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看到犯罪科大部队出来,连忙跑出安全区域准备进行采访,一时间人群涌动,犯罪科的人快要控制不住场面了。夏晓明见到这般喧闹的人群,也没有顾上面子直接往天空就是一枪。那一刻,像是被按上了静音键似的,周围鸦雀无声。
“全部市民返回安全区域,各单位封锁周围所有的路面,禁止任何车辆通行,电车也不可以,叫准备上车那些乘客回站台深处等待!”夏晓明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吼出这句话。
不得不说,犯罪科办案的效率还真是高,不过几分钟时间就已经把所有的事情办完,记者撤回安全区域,车站的人也都在站台安全等待,十字路口现在也被封锁着,每条路都有人员把守,看上去十分可靠。
根据慧姐提供的消息说,司机的目的就是犯罪科的在中心广场的大本营,所以犯罪科全部人员都把注意力放在守卫中心广场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场的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终于,这份紧张被夏晓明对讲机的通话打断了,“紧急报告,一辆汽车运输车车正在东边道路以时速九十公里向中心广场区域驶去,请有关单位做好应对准备。”
“终于来了吗·····”夏晓明轻声说了句,然后大声对对讲机说道,“所有人做好准备,货车从东边驶来,尽量使它强行停止,不行的话随机应变!”
张珩斯也不禁握紧了那把电磁枪,虽然不一定会用得上,但这能让他的内心镇静一些。
夏晓明脸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睛始终盯着东路,一分钟之后,伴随着一阵重物碾压地面的隆隆声,一辆大型货车出现在东路,车身大概有七八米长,好像是那些平时运载私家车的那种超大型车辆,此时以一种不可阻挡的势头从东路驶过来,不到几秒钟就撞飞了远方的拦截障碍物。随着汽车运输车越驶越近,只要司机把方向稍稍向左偏就会撞上中心广场,顺带还能撞击位于门口的犯罪科,为此,夏晓明可是把心悬上了。
道路周围不断有枪声响起,子弹在道路中横飞,幸好刚才张珩斯从夏晓明口中听到周围群众已进行疏散了工作,不然的话他不敢想象子弹射进的建筑物内是怎样的惨象。
然而汽车运输车似乎没有理会周围横飞的子弹,拖着千疮百孔的车体依旧向前驶去,但是犯罪科还留了一手,面前他们准备了三辆警车横在道路上作为障碍物,而且不远处也有铁钉带布置。
由于汽车运输车本身质量巨大,行驶期间产生的动能让她直接撞翻了那三辆警车,警车在道路上翻滚着,差点又撞上了一些正在旁边进行拦截的警员;不止如此,那些铁钉带也没能发挥它们原来的作用,这辆运输车径直碾了过去,轮胎一点被扎破的迹象都没有,夏晓明不断地朝着汽车前轮开枪,但是那轮胎似乎是防弹的,子弹不能穿透它的表面。
汽车很驾驶中心广场的十字路口上,但是汽车的目的地并不是中心广场,在那一刻,他径直地路过了中心广场,走向了西路,把犯罪科的人员甩在了身后。
夏晓明一时间还没有从这件事总反应过来,下一刻,夏晓明迅速地举起一把手枪,瞄准光线迅速定位在车头的位置,因为夏晓明看见,运输车沿着西路的商业街正在往车站的方向驶去——车站的站台还聚集着不少的乘客。
张珩斯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想射死驾驶员强行让汽车停止,虽然这是最直接的方法,但是这样驾驶员必死无疑,而且车体也有可能发生失控的危险,那一瞬间,张珩斯也马上举起了自己手中的电磁枪,赶在夏晓明开枪前扣动了扳机。
“确认身份,人类,张珩斯,女,枪击权限启动。”
刹那之间,浅黄色电球在枪口聚集并发射出去,张珩斯由于后坐力依旧后退了几步,但是她的嘴角却微微上扬。下一秒,运输车的一边轮胎像是被削去一块似的,整个车子不能正常行驶,重心往商业街一边倒去,随着一声巨响,运输车倾倒在地面上,但是由于惯性依旧前行了数十米,车背的架子伸进了商业街的店铺里,随着车体前进给店墙划出了一道大口子。碎石与玻璃混杂着,在碰撞中被抛向了天空,形成一道又一道颇为壮丽的弧线,在夕阳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耀眼,然后纷纷掉落地面。终于,尘埃落定。
夏晓明震惊地盯着张珩斯,但随即拿起对讲机呼喊道,“犯罪科各个单位注意,东路的汽车运输车已被截停,现在正翻侧在西路的商业街上,相关人员马上勘察现场。同时集中医护人员对受伤市民进行救治,通话完毕。”
缓缓放下对讲机,夏晓明对张珩斯说道,“你呆在这不要动,等下再进行对你的逮捕工作。”说完,便往西路的方向跑去了。
张珩斯站在原地,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此时她不由得为刚才自己那一瞬间的选择而庆幸。说实话,刚才如果真的让夏晓明那一枪打出去了,绝对会有人因此而死亡,但张珩斯出于本能在那时射击了轮胎,让运输车在前进的时候侧翻,由于被撞击的商业街已经有犯罪科进行了疏散工作,所以那边的人员相对较安全,不容易发生人员伤亡,冲击力最多让他们受一点伤,这点是张珩斯敢于开枪的一个重要的资料基础。
不管怎么说,现在张珩斯终于做出了一个让自己满意的选择了。
记者趁着犯罪科人员都调去救援现场的时候围在了张珩斯旁边,举起话筒和摄像机就要进行采访,张珩斯楞了一下,悄悄地把自己手上的枪藏到了背后。
“请问是刚才是你开的枪吗?”
