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姆里奇并不是因为一个小小的口角就辞了职,很快她就会回到霍格沃茨,带着福吉特别授予的权限。一定要小心。”
寄信有一点不好,那就是太容易过时了。伊索从信里抬起头来,瞧了瞧春风得意的乌姆里奇,她看起来并没有立刻挥舞权力大棒的打算,只是稀松平常地坐在长椅上用餐。
邓布利多仍然没有出现,而神奇生物保护课教授的位置——仍然坐着格拉普兰教授。
“高级调查官,”赫敏在她对面说,把自己订阅的《预言家日报》往桌上“啪”地一拍,“就跟我想的一样。”
伊索懒得看报纸上的内容,而其他三人都伸长脖子去看——金妮也和他们在一块——“魔法部寻求教育改革,多洛雷斯·乌姆里奇被任命为第一任高级调查官,”罗恩念道,“这是什么意思?”
“别的都不用看,只要看这句话就行了——‘学生当堂侮辱教师,扰乱课堂秩序而仍然被校长包庇,名誉权受损的教师甚至无法关他的禁闭;难道霍格沃茨要变成问题学生的收容所吗?’这只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其实魔法部就是想控制霍格沃茨,”赫敏说,“报纸里没有讲她都获得了什么权限,就是说我们得去看魔法部的通告。可是我们在霍格沃茨,怎么可能看得到!这等于只要扳倒邓布利多,乌姆里奇就为所欲为了。”
“但是邓布利多不会被扳倒的,是不是?”哈利问,虽然瞧着赫敏,但伊索知道他其实是在问知晓未来的自己。她决定装作没听见,就和往常的很多时候一样。
“邓布利多当然是不会倒下的,但霍格沃茨的校长就不一定了,”赫敏谨慎地说,“伊索,你可千万要小心,虽然他们用的借口是哈利顶撞老师……”
“那可不叫顶撞。”罗恩插嘴说道。
赫敏对自己说话被打断显得十分不满,拿叉子轻轻敲着盘子:“那就是顶撞,无论乌姆里奇怎么邪恶,她到底还是霍格沃茨的教授!不管怎么说,乌姆里奇的目标肯定还是你。”
“在霍格沃茨她还是什么都做不了的,最多关个禁闭而已。”伊索说。
学生们逐渐离去了。金妮早上第一节课就得去天文塔,那个曾经教过哈利他们的特里劳妮教授也负责四年级学生的预言课。在又一次听过赫敏不厌其烦的规劝之后,金妮一边应和道“嗯嗯,预言术根本就不科学。当然也不魔法!”一边恋恋不舍地离开了礼堂。
赫敏总是对特里劳妮教授很有敌意,一方面她不相信也理解不了神神叨叨的预言术,另一方面她觉得特里劳妮教授“不靠谱”。对于赫敏来说这实在是非常严厉的批评了。
在这周的课上,教授们对伊索都很有些关照,除了乌姆里奇之外,对她最坏的就是无视她的斯内普。就连最严格的麦格教授都专门给伊索找了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的位置,而且还在下课的时候悄悄告诉她不用写家庭作业。
这样的关照让伊索很是感动,于是她决定这周不写作业。
然而问题是,前面的几门课都在教室里,最多就是在斯普劳特教授的温室里待一会儿,但神奇动物保护课可是在禁林边上甚至里面的。不知道这次要了解什么神奇动物,来代课的格拉普兰教授也并不如海格一样和他们熟识。
“海格真的没事吗?”哈利又问。
“没事啦!”伊索趴在他的背上说。
一行人走过城堡外的草地,这儿并不如大理石地板一样平坦,所以伊索不得不又一次被别人背着,只不过赫敏说她复习太累背不动了,把她推给了哈利。她又开始讨厌这种感觉了,自己就连最基本的走路都做不到,只能被别人带着到各种地方去。
赫敏其实是不想背她了,大概是因为同为女孩的缘故,之前和伊索的身体接触并没有让她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差距有多大,然而每天晚上在级长盥洗室,眼睛瞧见的大小——大,还有小——都在不停地向她强调这个事实。
好在哈利是君子,罗恩还是小孩,她暂时还不用担心从自己身边会冒出来这种比较。尽管如此,她还是眼看着哈利越走越弯下腰去,这不禁使她感到一阵愤愤不平,尤其是当她看见伊索的耳朵也越来越红的时候。
“你连我都背不动?”
伊索对哈利耳语,为了凑到这样近,她不得不往前压,尽量把他们之间的距离缩得更短些。她当然是知道哈利为什么弯腰,毕竟——
“你别扮天真,”哈利咬牙切齿地说,把她的身子往上抬了抬,伊索被肩胛骨硌了一下,疼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什么都知道……!”
“那你就让赫敏来啊!”
这点小痛显然激怒了伊索,她不得不扶着哈利的肩膀,让自己和他之间空出一段距离,但这更使她恼火。
哈利一言不发,只是加快脚步,也不再虾那样了。
总算到了上课的地方,迟到了一会儿,大家都瞧着他们,准确地说是瞧着伊索,没有人想到一个不能走路、挥动魔杖就像挥动树枝一样的人会来禁林上神奇动物保护课。但格拉普兰教授比乌姆里奇宽容得多,很周到地告诉他们:“今天不会有危险的神奇动物,尽管放心。”
大家发出一阵议论声,哈利不止一次听见有人提到海格,还听见女孩子们长舒一口气的声音,斯莱特林甚至欢呼起来——以前因为伊索在那儿的缘故还显得比较良善,现在他们回归了讨人嫌的本性,而这节课很不巧,又是两个学院并在一起上的课。
“总算能看到些有意思的动物了。”哈利听见同院的帕瓦蒂对拉文德说,这不禁使他感到恼火非常,然而又不得不承认海格似乎的确没有给他们看过什么有趣的动物。弗洛伯毛虫称不上有趣,巴克比克只能说是危险,而他现在还记得伊索当时生气地从炸尾螺边上走掉的情形,也到现在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发那么大火地走开。
“请各位小声点。”格拉普兰教授严厉地说道,抓了一把糙米似的玩意撒到了她手边的桌子上,桌子上的枯枝突然就暴动起来,把大家吓了一大跳,大家还以为这张桌子是太久没清扫了所以才积满枯枝呢。
尤其使哈利感到惊奇的是伊索也朝后靠了,抿着嘴唇,身体很不自然的样子,他看了半天才发觉她似乎正试图缩到轮椅的角落里。
哈利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一下子挺直了腰,就像蛇突然弹起来咬人一样。
“这些是什么东西?”哈利悄悄俯下身问道,但是伊索只是侧过脸不情愿回答。格拉普兰教授也问出了一样的问题,赫敏就好像刚刚的木棍暴动一样突然举手:“这些是护树罗锅,它们是树的保护神,通常生活在能做魔杖的树上,教授。”
“很好,格兰芬多加五分,”格拉普兰教授接着问道,“那么,有谁知道它们吃什么吗?”
“土鳖。还有仙人蛋,如果它们能弄到的话。”赫敏立即答道,哈利于是就像大多数人一样奋力地伸长脖子(因为那群木棍仍在暴动)以去看那些糙米似的东西是不是真的土鳖。
戴着眼镜要看清楚这么远的东西可不是件容易事,哈利很快就败下阵来,便又来关心起伊索:“护树罗锅会咬人吗?”
伊索半晌没有回答,直到格拉普兰教授开始给每个同学发护树罗锅的时候,才不安地说道:“咬人倒是不会,但是它们某些时候还会吃其他动物,比如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