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平安夜。
霍格沃茨的人们似乎没有专门庆祝平安夜的习惯，和总是会有的圣诞晚会不同，圣诞前夕的晚上学生们一般都留在自己的休息室里，就算还有想出门溜达的，熄灯之后也都老老实实地上床睡觉了。
谁也不想在圣诞节当天还顶着个黑眼圈和别人交际，更不想在平安夜被费尔奇逮到，让他有理由在第二天禁足自己。伊索当然也不想，所以她选择隐身出门。
虽然一般的幻形咒并没有哈利的那件隐形衣那样安全，遇到富有经验的巫师很容易就会被察觉，但躲过费尔奇那昏花的老眼还是很容易的。
路过黑魔法防御学教师的办公室的时候，她注意到里面的灯仍然亮着，想了想，她决定还是不把穆迪也叫上了，以免他问东问西。
她总不能说自己是打算狠狠回击试图对自己耍把戏的哈利吧？
而且她本来就有些事情要吩咐，按照顺序来的话比较省时间。
一路上绕过了邓布利多可能出没的每个角落，伊索终于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映着窗格里透出来的光，她抬头瞧了瞧墙上的门牌，确定上面了写着“魔法部及预言家日报特约记者驻霍格沃茨临时办事处”，并且很满意地听见里面传出丽塔·斯基特和她的速记羽毛笔说话的声音。
而且听上去她快要下班了。
真是辛苦啊。
伊索摸了摸下巴，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摸到。
她突然有点怀念以前的时光了，虽然说那时候的她很讨厌这些普通的玩意儿，但这么多年完全不同的人生终究还是影响了她，虽然她没有追捧女孩子的玩艺儿，但比起蛇脸，当然还是更喜欢自己现在的脸一点。
锁簧跳起来的声音把她从走神里拉了回来，伊索左右看了看，径直上前拽住了丽塔·斯基特的领子。
撰（编）一天稿子的丽塔还没来得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自己就被丢回了椅子上，办公室的门也砰地一下关上了。
不过她也是久经沙场的老记者了，这种情况当然也不是第一次见，当即把上衣撩起来蒙住头然后大喊：“我什么也没看见！也不知道你是谁！所有没发的稿子都在办公桌左下角第二个柜子的夹层里！”
伊索嫌恶地瞥了一眼她，一脚把她从椅子上踹下来，自己坐了上去。
“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两件事。”她翘起二郎腿，挥了挥魔杖，丽塔于是被迫松开手，挡住脸的衣服落下来，露出了那副镶着珠宝的眼镜和眼镜片下面狡黠的眼睛。
她根本没在怕。
“第一件事，”伊索的魔杖向前一指，虽然什么都没做，但丽塔还是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这立刻便让伊索的气势占了上风，“我要你抹黑塞德里克·迪戈里，今晚就写，急件交付预言家日报，明天早上我就要在报纸上看见。”
“为什么？他可没有什么黑点，更重要的是，他没有什么人关注，出了霍格沃茨，没人知道他是谁，”丽塔仰起头，虽然坐在地上，但她一点儿也不像弱势的一方，“他的舆论价值少得多……相比起救世主先生而言，编辑部不会浪费时间加急印的。”
伊索注意到她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流连，特别在某些部位停留了过长的时间。
“以貌取人是会吃亏的，斯基特小姐。”她收起魔杖，也没表现出生气的样子，虽然心底的确是火大。
“不不不，”丽塔笑嘻嘻地说，双手不老实地往背后摸，虽然摸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己的魔杖，但她看起来还是不怎么怕，“正是因为以貌取人，我知道你是魔法交通司司长的女儿，我还知道你天天黏在哈利·波特身边，我知道你关心在乎的人都是谁。”
