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转身,仍然面朝着赫敏:“最后,赫敏,请你带着伊索到格兰芬多塔楼的门厅,左拐,在一条宽阔的石廊里找到一幅画着盛满水果的银碗的画。只要你挠一挠那里面的梨子,它就会变成门了。”
伊索皱起眉头,想了想,还是从座椅上站起来了:“邓布利多教授,我有些事情想要找您。”
“麻烦你在门口稍等一下,赫敏。”邓布利多笑眯眯地说,赫敏听出了他的意思,朝伊索挥了挥手就穿过了办公室门。守门的石像鬼咚地一下跳回了原位。
“我应该已经给你回答了,”他说,视线飘向维布亚的信,“早在你来校长室之前。”
伊索翻开笔记本,写满了可能属于阿比盖尔的字迹的那几页盖住了信件:“现在我想知道……是她吗?”
两世为人,她却从来没有见过母亲。当哈利在魔法史教室里试着释放守护神的时候,他说他听见了自己母亲的声音,那一瞬间出现在伊索心里的情绪不仅仅是愧疚,还有些隐约的羡慕。
“你的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邓布利多透过半月形镜片和她对视,但他那从来都让人看不透的眼睛里此时却明明白白地写满了无奈,“其实对于现在的你来说还太早了。”
真的太早了吗?
只要伊索愿意,她现在就可以展现一下自己的魔法水平。现在为止,在霍格沃茨的城堡里,只有邓布利多拥有与她抗衡的力量,而邓布利多已经在衰老了,她的力量却在与日俱增。
但邓布利多说的显然不会是简简单单的力量。
她想到自己在火车上做的梦,那是否意味着妈妈还活着?或者,至少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可以让我看看你的守护神吗?”邓布利多忽然换了一个话题。
伊索暂时按下心里的疑虑,抽出魔杖。
“呼神护卫。”她轻轻地出声,银白的鸟儿携着雾气从魔杖尖端飞出来,在办公室里洒下星星点点的银辉。
邓布利多的视线追随着它在空中环绕,最终停留在了它消失的地方。
“你很独特,伊索,”他说,“但你也很容易被过去的事情纠缠而止步不前。有一天你会知道一切的,等你能够冲破内心的阻碍的时候。”
伊索眨了眨眼,她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邓布利多便挥动起他自己的魔杖,用着轻柔但坚定的力量把她推出了办公室。
石像鬼无情地挡在了她的面前。
赫敏望着呆站在原地的伊索,还有她抱在怀里的书信,有些担忧地问:“你的问题解决了吗?”
“不知道。”
伊索的声音中充斥着从未有过的迷茫,如果不是亲耳听到,赫敏大概永远也想象不到自己的好友也会流露出这样的情绪。
“我们还是按照邓布利多教授的话过去吧,”她挽着伊索的手臂,她们的肩膀相互抵着,“好像你晚餐没怎么吃。说不定那是厨房呢?我还没见过霍格沃茨的厨房呢,明明变形术变不出食物,也不知道那么多餐点都是怎么做出来的……”
赫敏的絮叨让伊索稍微好受了些。无论如何,自己还有这些关心自己的朋友呢。
这样想着,她又记起了哈利的话。
在假期里相互通信,这听起来对欧罗琳不太友好。
或许他们也可以通过壁炉聊天?毕竟小天狼星现在应该算得上是布莱克家族的族长了,他肯定会带着哈利回到布莱克家族的老房子里住,这样的老牌纯血家族肯定有连通飞路网的壁炉。但是用飞路网跨国聊天未免也太……
不对,应该用电话。
沉浸在巫师世界的事务里太久,伊索几乎都要忘记自己其实也有相当长一段时间的麻瓜经历了。只要明早和哈利说说,让他在布莱克老宅里装上一部座机,他们在假期里的每天就都能说上话了。
——不过应该也没有那么多话题能聊吧?
她无非也就会说练魔咒、练魔咒、练魔咒(伊索忘了未成年巫师是不能随便用魔咒的),哈利估计就是魁地奇、魁地奇、魁地奇,当然还有魁地奇世界杯。
其实伊索对世界杯并不感兴趣,太嘈杂的环境会让她很不舒服,更不要说几万巫师挤在一起大吼大叫的情形。不过那或许是一个接触食死徒群体的好时机,特别是她前世最可靠的某个信徒。
她要抢在这个世界的伏地魔之前,夺取食死徒们的忠心。
“要让这些家伙知道谁才是他们真正的主人!”
当伊索在心里默默地盘算着这个想法的时候,在千里之外的魔法部,愤怒的福吉说出了类似的话语。
要证明小天狼星的清白并没有学校里的小巫师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和他入狱有关的官僚们大多已经身居高位了,在各种司各种办公室里担任领导。他们不喜欢任何会影响自己履历的污点,哪怕这意味着无辜者将不能昭雪。
而对于福吉而言,只要证明小天狼星的清白,同时也就证明了他自己的能力,终于能够建立起属于自己而非邓布利多的威望了。但过程却无比困难,没有决定性的证据,无论福吉举了多么详尽的论据,强调有好几位巫师亲眼见到了小矮星彼得,只要没见到彼得本人,官僚们就完全不打算松口。
关键证人的失踪已经让他心烦意乱了几天,结果又在这时候听到了一个雪上加霜的消息——又有囚犯从阿兹卡班逃走了。
而且一下子还是两个。
前去检查的傲罗报告称,越狱是摄魂怪玩忽职守所致。尽管福吉很难想象那样的怪物要怎么才会有“玩忽职守”的想法,但怒不可遏的他还是气愤地要求法律执行司派人去惩罚那些怪物们。
摄魂怪不懂得绝大部分的情感,但却仍然会因为守护神而感到痛苦。
然而他已经因为小天狼星的事情而把法律执行司得罪狠了,根本没有人听他的,这更是让他在威森加摩的公堂前威严扫地。
——其实本来就没有什么威严。
但这样一来,福吉却深深地觉得自己的权力受到了动摇,于是他退而求其次,想到了另一个办法,而且恼羞成怒之下立刻便将它付诸实践了。
魔法部的公务员们忙碌了一整夜,当太阳重新从东方升起,将伦敦和霍格沃茨都笼罩在光明中的时候,他们才勉强地完成了福吉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