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说的话是发自内心的,不像是弗雷那样刻意的提高音调,然后又降低音调,让人听起来十分的奇怪。
/来条口香糖吗?
麦克从汽车那破烂的抽屉里取出一根口香糖,原本我是打算拒绝的,不过出于礼貌还是接住了。
/多谢。
/这口香糖是薄荷味的,可以清新口气。
/我知道,平时要是时间赶没刷牙的话,我会吃上一两条的。
/对了。
麦克好像想到了什么,转移了话题,
/据说你的实验成果已经有了明显的突破,真的假的?
我笑了一下,心里想着:难道还真是老大派来监视我的人,连一个司机也要问起我的实验结果?
不过我也没怎么掩饰,而是很认真的答道,
/确实取得了一定的突破,关于那个神秘的洞穴,可是我心中还是没有底。
麦克听到这话,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透过车的后视镜,我可以看见,不过他随即又恢复了正常,好像在掩饰着什么,这更加坚定了我刚刚的推测,麦克绝非一个普通的人。
车子在马路上行驶着,由于时间很早,周围静悄悄的,几乎看不到什么人,除了一些在街边卖早餐的商贩,以及那些彻夜未归的年轻人,除此之外就别无其他的人。
我看着那些年轻人脸上满是羡慕的神情,麦克也注意到了这点,附和着我的想法说道,
/他们多自由,全是青春活力,不是吗?
我点了点头,
/曾几何时,我也想像他们,可是最后把自己的时光都献给了那些密密麻麻的公式,以及冷酷到让人几乎感到窒息的实验室仪器,现在想想真是后悔。
麦克笑了一下,
/我和你不一样,在没达到这个组织之前,过的就是混混的生活。因此,个人觉得我是幸运的。
我赞同麦克的看法,他已经把青春的荒唐经历过一次,现在来到这个组织里,地位相较于以前,那也是水涨船高,对于他一个以混混出生的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转眼间,车子已经到了组织的楼下,麦克从旁边打开车门,请我下车。
/你不必这么礼貌,我就是一个普通的人员而已。
我对麦克说声感谢之后就回到了实验室,开始了今天的工作,只是在工作时偶尔想起的一两声枪声,总能打断我的思绪,每次实验差不多要有进展时,就会莫名其妙的中断。
好似一个人正在想这件事情马上就要出这件事情到底是什么事,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肩膀一样,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空洞的眼神看着洁白的天花板发呆,这洞中的数据,我大体能推测出一个,可是根据声波回声相关数据图的检测,好似又没有那么简单。
眼下这个巨型的无底洞,已经被我们组织的人手给控制住,但是时间不会持续很长,X组织随时会展开反,因此时间迫在眉睫,可越是这样进行,我就越想不出个所以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突然门打开了,是弗雷,他仍然穿着昨天那件衣服,带着些许的汗臭味,也不管不顾的就坐在了本应该属于我的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吸着烟。
我知道这个家伙一旦做出这种表情肯定有很多话想说,而且只能对我说,就如弗雷之前所讲,他觉得身边的人都是阿谀奉承,跟自己交朋友,无非就是攀上那一层关系而已,等到时机成熟,便会像垃圾一样丢掉,对于我,弗雷丝毫没有这种想法。
/你知道吗?昨天我们组织逮到了几个人,是X组织那边的,他们还嘴硬被我们收拾了一个或知了些许的情报,据说那里的人在不久之前偷偷的溜进我们所控制的那个无底洞,挖出的一些玩意,这些东西可神奇了。
/哦,是吗?
我还沉浸在思绪中无法自拔,思考着那公式到底代表着什么具体的含义,这是一个在书本上从未出现的故事,从无到有,全部都得靠自己,不过听到弗雷这么说,我还是觉得有点意思,于是问道,
/你说那黑色的物质到底是什么呢?
弗雷摇摇头,表示他也不太清楚具体是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绝对不是一种制作炸药或是其他特殊武器的原料,而是一种有生命的东西。
/有生命的东西?
