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布亚小姐,波特先生。”在礼堂的门口,费尔奇叫住了他们,他的怀里抱着那只灰猫。但当他们停下脚步的时候,他又犹豫了好一会儿:“……谢谢你们为城堡做的贡献。”
这个满脸皱纹又头发稀疏的老头盯着自己的猫,为他们敞开了门。
“谢谢。”哈利兴高采烈地说道,然而费尔奇哼了一声,缩到边上的阴影里了。
他们在入口处分别,伊索穿过又一次热闹起来的人群,似乎所有人都知道她杀死蛇怪的事迹了。
真神奇,不是么?这件事明明和去年一样,都发生在某个房间里,都只有她和哈利作为全程见证者,但却都转眼便传遍了整个学校。
“伊索,”安娜朝她招手,“快来这边!”
在她和德拉科之间正好有一个空着的位置,德拉科哆嗦了一下,刚想让安娜别喊,伊索就坐下了。
他往边上挪了挪。反复被人摄神取念的经历实在是太糟糕了,德拉科一点也不想再体验它一遍。
但伊索还是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你还有袭击安娜的记忆吗?操控游走球砸人呢?”
“对不起!”德拉科立刻说道。他现在只希望伊索赶快到格兰芬多学院那里去,不然他连晚餐都要吃不下了。
“行。来,看着我的眼睛。”伊索说,非常使劲地把德拉科的头掰正。然而德拉科紧紧闭着眼,说什么也不愿意睁眼,好像伊索就是蛇怪的化身似的。
“你就是不睁眼我也有办法。”
她摁着德拉科的脑门,在他的痛呼声中重新调整他的记忆。虽然很麻烦,但这是她不得不做的。
只有德拉科和洛哈特两人同时接触了伏地魔和他的日记,洛哈特肯定要在阿兹卡班住一辈子,于是隐患就只剩下了德拉科。既然伏地魔能够在他的记忆里种下诅咒,当然也就能够在他的脑子里再留点别的东西。
伊索可不想自己睡觉的时候被闯进来的德拉科(伏地魔)丢上一记索命咒。
调整记忆的过程只持续了短短几秒,但德拉科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伊索并没有发现伏地魔的后手,她于是顺便扫清了德拉科记忆里的一些迷雾。
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脸色转眼变得无比苍白。
“我…我想我……对不起!”
德拉科变得有些语无伦次了起来。被隐藏的记忆现在全都涌现出来了,他想起了自己是如何嫉妒作为找球手参赛的伊索,如何被汤姆·里德尔蛊惑,如何在洛哈特的帮助下控制游走球,又是如何在日记本的指导下操控蛇怪袭击了安娜·亚伯拉罕。
如果他那时候真的杀死了安娜呢?或许以往面对格兰芬多们的时候,德拉科还能放放类似的狠话,但当这危险的现实摆在他的面前,他心里反而只有恐慌了,哪怕对于手持日记的他而言这样做并不伤害自己的利益。
永远要以自己的利益为先,这是马尔福家族几个世纪以来一直秉持的态度和原则。然而德拉科知道,哪怕自己的父亲会想方设法地洗清他的罪名,为马尔福家族挽回最多的利益,也不能洗清他身上的罪。
麦格教授敲了敲杯子,清脆的碰撞声传遍了整个礼堂:“请各位安静一些,也许各位注意到了一些新的情况:霍格沃茨的封校停止了,那些被石化的人们也已经健康地回到了我们身边。至于某些流言,我不得不说,那是真的,莽撞的哈利·波特先生和伊索·维布亚小姐进入了密室,并且在没有任何教授陪同的情况下直面蛇怪。”
“他们大概违反了一百多条校规,霍格沃茨的历史上从未出现如此夸张的情况,为此,我扣格兰芬多两百分,扣斯莱特林一百分。所以今年的学院杯——”麦格教授转身看了一眼那巨大的沙漏,“真是稀罕,连续两年有两个学院分数相平。今年的学院杯颁给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
两个学院的学生们相互对视着不敢相信,直到麦格教授把垂下的绸带变成了黄色和蓝色之后,他们才欢呼着跳了起来。拉文克劳们和赫奇帕奇们相互拥抱、握手,简直像是同一个学院的学生。他们实在是没想到,在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竞争如此激烈的一年里,自己居然还有机会赢得学院杯。
麦格教授又一次敲了敲杯子,说:“不过,莽撞的另一面即是勇敢,他们用行动证明了自己并不是有勇无谋的人。我可以非常负责任地告诉你们,威胁霍格沃茨师生安全的蛇怪已经被解决了。”
“另外,学校和魔法部经过商讨之后,决定破格授予两位勇敢的巫师以梅林爵士团三级勋章!”
