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索跟在斯内普身后,进了他的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就和他的人一样阴森。
“坐。”斯内普变出一张沙发,伊索一点儿心理负担也没有地坐下了。
“四分五裂。”
她才刚刚坐稳当,就感觉到耳边一凉。
一小缕银发缓缓飘落。
伊索有那么一瞬间想对面前这个阴沉的男人用索命咒,但还是忍住了。
“为什么不挡?”斯内普翘起了二郎腿,仿佛刚刚用咒截断伊索头发的不是他似的。
伊索深吸一口气,双眼直视斯内普:“没力气了。”
冷静,伊索,冷静,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么你现在能告诉我,一个从来没接触过魔法的一年级女巫,她从哪学来的这么丰富的决斗经验呢?”斯内普同样和伊索对视,但他没有使用摄神取念。
“自学,”伊索毫不犹豫地回答,“您去问别的教授就知道了,每堂课我都睡觉,因为我早就会了。”
“哦,是吗?”斯内普微微眯眼,突然把魔杖对准她的袖子,“统统石化。”
“盔甲护身。”
斯内普试探性的攻击打在了伊索的咒语上,发出“叮”的一声响。
“火焰熊熊!”她紧接着反击,一团火球凭空出现,向着斯内普飞去。
“清水如泉。”斯内普的魔杖喷涌出一道水幕,火焰碰到它的一瞬间就熄灭了。
他又招来一个装着茶水的杯子:“茶杯飞来。”
伊索紧随火焰之后的无声倒挂金钟咒打在它上面,杯子立刻翻转了一个面,里面的水全都往斯内普的腿上倒去。
但他一挥魔杖,所有的水反而直冲伊索而来,还在那之后他还接上了一记缴械咒。
“除你武器。”
“空杯飞来。”伊索又用招来杯子接住了水,而斯内普的缴械咒正好打在了杯子上,整个杯子顿时碎裂了开来。
“修复如初。”
伊索的反应也很快,一下子就让碎裂的杯子恢复了原样。
茶杯安安稳稳地落在了她的手上,而斯内普此时已经停止了攻击。
“很厉害,”他突然扯了下嘴角,似乎是想笑,人们大概很难想象斯内普的脸上会出现笑这个表情,“实际上,非常厉害。”
“回去吧,维布亚小姐,”斯内普魔杖一挥,办公室的门就开了,“去享用你的万圣节晚宴。”
伊索凝望着他。她很清楚所谓的自学根本站不住脚,更有可能的是,斯内普认为她入学前就受过魔法教育。
为什么他会这么想?
伊索无法理解,毕竟她的母亲在生下她的时候就离世了,维布亚先生又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麻瓜,根本没有任何魔力,她能到哪里学魔法?
而至于猜到她的真实身份更是不可能,斯内普的确是摄神取念的大师,但她也是,只要她不说,没人会知道她前世是伏地魔。
等她回到礼堂的时候,里面已经没人了,除了站在礼堂中央的邓布利多。他那银白色的长胡子在烛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伊索,”邓布利多没有回头,“回到寝室去吧,每个学院的晚宴都送到他们的公共休息室去了。”
“好。”伊索当机立断地转身就走,但邓布利多却又出现在了她面前。
她吓得一身冷汗,根本没注意到邓布利多是什么时候到这儿来的。
邓布利多从掌心里拿出血盟:“我想,这是你的东西。”
伊索一摸脖子,什么也没摸到,或许是在和巨怪的搏斗里丢掉了。
但她此时反而不敢接,毕竟这是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的血盟,邓布利多没理由认不出它来。
“还是我来吧。”邓布利多为伊索挂好项链,也没见他做什么,断掉的链条就恢复如初了。
伊索犹疑地瞅了一眼邓布利多,转身跑掉了。
现在,偌大的礼堂里的确只剩下邓布利多一个人了。
他仰望魔法形成的星空,眼里微微带了些严肃。
伊索回到休息室,她并不喜欢这样嘈杂的环境,更别说德拉科正在那儿讲他的故事,关于他是如何戏耍格兰芬多三人组的。她对这些一点儿兴趣也没有,拿了自己的那份就进了寝室。
里面坐着四个她完全不认识的女生,而且都穿着睡衣。
伊索又砰的一下关上门,再次打开,看到的还是这么一副景象。
“……你们是谁?”她非常不自在地坐到自己的小凳子上,警惕地望着她们。
“天哪,”其中一个黑头发的女生扶了扶自己的额头,“开学整整两个月,你居然连自己的室友都不认识。”
“我叫潘西,潘西·帕金森,来自帕金森家。”她向伊索伸出手,伊索也只好勉强和她握了握。
潘西接着开始介绍剩下的三个女生,她们无一例外,全都来自巫师家庭。
介绍完了,四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伊索,扰得她连碗里的蛋糕都不香了。
“好吧,好吧,”伊索仍然拿着碗,看来没有什么情况能让她放手了,“我,伊索·维布亚,就这样。”
“你不介绍自己的家族吗?”其中一个女生问道,伊索刚刚压根没听她的自我介绍,也不知道她叫什么。
“我没有家族。我的父亲是麻瓜,母亲也是。”
伊索很放松地说道,她希望这些小女生赶紧别来烦她。
“可是斯莱特林怎么可能会接受一个非纯血的巫师!”潘西感到难以置信,但另外三个女生看起来已经不打算再和伊索有任何瓜葛了。
伊索耸耸肩,她已经扫荡了一遍自己的食物,准备洗漱上床了。
要不以后溜到格兰芬多的女生宿舍住好了。伊索闭上了眼这样想到。
那些女生们仍然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她们似乎觉得伊索身上有很多谜团,一个差点被分到格兰芬多的、麻瓜出身的斯莱特林。
伊索只好给自己施了一个闭耳塞听——她发现自己用的最多的魔咒居然就是闭耳塞听——才安稳地睡着了。
……
夜已深,邓布利多穿着他那身睡衣似的巫师袍坐在校长室里看信件。
门敲响了,斯内普走了进来。
“您确信阿比盖尔真的离世了吗?”他的声音非常严肃,但隐隐又夹杂着期待,“以伊索的成长速度,几年之内她就能击败我。维布亚家族的确大都是天才,但我不能相信他们的女儿光靠自学就能达到这种水平。有没有可能她只是……”
“隐居?”邓布利多瞥了他一眼,苦笑道,“当年每个人都这样希望,都希望她只是金蝉脱壳逃掉了,而不是穿过帷幕身心俱灭。”
“但很可惜,她的确走了,她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孩子们的生命。”
“可她的魔法该怎么解释?维布亚已经失去魔法了,”斯内普说这话的时候脸微微抽搐,“再以他的性格,阿比盖尔死后他根本不可能再让伊索接触魔法。”
“我已经有了答案,请回吧,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的眼神似乎穿透了信纸,看到了它背后的那个人。
斯内普沉默了许久,一甩长袍就走了。
而邓布利多则是松开了信纸,长长地叹气。
信纸末尾没有署名,只有一行字——
“为了更伟大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