对无法否认的真实。
她没有什么好迷茫的。
其实很多事情,爱莎并不需要希律亲口和她说,单单凭借自己在旅途之中了解到的一切,就能猜出得七七八八。
在世界树所串联起的无数世界中,爱莎其实从未听说过真的存在“逝者的灵魂”。而希律也和她说过,世界树中狭义的“灵魂”其实只是毫无差别的“光团”,就像是熔炉的热源,而人格、情感、回忆都作为一种特殊的“信息”存储在“世界的记忆”之中——也就是说,这种广义的“记忆”,其实才更接近爱莎原先世界对于“灵魂”的想象。
爱莎在旅途中见到的“莉拉提娅”、“莉莉”,其实都是由“记忆”重塑而来的。
而早已离开人世的“安若澪”,所能留下并传递到洛伦世界中的,只可能是这种广义的“记忆”。
爱莎其实一早就对这件事有着朦朦胧胧的猜想,只不过她很少会在这个问题上细细思考——毕竟,她始终觉得,像是“记忆”“灵魂”这样抽象的概念之间,其实并没有多少重要的差别。或者说,无论是傻乎乎地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简单的“转世”还是只能做到记忆与人格的继承,其实对已经身处在这个世界上、拥有着全新生活的人来说,并不会带来多少实质性的影响。
但即便已经隐隐有着这些心理预期,当爱莎从希律口中得知“自己是因为莉拉提娅所保存下的回忆而诞生”时,脑海一时间仍然被极其复杂的思绪占据。
不过,她的情绪并未出现惊涛骇浪般的起伏,也没有多少消极与不安……爱莎只是有一些恍惚。
为了留出消化这些信息与情绪的时间,爱莎选择相当寻常地拉上希律出门一趟。
在这片碧绿色的田野中走走停停,一切似乎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
虽然不知道这些思绪是否会给她的未来带来什么微小的改变,但此时此刻,爱莎能体会到的其实只有偶尔飘过脑海的“茫然”。
而这些茫然,就像是坐落在视野边界的苍白荒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