大家都惊呆了,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亲眼见证了梅林爵士团勋章的颁布。在格兰芬多,同学们纷纷挤到哈利的身边祝贺,罗恩兴奋地搂着他,为自己有这么一个朋友而骄傲。
相比之下斯莱特林们的行为就收敛了许多,但来和伊索碰杯的人突然多了好几倍,她不得不拉上安娜和德拉科,免得自己在正餐之前就喝太多的水。
麦格教授望着热闹起来的礼堂,又一次说道:“今天我要宣布的最后一件事是,我将卸任霍格沃茨临时代理校长的职务,尽管我只当了两天,但我希望第三天永远不会来。各位,欢迎邓布利多校长回到霍格沃茨!”
她挥动魔杖,礼堂的大门立刻便打开了,霍格沃茨真正的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正站在门口,笑眯眯地望着学生们。
此时此刻,每一个人,不论他或她处于哪个学院,都纷纷停下了手头的动作,转而鼓起了掌。邓布利多在掌声的簇拥下穿过人群,他还是原来的老样子,银白色的长头发和银白色的胡子一起垂在胸前,透过半月形眼镜,那双湛蓝湛蓝的眼睛仍然熠熠生辉。
他走上台,但却迟迟没有开口,似乎在冥思苦想着什么。
大家都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等着他说话。
终于,邓布利多拿出两枚勋章,说道:“似乎麦格教授已经把我要说的都说完了。既然如此,那么我就担任起颁奖员的职务吧——请伊索·维布亚小姐和哈利·波特先生上台来!”
伊索早就经历过这样的场景了。同样是因为密室与蛇怪,同样是三级梅林勋章,然而那一次她是以陷害别人来换得的这份荣誉,现在则是真真正正地拯救了霍格沃茨——虽然就算没有她,她也觉得邓布利多不会放任蛇怪咬死哈利的。
她和哈利并排站在一起,接受着所有人或是艳羡或是敬佩的目光,这却不再让她感到不自在了。
“谢谢你,伊索,”哈利小声说,“如果不是你,我肯定会死在密室里,更不用说这个勋章了。他们应该把这两个都颁给你才对。你救了我这么多次,我真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
面对所有人热烈的掌声,伊索内心都毫无波澜,但此时面对小声说话的哈利,她反倒感觉自己的耳尖有些微微的发烫。
“如果你想感谢我的话,那就好好活着。”伊索也小声地说。
虽然此时的她对未来无比迷茫,但有一点是确定的:必须尽早让哈利杀掉伏地魔。否则他们的处境会变得极其危险。
伊索不清楚伏地魔都从她这里知道了多少,或许全都知道了,或许只是看到了与哈利有关的记忆。但无论是哪种,前世由于疏忽发生的一些“奇迹”,这一世可能都不会再有了。
“哦,我想起来了,”邓布利多好像突然意识到了自己漏掉的东西,“大家回到卧室的时候请不要着急重新打开自己的行李,因为还有一件事我需要宣布:今年的期末考试取消,从明天开始放假!现在,请各位享用本学期的最后一顿晚餐吧!”
礼堂里安静了一瞬间,家养小精灵们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把可口的佳肴全部变到了他们的餐桌上,紧接着,比刚刚热烈得多的欢呼声便响彻了整片空间,就连赫敏那独一份的抱怨都被淹没了。
“稍等,两位,”邓布利多向他们发出了邀请,“愿意来校长办公室一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