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哈利才知道级长徽章在入学通知书到的那天就已经一并寄到了,赫敏因为担心他和伊索的心情,所以才故意把徽章藏了起来。可是她很快就意识到罗恩大概不会和她有一样的想法,于是就一直拖到了今天。
伊索是这么说的。
伊索在告诉他这件事的时候,也在观察哈利的反应。他好像完全没有表现出一点儿羡慕的情绪,更别说嫉妒了。他还给伊索看了韦斯莱兄弟给他颁布的勋章,只要晃一晃,上面的两个漫画风格韦斯莱小人就会自动跳踢踏舞。
至于三强争霸赛奖金的事情,伊索则表示并不在意。实际上,她是这么说的:“我家有的是加隆。”
虽然做了级长,罗恩在家人面前还是没有什么特权,韦斯莱夫人照例要他打扫卫生,而哈利也被伊索劝去了,她一反常态地抛弃了实用主义,即使哈利希望多练习练习自己的魔咒,她也毫无理由地要求他“干点闲事”。
于是他不得不在干活的同时忍受罗恩的显摆——他成天捧着级长徽章爱不释手,一会儿放到柜子里一会儿又拿出来塞口袋里,一会儿又在叠衣服的时候摆在长袍上想象自己戴着它的样子,就连扫地的时候也要别在胸口,即使赫敏讽刺他拿着扫帚的时候像是“扫大街大队长”也没能让他摘下来。
很快罗恩就得了报应。有天早上他起床时发现自己的徽章不见了,他于是抓住每个他遇到的人问有没有看见他的徽章,而大家都只是憋着笑说没有,直到傍晚用餐的时候赫敏才从他的脑门上摘下来那徽章。罪魁祸首自然是不了了之,不过大家都清楚这是布莱克老宅里最调皮捣蛋的两兄弟干的。
当晚,唐克斯专门找来哈利、金妮和赫敏三人,让他们坐成一排。
“作为一个傲罗办公室的职业傲罗,我实在是形迹可疑,所以接下来我出现在凤凰社的次数会越来越少,”她严肃地说,用着审视的目光看着三人,“而且也快要开学了,我不可能跟着你们回霍格沃茨。所以我必须要找人来照顾伊索,必须是格兰芬多,还得和伊索年纪接近,因为她的这个毛病很可能是长期的……总之,在这栋屋子里的比较靠谱的同龄人也就只有你们三个了。”
三人没有问,但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罗恩摘下徽章时留在脑门上的印子。
“我想,这件事也得问问伊索,但是她肯定会说不要任何人来照顾她。”唐克斯说道,目光在三人之间逡巡。
哈利顿时有了一种接受面试的紧张感。赫敏现在是级长,能用级长专属的盥洗室,无疑是方便了许多,而金妮今年四年级,不用担心O.W.L.s考试的事情,由她来协助赫敏再合适不过。唐克斯肯定也能想到这些,可她为什么还是把他也拉来了呢,难道是和赫敏藏级长徽章有一样的考虑吗?
虽然这么说很失礼,但哈利觉得唐克斯应该没有这么细腻的心思。或许也只有伊索能接受她的“照顾”而不抱怨了,换成赫敏或者金妮这样普通的女孩子肯定受不了。
“霍格沃茨四个学院的创始人很少能达成共识,其中一条就是他们认为女生比男生可靠,不知道你和罗恩有没有发现,前往女生宿舍的楼梯你们男生是上不去的,”唐克斯说,接着就提到了原因,“但我不这么觉得,你们卢平教授就比我靠谱多了,所以哈利,之所以把你也叫来,既因为你比较靠谱,也因为我得到了一些消息……魔法部会有一些针对霍格沃茨的动作,我已经把消息告诉了邓布利多,但你也得肩负起保护伊索的责任。”
难道他不是一直在这样做吗?
