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起来,的确好久没有见到丽塔·斯基特了。这里的好久指的是今天一整天。
明明三强争霸赛期间的舞会这么受关注,她却没出现在这儿,实在是蹊跷得很。不过哈利很快也就把这事儿抛诸脑后了,因为他们已经进了侧厅,里面已经有两位勇士了,
他发现芙蓉的舞伴是罗杰·戴维斯,拉文克劳魁地奇球队的队长,而克鲁姆的舞伴,他又确认了一遍,的确是赫敏。
哈利的确有些问题想问问赫敏,譬如她刚刚没说完的关于伊索的话题,譬如她和克鲁姆是怎么认识的,还譬如要是罗恩因此而恼羞成怒,他们该怎么办——后面的问题也许有点失礼了,毕竟赫敏想干什么是她的自由,但哈利仍然觉得他应该为他们三个之间的友情想想办法。
不过在此之前,哈利首先要解决一下可能存在的麻烦。
“你确定要戴着它吗?”哈利凝视着冠冕上的宝石,他现在发现它有些黑,蓝得发黑,就像黑湖的湖水一样。也许是错觉,但白天的时候他还没这种错觉。
“当然。”海莲娜说。
哈利抽出魔杖,却迟迟没办法念咒。他觉得这事儿交给伊索来做比较好,虽然他们都只学了三年的魔法,但伊索显然是天才,在魔咒上比他更得心应手,也就是说,更不容易念错咒语而让海莲娜受伤。
当然啦,考虑到她们互相之间的关系,这也不一定。
最终哈利还是放弃了,而决定让邓布利多来。他觉得自己也许有些疑虑过头了,换做一年级的自己肯定不会想这么多,他还没做好身边的人可能会受伤的心理准备。但这也未必是坏事,凡事三思总是好事。
他们之间的小动作当然也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不过布巴斯顿的马克西姆夫人和德姆斯特朗的卡卡洛夫都陪着他们的勇士,只有邓布利多不知道在哪里,所以没人来问东问西。
也许等塞德里克到的时候他就会出来了,哈利这么想着。但并没有,当挂钟的分针还差一步的时候,塞德里克匆匆进来了。
“抱歉各位。”他很干脆地道了歉,接着替身后的人拉开了门。哈利还没来得比较塞德里克的燕尾服和自己的西装哪个熨得更板直,就被后面跟进来的人惊呆了。
她大概是伊索。
但她留了一头及腰的银发,像是银河降落到了眼前,流到和她的眼睛一样明亮的蓝色长裙上,使她看起来像是亲民的贵族小姐。然而长裙那蓝绣球般的颜色又显得有些俏皮,仿佛亲昵的邻家女孩为了赢得青梅竹马的心而穿上礼裙,似乎有些忐忑和不安,但更多的是毫无保留地展露出来的美丽。
那姑娘笑吟吟地,踩着水晶鞋,几乎像是从童话里拿出来的水晶鞋,走进了这简直污染了她的美的普通的侧厅。
“哟,”她看起来心情好得很,连带着声音都雀跃了,和以往冰冰凉凉的语气大相径庭,“怎么不会眨眼啦,哈利?”
她的确是伊索。
接着,她的视线转到海莲娜身上,视线在冠冕上稍作停留,不过并没有说什么。
然后费尔奇推开门,哑着嗓子喊:“请勇士们入场!”
哈利只好挽起海莲娜的手,在克鲁姆后面排好队。他看到芙蓉昂首挺胸地领着戴维斯入场,接着便听见从礼堂里传来的赞叹声。
第二位是克鲁姆,他领着赫敏出去了,这次响起的是掌声。
第三位,按照先来后到的时间顺序,当然就是哈利了。可他却迟迟迈不动脚,好像只要不抬腿,全世界就不会看见自己挽着手臂的人不是伊索似的。
“快点快点!”费尔奇压低声音说,这场面实在是太正式了,连他也保持了礼貌的微笑,虽然看起来还是很凶。
哈利只好和海莲娜一并走出了侧厅,人们的目光顿时集中到了他们身上,预言家日报的记者——并不是丽塔·斯基特——挤在一群报社记者里咔嚓咔嚓地拍照。外面人很多,简直像是来到了魁地奇比赛时的观众席,他从来没有觉得周围人的视线有这么难以忍受。
他克制住回头的欲望,继续向前迈步。而在哈利身后的侧厅里,伊索站在门口望着他。
和他身边的海莲娜头顶的冠冕。
伊索没想到拉文克劳的冠冕这么轻易地就出现了,明明之前连藏魂器的她本人去找都没找着,结果却这么巧合地出现在了她的“情敌”头上。
不用说,伊索是必定要把它拿回来的,但眼下海莲娜已经戴着它出现在了人们的视线里,其中当然不乏认识这冠冕的人,估计连赫敏也知道它原属于拉文克劳,再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它拿走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然而这冠冕并不只是文物,它同样是伊索最熟悉的魂器,里面藏着伏地魔的一片灵魂,拥有蛊惑人心的能力。
这就给她创造了条件。
伊索觉得海莲娜肯定已经被蛊惑了,说不定她边上的哈利也被蛊惑了,所以才会那么紧紧地和她靠在一起。
……怎么又想到哈利了。
伊索恢复了冷淡的表情,毫无波澜地迈步向前,站在了舞台空出的最后一角。在这个地方,稍稍偏头,就可以透过塞德里克的脖子看见哈利。
塞德里克还挺礼貌的,没有碰到不该碰的地方,就连搭在她肩膀上的手都没乱动,显然是心正不怕影子斜,要是换成哈利肯定是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了。
伊索开始对他有了点好感,至少没有之前那么不屑了。毕竟他来自传统的纯血家庭,实力也不错,照理来说这样的人肯定会被邓布利多吸纳到凤凰社里的,所以她就是有点奇怪上辈子她怎么对这人没印象。
弗利维教授站上指挥台,回头望了一眼伊索,大概是在遗憾自己的首席居然跳舞去了,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情绪,舞起了指挥棒。
当铜管奏出明亮的三连音,双簧管以断奏引出轻快的舞曲主题,舞池之中的勇士们也随之迈动了步伐。在场的勇士们几乎全部出身于传统的纯血巫师家庭,都受到过良好的贵族教育,而在麻瓜社会里长大的伊索上辈子也有过好几年流连于交际场的经历,跳起舞来自然也不在话下,只有哈利在笨拙地跟着海莲娜的脚步,偶尔还会踩着她的脚。
被施了魔法的穹顶已经变成了雪花飘扬的天空,银色的雪花落在人们的头发上,随后又消失不见,在圆舞曲的环绕下,每个人的心情似乎都变得和舞步一样轻松了,但哈利还是很紧张,因为海莲娜对他的动作、姿态都特别不满意,时不时还得小声提醒他。明明这是最传统的三段曲式华尔兹,节拍也是特别简单的四三拍,他就是老是做错动作,麦格教授专门空出几节课来教的东西他好像全忘完了。
再转过头,哈利居然看见伊索正羞赧地冲塞德里克笑着。他惊呆了,完全失了阵脚,不敢相信她居然会流露出这样的气质,结果又踩到海莲娜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