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手臂上的灼烧感停止了,那种令人心慌的刺痛也停止了,可彼得却觉得自己的心跳仿佛跟着它们一起离去了似的,浑身上下都冷得发颤,
“你也没什么需要明白的。”
伊索的魔杖向上一挑,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漂浮了起来,像被丢弃的垃圾一样跌到了小天狼星的面前。
“喏,他是你的了。”她仍然优哉游哉地坐在一边,而彼得像只被踩了一脚的蚯蚓似的躺在地上。
“我的主人在哪里?!”片刻的呆愣之后,小矮星突然发疯似的大吼大叫了起来,他睁大双眼,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瞪着伊索,“我明明——”
话说一半,他的舌头便和上颚黏在了一起,还有他的头,也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死死地压在了地面上。
“你要是敢不知好歹地乱瞟,就准备好失去你的眼睛吧。”伊索不高兴地收起魔杖,向下压了压裙摆。尽管现在显然不是在意这种事情的时候,但她还是对这类危险的视线非常敏感。
“好久不见啊,彼得,”仇人就在眼前,小天狼星却好像忽然冷静了下来,“你没想到会再见到我吧。”
“我以为你就算没有魔杖也要立刻用手掐死他来着。”伊索在边上说着风凉话,顺便用咒立停解除了小矮星身上的锁舌封喉。
“我倒是想,”小天狼星说着,慢慢地向小矮星走去,“但我不在乎我的仇,我现在只希望哈利知道真相。”
“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伊索挑了挑眉,她并没有伸手拿魔杖,不过还是变得戒备了一些。
她只需要拖,拖到斯内普过来就足够了。
而且这也不会很久,伊索已经听到了从密道里远远地传来的脚步声,很匆乱,至少有两个人正在往这边赶。她估计那就是斯内普和卢修斯。
小天狼星瞥了一眼她的动作,声音轻轻的,就像是沉静的雪山,但谁都知道这雪山立刻就要发生雪崩了:“如果这样的话,伊索,在你接下来的一生里,每当你看见哈利,你都会想起他死去的父母和背叛了他父母的人——”
他没来得及说完,一记威力极大的魔咒便迎面而来,好在小天狼星一直对她保持着戒备,在她抬手之前便往边上扑闪开了。这魔咒撞在他身后的墙上,将整面承重墙都砸得粉碎,又丝毫没有衰弱地往西北边飞去,把黑湖炸起了冲天的水柱。紧接着,失去支撑的两层楼砸到了他们身上,造成巨响的同时掀起了扑面的灰尘。
面对这样的场面,小矮星几乎是下意识地变形回了老鼠的模样——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意识到自己作为阿尼玛格斯的能力并没有被限制住。
忽如其来的狂风吹散了烟尘,有一半的楼层都往一侧坍塌下去了,本就破旧的尖叫棚屋当场失去了它的屋顶,现在,在他们头顶,可以看见月亮从云层后方晕染出来的微光。
伊索面无表情地收起了铁甲咒,她微微摆手,从残垣断壁之中露出来一个洞口,那是连通霍格沃茨的密道,而在密道的边缘,小矮星彼得变回了人形,哆哆嗦嗦地收回了自己刚迈出去的脚。
在他的认知里,只有灌注所有魔力的魔杖完全爆炸时才能产生如此大的威力,一般的巫师即使用霹雳爆炸咒也很难做到这样的效果。更何况伊索刚刚使用的魔咒并没有出现火球,说明这不是霹雳爆炸,而是威力比较低的飞沙走石。
可能够做到这种事情的女巫怎么会忘记限制他的变形能力呢?她到底在想什么?
炸塌尖叫棚屋的飞沙走石、保护三个人的盔甲护身、吹散尘埃的狂风,还都是一口气释放的……这一切让小矮星的心里出现了一个荒谬的想法,以至于他自己都忍不住想要否定这个答案。
但谁知道伏地魔在黑魔法的道路上走了多远,又能用黑魔法做什么呢?