也许在他人看来他的确什么都做不到。哈利又一次感到了被轻视和不信任,但他还是说道:“不用你说我也会的。”
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之下,格里莫广场12号的从里到外焕然一新,到后来连蒙顿格斯都来参加了。当然,他绝不会说这是因为他那摞来路不明的坩埚东窗事发,导致他现在跟小天狼星一样没法出门。这个消息还是唐克斯通过她在傲罗办公室的门路听说然后告诉哈利他们的。
或许是蒙顿格斯习惯于表现得鬼鬼祟祟的,或者他的确顺走了不少东西,哈利总觉得他们清扫的那些柜子里少了些什么,摞在一起的镶着翡翠的小刀少了两把,放在二楼那个可疑的橱柜里的一大盆可疑的挂坠盒似乎也少了几个。他当然也问了蒙顿格斯有没有魔法部和霍格沃茨的消息,得到的回答是没有。蒙顿格斯说他的那些关系大多数分布在魔法事故与灾害司和魔法法律执行司,问他还不如去问维布亚先生,要是有消息了记得分享。
这似乎是一次非常隐秘的行动,哈利觉得毫无头绪——就像他假期里的每一天那样——对所有的事情都毫无头绪。
这栋屋子里显然不止他一个人这么纠结,另一个纠结的人是小天狼星,而哈利马上就要回霍格沃茨上学去了,小天狼星却只能继续待在这儿。大概是为了解闷,最近他喝起了酒,在一次晚餐的餐桌上,他说,他甚至希望过伊索收不到入学通知书,这样哈利就能待在凤凰社继续陪他了。
这又是一个哈利无能为力的事情。
而伊索对此不置可否,她现在是知道了,小天狼星最终死于神秘事务司之战的原因之一就是他经历了太长时间的封闭,不仅在魔法上生疏了,自我保护的意识也弱了许多,但无论如何他也还是个战士,被雪藏的战士也是战士,既然伊索之前提醒了他,那么他就会执行自己的任务。
邓布利多也在假期快结束的时候从大西洋上回来了。在哈利他们打扫屋子的时候,大西洋的人鱼们打响了内战,具体过程非常之繁多复杂,用邓布利多的话来说“简直就像是十个雅典和十个斯巴达同时在打伯罗奔尼撒战争”,然而除了伊索和赫敏之外大家都没听懂他在比喻什么。
人鱼最后分成了两个王国,邓布利多获得了大西洋北部人鱼王国,食死徒也在差不多的时间内获得了南边的支持,这对于身处不列颠群岛的凤凰社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而自从邓布利多回到了英格兰,食死徒的动静就减弱了不少,现在可以光明正大地了解巫师界时事新闻的哈利仍然没听到什么突发新闻,日子于是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
这个暑假的开头格外漫长,但到快结束的时候却又过得飞快。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直到开学前的最后一天晚上,韦斯莱夫人为即将开学的大家(主要是将要就任级长的罗恩和赫敏)办了一场派对。
在餐桌上大家各自吹嘘着自己当年在霍格沃茨的叱咤风云,而哈利则是发现凤凰社的级长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多。唐克斯因为太调皮,所以即使成绩很好也没当上级长,卢平就像唐克斯说的那样很靠谱,所以他是级长,而小天狼星和哈利的父母都没当上过。维布亚先生说他也做过级长,他那个年代当上级长的人后来要么成了食死徒,要么进了凤凰社。但是到这儿就停止了,当年那些在学校里的小打小闹现在都成了要命的战斗,成年人们都默契地没有再聊下去,只是一个劲地喝酒。
伊索也难得的有些动容,她也做过级长,而且还是罪魁祸首。但她才刚拿过酒杯就被唐克斯抢走了。
“虽然你以后肯定很能喝,”她生气地说,似乎伊索是她小时候经常带着玩、长大之后过圣诞回家才难得见一次的侄女,而她就是那个平时插科打诨、关键时刻绝不掉链子的远房小姨,“但是你现在还不能喝。”
说着,她便咕咚咕咚地把一大杯啤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