我听着一头雾水。
/那团黑色物质里面藏着一个人。
弗雷简单明了的说,用着最幽默的语气。
/藏着一个人,一个无情的杀人机器,至少那边的人是这么交代的。
我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比普通的炸弹要危险多了,这种东西我之前在一个被炸毁的图书馆里找到了,书上也记得,至今我记忆犹新,那本书上讲述的就是外来物种,关于那团黑色的物质,在书上也有粗略的记载,只是当时那书已经被烧成了炭,上面的字迹也看不清,我只是随便浏览的记忆,便把那书揉成了粉末,撒在了空中。
弗雷见状,张大了嘴巴,
/不会吧,我原以为他们只是随便一说,想保存一条性命而已,还真的遇到了这玩意。
就在此时,实验室里的那灯亮了起来,然后就是火车轰鸣的声音,滴滴滴滴滴,我觉得这声音有些烦闷,便不耐烦的按下了开关。
弗雷对我说声抱歉,
/看来是组织里要召开一次会议,我们得过去,不过你待在这里好好研究就行,中午我请你吃饭,你不是最喜欢吃那边的牛肉面,我们可以先吃牛肉面,再来点面包,配上一杯咖啡,就像昨天一样,不要太苦。
/那谢谢你。
我点了点头,示意弗雷可以走了,他匆匆忙忙的推开了门,跑出了房间。
接下来的一天里,我都在实验室的桌子上埋头苦干,终于取得了一些突破,按照我目前的推测,那无底洞的深度是一个无限制,可当把这个结果算出来时,就连我自己都无法相信一个洞的深度。
按照公式计算出来是无限深,那也就是说,可以到达这个世界的另一边,我们会通过地心,可这又怎么可能?
世界上从未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公式用错了,或是在哪些计算方面上出了纰漏,出了差错,可反复的推敲过后,发现每个步骤都太完美了,完美的说不出来有什么毛病。
我揉了揉有些沉痛的太阳穴,打算出去散散心,一个人走在路上的感觉真好,这组织的大门是用十分坚硬的材质做的,据说几十枚炮弹一起轰都看不出一点缺口,所以正常要想从这里跑出去几乎是不可能。
我手上拿着的这张出入卡就是最有价值的东西,但是这里的士兵其实也不看到问题,他们见到我这个人仿佛就特别崇拜一样,我的脑子里藏着的那些知识,让老大都为之陶醉,更不要说这些普通的士兵,他们连忙打开了门。
/医生,这是要去哪里呀?
我朝他们微微一笑,说道,
/没事,我算出的一个连我自己都无法相信的结果,因此想出去散散心。
在出门的时候,我已经把自己得出的结论交到了老大的助手那边,至于他们相不相信,就不是我能够决定的,总之还是身体重要。
我沿着这条街道一路慢跑着,这种感觉是我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候,无忧无虑,就好像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
弗雷刚刚通过手机发了一条信息过来,因为晚上要执行一个十分紧急的任务,所以说好的晚餐,面包、咖啡全都取消了,让我自己一个人解决,并承诺周末一定会加倍补偿。
我对于补不补偿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能获得难得几个小时的私人时间,这才是最重要的,我先吃到街边买了一些烧烤,就是他们年轻人爱吃的东西,本来想再配罐啤酒,想了想自己的肠胃不好,还是算了。
吃完一串烧烤之后,就沿着这条小路一直走着,偶尔会见到几个面色严重的人,他们的脸上有着一层阴影,不清楚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种无忧无虑的下午时光不知道还能过几次,兴许弗雷不会每次都在这个时候执行任务的,我叹了口气,看着渐渐落下的夕阳,忍不住的感慨到人为的功名利禄可以放弃所有。
比如说我,就算离开这个组织也不愁吃喝,至少也是过得比较差而已,但为了实现自己的一腔热血,还是选择了把灵魂都出卖给了魔鬼,说起来应该是很可笑的吧?
下午没有司机,我打算独自回到那条小巷子,也更加深刻的见到这巷子里带来的幽深,明明外面的阳光还很足,只要一转角仿佛就跟晚上一样,旁边还得点着灯,要不什么都看不见。
两旁一排排房屋之间几乎没有什么间隔,如果不认真看,都会认为是一面墙,这墙上长满了青苔以及裂缝,除此之外还有人涂鸦的痕迹,应该是那些年轻人干的。
画着很多诡异的图案,蜘蛛,骷髅,毒虫,一滩血迹,只有想不到没有看不到的我若有所思,饶有兴趣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