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特里劳妮教授,我想您已经收到过我的通知了?”乌姆里奇说道,又是那种满脸笑的样子,“上面写了检查您上课的日期,还印着魔法部的公章。”
她从活板门里钻出来,差点卡住。她仍然穿着那件不合时宜的粉色衣服,只不过胸前别了一枚徽章,她敏锐地从大家的嫌弃里发掘出了对这枚勋章的关注,于是说道:“如你们各位中的有些人所知道的那样,我很荣幸被任命为霍格沃茨的高级调查官,专门负责调研霍格沃茨的教育与学生活动。”
“当然啦,我直到下周一才会正式任职,这周对各门课的旁听其实是为了让老师们能够及时改进。”乌姆里奇笑眯眯地说,把一纸文件交给特里劳妮,后者的表情和她完全相反,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不情愿。
时隔几天,乌姆里奇看起来已经忘记了被哈利嘲讽的经历,在教室里找了一个角落给自己变出一只粉色的小椅子,施施然地坐下,就等着毫无准备的特里劳妮教授出丑。
特里劳妮对乌姆里奇就像对赫敏一样毫无办法,显然她的洞察力并没有帮她查看办公桌上没拆的信,即使她看了,一半以上学生都学得云里雾里的占卜术也没法摇身一变便简单易懂起来。
她朝拉文德和帕瓦蒂抬起可怜的眼神,甚至用那被眼镜放大了好多倍的眼睛去瞧赫敏,后者正坐在自己的朋友们边上,假装自己是复活节岛的巨石像。在场的学生们显然没有一个达到了助教的水平,就连伊索也毫无办法,这时候她倒是想起来自己的水晶球了,或许她身上那所谓的“洞察力”或者“天赋”之类的预言能力和水晶球一并被遗忘在了床底下。
“那好吧,”特里劳妮教授大概也对自己平时神神叨叨又高高在上的教学方式有那么些自知之明,说起话来更像是先知了,“那么,我们继续刚才的内容……”
她停下了,因为角落里的乌姆里奇抬起了手。她不知什么时候给自己又变出来了一张看起来像是由粉色太妃糖做成的桌子,好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端正地举着手。
“我差点忘了,特里劳妮教授,”她看上去不像是忘了的样子,“我必须要提醒您一下,我直到下周一才会正式任职,所以这节课您就照往常那样进行教学就可以了。下周一我才会开始记录你们平时的教学表现。”
“……请大家按照字典在甲骨上刻下自己想要预测的事情。”特里劳妮教授又停下了,因为乌姆里奇看起来又有了新意见。
“特里劳妮教授,您如何保证您的教学是有效的呢?”乌姆里奇跃跃欲试地想站起来,然而那桌椅就好像真的是由太妃糖做的似的,让她完全没有站起来的动力,“巫师界现今对占卜术的了解还非常的有限,最了解的都是那些一辈子沉默的缄默人……”
特里劳妮拿那双大眼睛盯着她,似乎“你没有洞察力”这句话马上就要从嘴巴里蹦出来了,可是她瞧了瞧乌姆里奇领口花边下面别着的勋章,终于还是没有说话。
“不用紧张,这周我还不是高级调查官,您有一个至少周末的时间改进您的教学方式;另外,还有一件事,恕我直言,特里劳妮教授,这件事和课堂内容无关,但是鉴于现在所有人都在这,这样方便一些。”
乌姆里奇说道,手在桌子上放平。伊索听见罗恩对哈利说:“我和你赌一枚铜纳特,就赌乌姆里奇会黏在那一大坨糖上面拔不起来。”
哈利说:“要赌就赌大的,十枚巨款!”
但是随即他们便噤声了,因为乌姆里奇一边瞧着他们这边一边说道:“刚刚我过来的时候,看见一个正想逃课的女生,可惜还没等我看清楚她是谁,她就又进来了。特里劳妮教授,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她为什么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活板门里爬出去呢?”
“我不知道,”特里劳妮教授终于扶了一下她的眼镜,双手抱胸,伸长了脖子,“大概是趁在我转身给大家发书的时候,她顺着活板门溜走了。”
乌姆里奇又看看大家,虽然大家对占卜课颇有些意见,但到了这种时候还是同仇敌忾的,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心虚地去瞧赫敏。
“如果您没有别的事的话,我觉得我们应该继续上课了。”赫敏说,算是帮特里劳妮解了围,教室里的气氛变得轻松了不少,翻书的声音慢慢多起来了。
伊索称得上知识渊博,但是对于这种不管在时间上还是空间上都很遥远的技术一无所知,她和朋友们四个人只分到了一本《占卜字典》。因为特里劳妮的发书过程被乌姆里奇打断了,她于是便把这事儿完全抛诸脑后,整个教室里将近一半的人没有书看。
即便如此伊索也不愿意开口提醒特里劳妮,因为这样势必会引来乌姆里奇的关注,而她就连被这个大粉蛤蟆看一眼都不情愿。其他同学显然也是如此,于是一本本字典便在学生之间被递来递去。
赫敏很快就把自己要刻的内容临摹了下来,把书放到桌上,罗恩伸手去拿,但是立刻被赫敏打了一下手背。
“女士优先。”她白了罗恩一眼,把书塞到伊索怀里。罗恩于是扫兴地挪到别的同学那儿借书去了。
伊索察觉到了哈利的眼神,心虚地翻着书。按图索骥,她很快便找齐了所有的形状,把书给了哈利。
“你不抄下来吗?”赫敏问。
“我都记住了。”伊索拿起小钉子和小锤子,在甲骨上敲出一条条坑道来,然后再把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凿上去。她刻得很简单,就只有三个字。在左边,她凿了“死”,右边则是凿了“不死”。虽然以她现在的状态,占卜肯定毫无参考价值,但人们在心里没底的时候就总时喜欢把心愿寄托在别的什么上面。
这样想了想,伊索又从哈利手里抢走字典翻找了半天,然后在中间裂纹的上方凿了“伏地魔”三个字。
这些古老的字凑起来还真是奇怪,有时让她想到卢恩符文,但是又觉得不太一样。她没有魔杖点不了火,于是转头去看赫敏的,赫敏却一下把骨片立起来抱在胸前,镇定地说:“伊索,你去看看他们俩的。”
罗恩丝毫没有赫敏那样介意,他不仅刻了字典上找到的字,还刻了三个歪歪扭扭的单词。
“O……W……L……”伊索侧着头看了半天才看出来是这三个,她又看看罗恩凿出来的其他字,虽然有几个不认识,但大概能看出来罗恩想问的是他能不能通过O.W.L.考试。
特里劳妮教授拿着一柄小刷子和一个杯子在教室里走来走去,把大家掉落在桌子和毯子上的骨头碎渣扫掉。她时不时回头看一下乌姆里奇,后者也不时朝她回以微笑。
伊索把她们之间的互动看在眼底,虽然不清楚乌姆里奇到底想干什么,但她还是觉得自己大概很快就不用上占卜课了。罗恩已经开始用魔杖给骨片烤火了,哈利还聚精会神地在骨片上敲着字,她于是悄悄地用手把自己挪过去。
“会变好”
这是哈利刻在右边的,在左边他刻了“和原来一样坏”。
伊索又悄悄地回到原位,请赫敏烤一烤自己的骨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