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第34步兵团换防并守卫柯拉的第69步兵团,被罗西亚军从正面猛攻。
这是三月二日早上六点三十分时的事。
罗西亚军先是猛烈地进行掩护炮击,据说光是这波攻击就用掉了三、四万发炮弹。
炮击的强大威力毫不留情地袭向柯拉的土地,尘土飞扬、大地动摇,每分每寸的地面都刻下了炮击的痕迹。
接着,罗西亚军第56步兵师开始发动协同攻击。
战斗极为惨烈,双方都出现了许多死伤者。
阵地上演着你来我往的争夺战。
这重复的行为让柯拉的丘陵与山麓、河川都被尸体埋没。
甚至在这场战争结束之后,这片土地被称为“杀戮之丘”。
罗西亚军的攻势不只针对柯拉的正面而已。
北部有罗西亚军第75步兵师的一部分,南方的森林则有利用开拓出来的道路前进的第182步兵师迂回绕到防卫柯拉的索米军后方进行夹击。
但这时的索米第12军司令部却小看了从柯拉南方绕过来的罗西亚军,以为他们只是滑雪分队。
不过,就算只是滑雪分队,若是放任不管,他们还是会从背后攻击柯拉的守备阵地。
因此三月三日,索米军在战斗区域的南边设置了新的司令部,命名为“鲁西普战斗团”,打算让12军麾下的第四游击部队、刚休完假的第34步兵团第二、第三营来防卫此地。
命令简单明了,就是“把敌人赶回乌立斯马湖后方的阵地”。
因此,索米军在不知敌人是总数一万五千人的一个师,也无法依靠堑壕等防御工事的情况下,不得不以两个营及少数游击队组成、约两千人规模的部队与罗西亚军作战。
三月四日。
由晋升为上尉的连长科涅宁所率领的索米军6连,在受到白雪覆盖的森林中与敌人发生遭遇战。
“好多啊!”
沙耶不断找出穿着白色吉利服的敌人来瞄准、射击。
积雪的森林视野不佳,而且敌我双方都穿着相似的雪地伪装服,要立即分辨敌我,对士兵们来说是很头痛的。
突然出现的敌人所发射的弹头划破空气并飞过耳边,原以为举着锐利的刺刀刀尖朝着自己跑过来的是敌人,但直到极近距离才发现对方是同伴。
双方陷入这样的大混战中。
“可恶!这家伙是敌人!”
“利维尔上士!”
利维尔上士在沙耶眼前被击穿胸膛倒下,他是在短暂的判断迷茫之际被攻击的。
沙耶随即向攻击利维尔的敌人开火。
“上士!你要不要紧!?”
“别管我!快走!前进!阻止敌人!”
吐着血倒下的利维尔命令她继续战斗。
被任命为班长的阿克曼中士拿着索米冲锋枪不断扫射敌人防止他们接近,阿克曼班的其余成员则负责收拾漏网之鱼。
一瞬都不能松懈,如果不小心看漏了躲起来的敌人,友军就会被人从后方开枪击中。
然后友军会攻击那敌人背部,接着其他敌人又会攻击友军的背部……敌我难分的混战持续着。
阿克曼班的成员也因为这场战斗,人数一下子少了很多。
“还活着吗?”
“是的,中士,我还可以。”
在积雪高达腿部的雪中战斗,连习惯雪地的沙耶也不禁感到疲劳,肩膀上下起伏地喘着气。
连她都这样的话,其他士兵的疲累程度也不书可喻,已经到达极限了。
沙耶侧耳倾听,敏感地对细微气息做出反应,那不是风,是别的东西让草丛晃动。
“在那里!”
沙耶迅速并正确地击中了从大树阴影飞跃而出的白色生物。
“啥啦!”
“别吓我啊。”
看到躺在地上的是只雪兔,士兵们因此松了口气,但瞬间又出现了更多的敌人。
“危险!”
沙耶发射步枪子弹,阿克曼则以冲锋枪迎击。
阿克曼对这些如同崩溃般屈膝倒下的敌兵尸体下屑一顾,举枪朝跟在这些士兵后方袭来的敌兵射击。
沙耶的反应速度已经到了动物般的程度。
从举枪到射击的过程几乎没有延迟的时间,她终于学会了接近阿克曼速度的速射,正确地瞄准出现的敌人击发弹药。
沙耶和阿克曼变成背靠背的状态,将眼前的敌人一个又一个地击毙。
“中士,你干掉多少人了?”
“三十之后就没再数了。”
“我也是到二十为止就不知道了。”
卡拉下士带着数名士兵逃到阿克曼身边。
“中士!本队已经成功脱离战场了,我们也快走吧!”
那哀号似的声音让阿克曼“啧”了一声回道:
“好,撤退了。”
“你们先走。”
阿克曼像是在说这里由我来断后一样,单膝跪地在冲锋枪上装上圆盘形的弹鼓以支援同伴的撤退。
接着他看了也想留下来的沙耶一眼,厉声说道。
“西蒙,你去支援卡拉他们撤退!”
“啊……是。”
如果对她说你也快撤退的话,沙耶可以反驳说我也要留下来,但如果是被命令支援同伴撤退的话,她也只能服从了,因为肩负了必须让同伴平安无事的责任。
“交给你了。”
“是,中士你也要平安回来啊。”
沙耶不舍似地往卡拉等人后方追去。
森林的另一头传来罗西亚话。
阿克曼调整呼吸,把背靠在作为掩护的大树上,目光往惨遭沙耶击毙的兔子瞄了一眼。
罗西亚士兵们藏身在树木后方,为了确认自己的敌人究竟在哪、共有多少人,从树木间探头查看着。
但子弹立即飞来,在树上开了一个洞,什么都还没看见就得把头缩回去了。
“哇靠!前面有强到爆的敌人!”
“一定是‘白色死神’!”
似乎发现了士兵们吓到动弹不得,罗西亚的军官驳斥道:
“那种人怎么可能真的存在!只是谣言罢了!”
“但是排长!”
“有什么好怕的!敌人的人数比我们少,况且他拿的是冲锋枪吧?我们根本不怕被狙击,在这边的二十五人等等全部一起冲锋,听到没!”
罗西亚士兵们还陷在意外碰上遭过战的混乱中,对于同伴们被压倒性少数的敌人接连击毙的情况感到恐惧。
“冲锋!前进!”
在排长的号令下,士兵们一齐向前冲刺。
“唉啊!”
但连射的枪声让一名士兵在弹雨中倒下,接着又一名士兵沐浴在子弹中。
“不要退缩!敌人没几个!”
“乌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