“咳咳咳……你疯了吗?!”
同样也在第一时间变形的小天狼星扒开废墟爬了出来,虽然已经精疲力尽了,但他还是朝伊索怒吼:“你想杀我也用不着这种办法吧!”
“要不是我,你早就被砸死了,”伊索冷漠地说道,“你的意思是,你要让哈利亲手杀掉小矮星喽?”
“是啊!你也很关心哈利吧?你愿意让他永远被蒙在鼓里吗?你的良心呢?”小天狼星瞪着她,激动的情绪让他忍不住又咳嗽了起来。
但是伊索什么也没有回答,在这片刻的沉默中,小天狼星警惕地瞪着她,看见她抬起了魔杖,缓缓朝他靠近过来。
“水平不错,连我的魔咒都能躲开,”她勾动了一下唇角,有些冷笑的味道,“不过仅此而已了。”
“布莱克,”下一刻,斯内普手持魔杖大踏步地从密道里走了出来,他的视线扫视了一圈,似乎想要从残垣断壁中找到什么人,“小天狼星·布莱克,真没想到我会在这里遇到你。”
他紧接着看见了伊索和小矮星彼得,阴沉的表情又变成了震惊和疑惑,但这不过是一闪而逝的,就像水面上浮着的油渍短暂地被光芒扫过。
“我更没想到,还会看见维布亚小姐,和……你。”斯内普慢吞吞地说,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左臂藏在背后。上面的印记已经不再灼烧了,仿佛之前他的感受只不过是一个错觉而已。
小天狼星的表情似乎凝固了,他往前踏出一步,摊手说道:“是啊,好久不见,西弗勒斯……你还是那样阴沉。”
“而你,”斯内普紧握魔杖,把缩在边上发抖的小矮星彼得踹翻在地,抬脚踩住了他,“还是那么令人憎恶。”
小天狼星勉强地笑了一下,不再试着挪动脚步了:“我想你也知道,彼得他——”
“他怎么,还活着?我想他有这个能力……这只虫尾巴!”斯内普瞥了一眼脚底的小矮星,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声轻蔑的笑。然而就在这时,小天狼星向前猛地一扑,扑倒了离他最近的伊索。
两人立刻扭打在一起,有了上次的经验,小天狼星一点儿也不留手了,拼尽力气扒拉着伊索手里的魔杖。然而也许是刚刚的魔咒耗费了伊索的精力,她并没有像上次一样近距离释放爆破魔咒,被小天狼星夺走魔杖的同时还被踹了一脚。
不过这样一来,他俩也拉开了距离。
“除你武器!”斯内普立刻冲上前把伊索护在了身后,抬起魔杖发射出一道红光。
但摆脱了控制的小矮星却也趁此机会奋力一翻身,飞速地变幻成一只肥胖的大老鼠,连滚带爬地冲进了密道。而小天狼星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矮星逃走,自己则是绷紧身子迎接攻击。
然而下一刻,这缴械咒却被来自另一个方向的缴械咒弹开了。
“真热闹,”莱姆斯·卢平从洞口钻出来,一手握着魔杖,另一只手抓着活点地图;但他的魔杖却并没有指着小天狼星,反而从背后指向了斯内普,“怎么这么多人呀?”
他的身后跟着三个格兰芬多,赫敏的怀里还抱着克鲁克山,这只肥胖的橘猫正咬着斑斑——小矮星的脖子,吓得他根本不敢动弹。
“伊索!”
哈利一看见灰头土脸的伊索就失去了方寸,急急忙忙冲上来抱住了她。伊索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惊呆了,甚至不知道把他推开。
一年的时间,哈利现在已经长得足够高了,足够把伊索完全搂在怀里。
然而从密道里传出来的又一个声音差点让他松了手。声音的主人气喘吁吁的,似乎费了很大力气才追上来,尽管如此,他因为愤怒而分外响亮的声音还是震得所有人耳膜发疼:“放开我女儿!你这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