“你手上的枪很像犯罪科的**,但是却能发出破坏力那么强的子弹,你跟犯罪科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你要抢在负责人前开枪,是怕他跟你抢功劳吗?”
······
诸如这些问题像连珠炮似的从记者口中射出,张珩斯只得微微笑趁乱离开了现场,身后跟随的记者也被犯罪科赶过来的人员一一拦住。现在张珩斯终于有一丝放松的时候了,拿着枪缓缓地走过车祸现场,来到车站站台前面。虽然刚才犯罪科已经对乘客进行了疏散,但由于时间太紧还是有一些来不及撤退的,现在医护人员正在为那些伤者做治疗。
张珩斯虽然手上有医疗权限,但是并不打算走上前为伤者治疗。一是因为她手中的枪没地方处置,交给犯罪科又显得不太安全。二是这里多是轻伤者,都有比她医疗权限更高的医护人员治疗,她在掺一脚只会给他们添乱,所以还是在附近走走好了。
此时街道上的光亮已经渐渐黯淡了,远方一些没有受车祸影响的路灯也照常打开,给奔走在各处的医疗人员照亮一条条道路,但是张珩斯又在这灯光下,显得有些无奈。
低下头看了看手中的枪支,自己本来应该是奋斗在医护行业的,到底是什么时候,自己有了拿起手中枪支的勇气呢?这点张珩斯也不知道,她只知道一时间自己是放不下这支枪了。
慢慢地,张珩斯离开了车站,走回了商业街。看到平日华灯初上的商业街此时因为车祸的原因显得残破不堪时,张珩斯内心不禁有一些唏嘘,虽然自己尽可能的保障了大多数人的生命安全,但是这条街道却被毁了,看来一时半会是重建不好了。
正沉浸在感叹中的张珩斯,突然听到那辆侧翻的货车后面响起了最高治疗权限启动的声音,单调而刺耳,让张珩斯听着很是不舒服。但张珩斯注意的重点并不在这里,而是怎么会有人伤到要启用最高权限的程度,怀着隐隐的不安,张珩斯从一侧走了过去,看到了许多医生围在一个女人前进行治疗,身边还投影着不少治疗功能的界面,张珩斯瞄了一眼心律图,看到女人的心脏跳动已经很微弱了。
悄悄地走到一边,张珩斯拦住一个刚为轻伤患者治疗完毕的护士,指着那堆高权限医生问道,“那里发生什么事了?”
护士缓缓说道,“你说那边啊······中间躺着的那个女人是纪念品商店的店员,听犯罪科人说她跟一个男孩子本来都要安全疏散了,但那个时候男孩貌似在疏散路上掉了一个书包什么的拼命往回跑,拦都拦不住,那个店员只好也跟着去了,谁知道他们走了还没过几秒车子就撞上来了,根本反应不过来,等到犯罪科再进去的时候女人身上布满了血迹,貌似是被碎玻璃片给扎的,其中有几片还扎到大动脉了,就算经过急救情况也是凶多吉少啊·····”
“那个男孩子怎么样了?”不知道为什么,张珩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焦急地问道。
“他那时被穿到店里的的汽车支架划到了肚子,肠子都流出来了,当场就没了呼吸,听说他到死时手里还紧紧握着一个新背包,犯罪科处理尸体时还用了不少力气掰开他的手呢,他的尸体就用白布盖着放在那里。”说着护士用手指了一下不远的人行道上,,“你说可不可惜啊,小小年纪为了捡回一个新买的书包丢掉了自己的姓名,他的家属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一定悲痛万分的吧。”
这句话,似曾相识·····
那是在一个傍晚,自己做好晚饭后看到某人的死亡信息后做出的感叹。
那个某人,张珩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因为此时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你怎么呆住了?”护士挥了挥手,张珩斯并未理会,慢慢向人行道那具安放着的尸体走去,每一个脚步都是那么沉重,犹如一块深海里的巨石,不知不觉中将他拉入无底的深渊。
虽然张珩斯心里面很抵触现在自己的行为,虽然过程很让人纠结,但是有些事情没有亲自去验证过是不会了结的。
然而这件事在张珩斯掀开白布的一角后便完结了,无声中,一滴豆大的泪水滴到尸体身上,融化了她内心在这段日子所积蓄的所有希望。
缓缓盖上白布,张珩斯擦干了眼泪,现在她心所想,口所说,只能用一句话概括。
这是一个充满了悲哀的世界。
ps感觉有点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