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光从他的魔杖尖端迸发出来,打在车身上就消失了。
什么也没发生。
罗恩终于放弃了魔杖,一脚油门,拼命地打着方向盘,汽车在空中一个右急转,他们全都向着左边倒去。即使所有东西都在相互碰撞,伊索还是听到了清脆的咔嚓声。
她立刻决定再也不要参与格兰芬多的任何行动了。
他们不仅避开了洛哈特的魔法,还躲开了迎面撞来的塔楼。汽车穿过黑暗中的城堡,一扇扇亮着光的窗户飞快地被他们抛在了身后,但至少下坠的势头稍微止住了一些。
罗恩这时候还抱着没被发现的幻想,他飞快地扭着方向盘,想让车子往草坪上降落。
但油表的指针突然又跳零了,而且方向盘也同时失去了控制。他们在天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迎头撞到了一棵树上。车身穿过树冠,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不过速度已经减得足够慢了,在他们坠落到草地上的时候,撞击引发的震动并没有上次降落那么吓人。
哈利的脑袋撞到了车顶,眼镜仍然不知所踪,罗恩在边上绝望地呜咽。
“罗恩!你没事吧!”他顾不上寻找丢失的眼镜,胡乱地挥着手试图找到罗恩的头。
“我的魔杖…断了……”罗恩的声音在抖,手也在抖,浑身都在抖,他颤巍巍地举起魔杖,耷拉下来的半截木棍正跟着他一起抖。
“伊索……”哈利一脚踩到了自己的眼镜上,他飞快地戴上它,却发现其中一枚镜片已经出现了蛛网似的裂痕。但伊索的情况可比这眼镜糟多了。
她瘫坐在座椅上,不停地深呼吸,额头上全是冷汗。
“我的手,”伊索艰难地看向身边的一大堆箱子,她的半只小臂都被埋在了里面,“断了。”
哈利刚想推开车门冲进城堡里找庞弗雷夫人,一股巨力便重重地敲在了他们头顶,车顶立刻塌陷了下来,整辆车也剧烈地震了一下。
这震动显然加剧了伊索的伤势,她痛苦地低吟着,像是耗费了全身的力气:“快走!是打人柳!”
他们来不及问什么是打人柳,只知道这肯定是某种危险的东西——一根枝杈敲飞了后视镜,差点砸到罗恩的脑袋,另一根粗壮的树枝从后车窗冲进来,把车子捅了个对穿。
“还愣着干什么!”
卧倒在后座的伊索伸出手在空中一抓,哈利的魔杖就飞到了她手中。她强忍着疼痛,从魔杖尖端伸出一柄透明的剑刃,斩断了卡住车子的树枝。
“快啊!”
但伊索的进攻惹怒了打人柳,它开始狂乱地舞起了树干,这时候洛哈特又从天上降落了,他大喊道:“别担心同学们,你们的洛哈特教授来了!力送禁歇*吔——”
“锁舌封喉!”然而伊索的反应更快,在洛哈特来得及念完咒语之前就黏住了他的舌头。
洛哈特惊诧地大张着嘴,但说不出一句话,因为他的舌头已经死死地和上颚黏在一起了。
汽车终于又一次发动了,以这辆老旧机器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逃离了打人柳的碾压。
然而没等他们松口气,这辆车却发起了脾气,接二连三地把哈利罗恩和他们的行李丢了出去,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自己已经趴在了草地上。
伊索踉跄着下了车,她冒着冷汗,魔杖指向自己的小臂:“夹板紧扎。”
凭空出现了两块夹板,把她那只扭曲得恐怖的小臂重新压直了。伊索哼了一声,才终于放松了下来。
惊险之后的突然放松让她眼前一黑,但她咬牙坚持了下来,因为这里还有一个麻烦。
“你!”伊索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来,咬牙切齿地挤出声音,“你想做什么?!”
魔杖抵着洛哈特的喉咙,在他的喉咙上灼出了一个浅浅的印子。
哈利惊呆了,赶紧冲上来要拦住她。他甚至不敢想象,万一魔杖走火了,那将会酿成多么可怕的后果。
“唔,唔唔唔唔唔!”洛哈特立刻惊恐地举起了双手,但他只能发出一连串含混不清的哼声。
“滚开,波特!”伊索随手把哈利的魔杖一丢,魔杖在半空中变成了一堵半透明的墙,把他挡在了另一边。
洛哈特惊奇地发现自己突然又能说话了。
“那是以网接空,我要用一张大网把半空中的你们给接住,”他活动了一下舌头,又露出了他招牌式的微笑,“不过你们的车有些奇怪,我的魔咒没能生效。好在你们都安全落地了不是么?”
他夸张地讪笑着,用手指轻轻把魔杖挪开:“看来我要提早为你们授课了——黑魔法防御术第一课,勿用魔杖指着正派人士的要害,走火了会很麻烦喔。”
但伊索眼神凌厉地盯着洛哈特,敲开了他的手指,魔杖仍然指着他的咽喉。洛哈特脸上开始流汗了,但他强装不在意,只是无奈地耸了耸肩。
“你们几个,在!干!什!么!”
斯内普的吼声从城堡的大门边传来,他满脸怒气地冲过来,魔杖指向伊索:“除你武器!”
砰的一声,伊索手上的魔杖飞了出去。她后退了两步,突然就倒在了地上。
阻挡住哈利的墙也在一瞬间消失了,但他来不及捡起自己的魔杖,而是慌乱地跑到伊索身边查看她的情况。
“她晕过去了。”斯内普冷冷地说,哈利跪坐在伊索身边,愤怒地瞪着斯内普。
他的表情就好像看着一只讨人厌的动物一样,哈利觉得要不是周围还有人,他一定会踹自己一脚。
斯内普挥动魔杖,在伊索的身下变出了一副担架,举重若轻地将她抬了起来。
“走吧,救世主,”斯内普抬眼瞧了瞧远处的罗恩,他正绝望地望着黝黑的禁林,隐约能看到汽车的尾灯消失在密林深处,“还有你,罗纳德·韦斯莱。”
“嘿,斯内普教授……西弗勒斯,”洛哈特这时候却热情洋溢地靠上来套起了近乎,“我想维布亚小姐还是交给我比较好,毕竟你瞧呢,我这儿有魔法部的文件……”
然而斯内普看也不看他一眼,也不知道他施了什么魔法,洛哈特手里的信居然自动烧了起来,火焰震动着发出了声音:
“她是我的学生,只能由我管教。”
*力送禁歇:原为力松劲泄。后面的“吔”是拟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