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伦敦的大街上,时不时有乘客打量这奇怪的三个人。
一个穿着星星做的睡衣的长胡子老人,一个疑似嬉皮士的女人,一个漂亮的、坐在轮椅上的银发姑娘。
这三个人就好像来自三个不同的时代一样。
“这些麻瓜可真烦,难道没见过我这古怪姐妹的限量版衬衫吗?”唐克斯已经数到三位数了,她倒是不在意麻瓜们的视线,只是公共场合人多眼杂,本来就很难立刻找出抱有敌意的人了,现在还有那么多人频频侧目,伊索的安保实在是个问题,“您为什么不直接进魔法部呢?”
“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的。”邓布利多说得很平和,但伊索确信他并不像他看起来那样平和,因为他刚刚用麻瓜驱逐咒赶走了一个朝他们走来的路人。那甚至不是食死徒,因为他从马路对面过来的时候一直盯着她的脸看,也许只是想要来搭讪而已。
除了那个想要来搭讪的家伙之外,并没有人来袭击他们,但现在似乎有一个新的问题:魔法部提供的入口太小了。
那只是一个普通的红色电话亭而已,里面并没有被施上无痕伸展咒。最多容得下挤在一起的两个人,而伊索的轮椅恐怕连门都进不去。
“时间不多了!”唐克斯说,摸出魔杖就要直接幻影移形到魔法部,但邓布利多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稍安勿躁。”他说,快步走进电话亭,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拨着号盘。电话亭里很快就传出了一个声音,但并没有常见的失真,听起来反倒像是就站在身边一样。
“欢迎来到英国魔法部,请说出您的姓名和预约事项。”
“阿不思·邓布利多,伊索·维布亚以及尼法朵拉——”他说到这儿,短暂地朝唐克斯点了点头,唐克斯回以鬼脸,“尼法朵拉·唐克斯。我们来参加今早的审判。”
“谢谢,”那女声说道,同时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没有查询到关于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记录……”
邓布利多简单粗暴地打断了她:“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莱恩·邓布利多。”
“请稍后——”那女声说道,几秒钟之后,几枚银色徽章从退硬币的金属槽里滑了出来,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响,“请将徽章别在胸口,我们将立刻为您安排安检……”
“我要求使用幻影移形。”邓布利多又打断了她。
“正在查询您的权限……请移动到指定区域,并在落地后接受安检,否则,您将遭到逮捕、起诉或是傲罗的执法……”
邓布利多挂了电话,拉住两人的手,说道:“抓稳了。”
眨眼之间,他们便出现在了魔法部的大厅里。伊索不是第一次来魔法部了,有很长一段时间里她甚至实质上入主了魔法部,不过那个时候魔法部已经太久没有人维护了,斯克林杰把所有人手都调去对付她,所以当她进魔法部的时候,孔雀蓝的天花板和擦得锃亮的深色木地板都变得又破又旧,食死徒们不得不花时间把它重新装修了一遍。
四周的墙壁都镶着乌黑油亮的深色木板,和地板的颜色很接近,让这儿看起来像是在一棵巨大无比的树内部凿出来的空间。每过几秒钟,就有巫师从嵌在木板中的镀金壁炉里突然冒出来,然后回头看看壁炉上面挂着的钟表,那钟表上是伦敦时间,而在另一端则是几个正在排队的巫师,他们也总是会抬头看钟,只不过那钟表示的是目的地的时间。
今天似乎并不繁忙,也许是因为管道爆炸的原因,人们也不愿意相信其他通道的安全性了。有一对通道前面摆了好几个路障,上面是一行小字:检修中,切勿靠近。
门厅的正中央是一个喷泉,据说往里面投的钱会捐给圣芒戈医院,不过伊索的视线直接略过了它,就和她当年入主魔法部时无视它一样。后来这座喷泉将会被食死徒们改造成一座巨大的黑色石像,还会被刻上“魔法即强权”的信条。
不过邓布利多并没有给她太多追忆往昔——或者说未来——的时间,他推起轮椅比唐克斯快得多,很快就到了安检门前面。
虽然说是安检门,但其实并不像麻瓜的安检门那样是一个门框,只是在门厅往里的入口那儿立了好几道栅栏门和桌子,桌子上挂着“安全检查”的牌子,则后面坐着一个穿着孔雀蓝长袍的巫师,他正在看《预言家日报》,看起来注意力并不在他们身上。
伊索对这位巫师有点印象,因为他们攻入魔法部的时候这个巫师也是这样优哉游哉地坐在那儿看报,似乎并不在乎自己确保的是谁的安全。
“请把魔杖放在旁边的盘子上,然后到这个平台上站好。”他打了个哈欠,收起了报纸,从桌子里面摸出来一根长长的金棒。
邓布利多和唐克斯依次把魔杖放在了天平上,伊索看着安检员一个个确认他们的魔杖,轮到自己了,伊索说:“我没有魔杖。”
那巫师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慢吞吞地说:“如果您不愿意进行魔杖检查和登记,那么我就不能让您进去……”
他的目光从伊索胸口的银色徽章移向了她的脸,邓布利多挡在伊索前面,和蔼可亲地说道:“她是哑炮。”
“是吗?”安检员嘟囔着,但还是给他们开了门。
“还有八分钟。”唐克斯提醒道。这时候他们已经进了升降梯,这里面被施了无痕伸展咒,就像一个小广场一样能容得下二十个人。伊索进来的时候他们都靠到了旁边,好像她坐着的椅子会爆炸似的。
“你知道吗,阿不思,”一个抱着纸板箱的大胡子巫师说,抓紧了怀里的纸箱,“有回亚瑟带了一辆麻瓜摩托车进来,然后它在升降梯里冒烟了,连魔咒都灭不掉那火……我脚背上被火燎的痕迹现在还没好。”
“放心吧,它不会烧起来的,”邓布利多很肯定地说,望着他的纸箱问道,“这里头是什么东西,鲍勃?”
大胡子巫师试图在纸箱不掉到地上的前提下打开它,只听里面似乎有什么生物打了个嗝,他的胡子就冒起了火。他用手捻掉火苗,打开纸箱子给邓布利多看:“还不能确定,我们只知道这是一只会喷火的鸡。这至少严重违反了《禁止动物培育实验法》。”
“伊索的轮椅肯定比这只鸡要安全。”唐克斯说,也许是进电梯让她放松了下来,她还有心情伸手去逗那只鸡,差点被啄到手指。
随着喀啦喀啦的一阵响,电梯停下来了,伊索在电话亭那儿听到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第七层,魔法体育运动司,包括不列颠和爱尔兰魁地奇联盟指挥部……”
伊索瞧见那条杂乱无章的走廊,这声音还没说完,唐克斯就按下了关门键,播报的声音戛然而止。
“完蛋了,”她听见唐克斯对邓布利多说,“方向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