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福吉敦实的身子抖了抖,然而这句话不是邓布利多说的,“不需要费这么多话。”
这次轮到哈利的耳朵被揪住了,因为他发出了一声足够让所有人都听见的惊呼(好在没人在意)。
卢修斯·马尔福大踏步的走进这座小屋,他和斯内普一样,浑身严严实实地包在黑色的斗篷里,牙牙一看见他就又开始了狂吠。
“喝茶么,卢修斯?”邓布利多像是看不见卢修斯脸上的冰冷微笑,端起了海格倒的热水,“海格很贴心地为我们三个都准备了热茶呢。”
卢修斯用手杖挑了挑茶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这也能算茶吗?”
“既然你也来了,那我就不啰嗦了,”他看向福吉,从斗篷里拿出一卷很长的羊皮纸,“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由于你管理不力,使得霍格沃茨学生、职工多次遭遇袭击,董事会认为你已经不再适合担任霍格沃茨的校长,即刻起,解除你的校长职务。
小屋里顿时变得寂静无比,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盯着卢修斯,只有邓布利多还在安稳地喝着茶。
“可、可是,卢修斯,”福吉的额头开始冒汗了,他瞥了一眼邓布利多,好像邓布利多才是魔法部部长似的,“我们讨论的不是这个问题,如果邓布利多离开了霍格沃茨,那谁来……”
卢修斯摊开手上的羊皮纸,十二个姓氏在上面闪闪发光:“不需要谁来。因为即刻起,霍格沃茨同时进入关停流程,除遭到袭击的人……还有幽灵、猫这些玩意儿之外,所有学生、教职工都要在一周内离开霍格沃茨。”
海格猛地站了起来,头顶撞到了天花板,但他却浑然不觉:“你想干什么?!”
“我们会邀请圣芒戈的医师来对受到袭击的人进行治疗,”卢修斯说,合上了羊皮卷,“难道你要违抗校董会的决议吗,海格先生?”
“你……你休想对他们动手脚!”海格往前迈开步伐,但立刻就有两支魔杖对准了他。
“我想阿兹卡班的看守不会喜欢你的脾气的,海格,”卢修斯的魔杖握把上接着一座栩栩如生的蛇像,血红色的双眼正散发着危险的红光,“你该庆幸,福吉还不能坐实你的罪行,否则单单试图反抗抓捕这一条就够你在阿兹卡班再多住几年。”
“好了,海格,”邓布利多终于放下茶杯,从容不迫地站了起来,“如果校董会希望我走,那我自然会把位子让出来。”
他盯着卢修斯的眼睛,卢修斯立刻后退一步,魔杖指向了他:“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没人注意到邓布利多是什么时候来到卢修斯面前的,他轻轻压下卢修斯的魔杖,“只是想告诉你一个任何小巫师都应该记住的道理,永远不要用魔杖指着自己的朋友。”
他接着环顾一圈,用所有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的十分缓慢而清晰的声音说:“而且,大家会发现,在霍格沃茨,为朋友献出真心的人总是能够得到回报的。”
“说的倒是不错,”卢修斯冷静地说,但他紧张得发抖的手被哈利看得一清二楚,“但开启密室的凶手可不是我们的朋友。”
邓布利多跟着他出去了,而海格望着福吉,深吸一口气,视线从茶壶上掠过:“在霍格沃茨,蜘蛛也能成为好人的朋友——想要找到什么东西的话,跟着蜘蛛走就行!我要说的就这些。”
福吉戴上了他的帽子,当然也注意到了地上的茶壶。他很是贴心(在哈利看来就是假惺惺地)地把茶壶放回桌子上,跟在了海格身后。
门砰地关上了,哈利扯下隐身衣,转头去看赫敏,发现她正双手环着罗恩的脖子,挂在他身上。
怪不得刚刚福吉没发现什么异常。
“邓布利多被解职了,而我们要在一周内离开霍格沃茨,”现在哈利体会到里德尔当初的心情了,“唯一的好处可能就是伊索没被抓住。”
“但她这样和被抓住有什么差别!”赫敏从罗恩身上跳下来,烦躁地抓着头发,“你真觉得卢修斯·马尔福叫来的‘医师’不会对伊索动手脚吗?现在她能仰仗的就只有我们了!”
她似乎突然下了决心,拿起了隐身衣:“这样吧,哈利,我去校医室,试试能不能给她解咒,你和罗恩去找蜘蛛。哪怕就此被退学,我也无所谓了。”
但罗恩说:“不行。”
哈利和赫敏都惊讶地看着他,他指着墙角的几只蜘蛛,问哈利:“哈利,你会蜘蛛驱除咒吗?”
哈利愣住了,摇了摇头。
“赫敏会,”罗恩说道,不安地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我觉得我还是和赫敏一起走比较好。”
“……那好吧,”赫敏望了一眼窗外,月亮已经看不见了,深蓝的天空也开始透出淡淡的兰紫色,“我们必须快点。”
他们在栎木门前告了别,决定在天完全亮时再到这里会合。
哈利顶着隐身衣,一边祈祷着千万不要碰上别人,一边向着校医室跑去。
然而在校医室的门口,他看见了麦格教授和斯内普。
此时天色已经有些亮了,熹微的晨光开始在走廊里弥散,即使穿着隐身衣,哈利也不得不躲在墙后面,屏息听着他们的谈话。
斯内普问:“维布亚小姐的状况如何了?”
“我已经为她解了咒,相比天亮时就能醒来了,”麦格教授叹着气说,“谁会相信她做了这些呢?要知道,安娜·亚伯拉罕也是那群孩子里的一个……”
她没再说下去,而是换了个话题:“你对密室有什么看法吗,西弗勒斯?”
斯内普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即使我目前是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对于创始人留下的秘密,我也不会比你们有更多的了解,现在我们要考虑的是如何对学生们解释学校的事情,以及该用什么措辞告诉她父亲这件事……”
他们的脚步声逐渐远了,哈利深呼吸了好几次,终于推开了校医室的门。
庞弗雷夫人不在里面,而伊索仍然沉沉地睡着。
哈利坐在床边,凝视着她的睡容。他从口袋里拿出了日记本,在第一页写道:‘汤姆,你能看到她吗?’
“能,”汤姆的声音从哈利背后传来,他回头看去,站在自己身后的正是十六岁的汤姆·里德尔,“而且,和你希望的一样,我还能让她醒来。”
汤姆黑色的眼睛注视着哈利,把手搭在他的肩上,然而哈利没有任何被触碰到的感觉:“我能看出来,朋友们对她的信任已经开始动摇了,人们对她感到失望,而你,你所看见的也没有一个如你所愿,但你却仍然坚信着她。为什么?”
哈利没想到汤姆现在会问这个问题,但他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这答案不是邓布利多对他的劝告,也不是已经变得无力的所谓“她是我的朋友”。哈利握紧了伊索的手,声音很轻,但也很坚定。
“我能感觉到,她需要我的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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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成绩惨淡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