“你很厉害，可爱的伊索·维布亚小姐，也许你还不知道，但坊间已经有了关于你的传闻，说霍格沃茨出现了一个百年不遇的魔咒天才——不然你觉得三强争霸赛为什么要放在霍格沃茨呢？只是因为邓布利多的威望吗？不过，也许你同样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空有力量是不够的，就连最强大的神秘人都消踪匿迹了；真正的力量不是魔法，真正的力量来源于你身边的人，来源于他们对你的信任，而我，可以轻易切断这信任。”
“这就是你的自信？”伊索说，轻蔑地挑了挑眉。
“当然，小姑娘，”丽塔摸出魔杖，惊奇地发现伊索什么也没做，心底更加确信她就是在忽悠自己而已，“而且还有一点就是，你不可能在霍格沃茨对我做什么，否则不用我动手，你所珍视的人都立刻会成为你的敌人。如果你现在离开这里，看在你父亲的份上，我还可以当这事儿没发生过。”
怎么可能，魔法部官员亲属半夜私闯预言家日报记者办公室，这事要是捅出去了董事会那帮家伙不得乐死。
伊索点点头，接着抬起魔杖：“钻心剜骨。”
尖叫声才刚刚冒出来一点点就立刻消失了，丽塔疼得在地上打滚，而罪魁祸首却百无聊赖地用手指绕着头发打圈：“已经很晚了，可别吵到别人。”
她冷漠地瞧着因为痛苦而挣扎的女记者，过了好一会儿，似乎觉得她现在不会再控制不住地尖叫了，于是又抹掉了无声咒。
丽塔大口地喘着气，脸上的表情除了痛苦还有震惊，全然没有了刚刚的胸有成竹：“你怎么敢在霍格沃茨用不可饶恕咒！”
“不可饶恕咒？那是什么？”伊索歪了歪脑袋，一副天真少女的样子，“啊，我想起来了，是魔法部定下的规则来着。听说使用不可饶恕咒的人会被丢进阿兹卡班，是吗？那就再来一遍吧，看看你期待的规则是不是会破门来救你。”
这次的咒语持续得格外久，直到丽塔身上冒出来的汗都把地毯浸出了深色的印子，她才放下魔杖。
“有人来救你吗？”伊索问。
丽塔忙不迭地摇头。
“那就来说第二件事，”伊索于是说，“我要你把和哈利·波特有关的新闻都撤掉。”
“我没有那么大的权力。”
“那就只撤掉你写的，”伊索停顿了一下，像是中了夺魂咒似的竟然说，“然后明年年中三强争霸赛结束的时候，我要你公开谴责阿拉斯托·穆迪，并且曝光他的食死徒身份。”
“啊？”
丽塔还没从钻心咒里缓过劲来，就被这个震撼的消息惊呆了。她下意识地朝伊索的左臂看去，但伊索穿的是长袖的衣服。
伊索“啧”了一声，其实她也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瞬间鬼迷心窍了，居然觉得丽塔说得有那么一点儿道理，还觉得小巴蒂会对她未来的生活造成威胁。
伊索的确不想让哈利知道她到底是谁，他只要知道她是伊索就足够了。等到伏地魔一死，小巴蒂·克劳奇也永远闭嘴，再想办法把格林德沃处理掉…一切都会成为过去式，她就终于能真正地成为伊索了，一切会毁掉她生活的历史都不会再追上来。
“这算是三件事了，”伊索有点心累，但是不能在这个无良记者面前表现出来——当然也不能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来，“我并不是什么毫不讲道理的恶人，所以相应的，你可以得到我的一个承诺。”
这可是前黑魔王的承诺，尽管伊索很可能是根本不会遵守的，但人总有心情好的时候。
“……我答应你。”丽塔·斯基特沉默地盘算了一会儿，终于很郑重地答应了，看她的样子，简直像是打算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似的。
伊索点点头，打算在丽塔的左臂刻下黑魔标记，但也许是因为时间太晚有些困倦了，站起来的时候她恍惚了一下，居然就这样把这事儿完全忘在了脑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