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愈行愈远，脚下的沙坑一步深于一步，白色的身影碎碎念着，倾诉五百年间的感悟，将它们吐露、抛弃。
星星一如既往的遥远，男人早已能踏于其上，但那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道路无数，选择其一，其余的便不复存在。
敌人、友人、学生，皆被他愚弄，而唯独那个长不大孙女他无法放下，留给她的也只能是一句匆忙的：“多吃点苦瓜以外的水果吧，德丽莎……”
墓志铭太短，此生太长——
为天命前主教奥托·阿波卡利斯献花，舰长一时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没想到这个祸害了所有人的大恶人最后会以这种方式结束生命。
可又转念一想：“一个奥托换一个约束律者，也算是赚吧。”
舰长想到这儿落寞的心提了起来，给奥托那小小墓碑前的酒杯满上，刚要倒给死者，却被从身后伸来的手夺去。
“老朋友，原来你在这儿呢。”
熟悉的男性声音传来，金发男人魅惑地看着舰长，绿色瞳孔闪烁奸诈又不失绅士风度的神采。
“奥托！”舰长吓得一屁股坐在奥托墓碑上，又怕惊扰死者连忙起身说道：“你不是死了么！”
奥托一口饮尽倒给“他”的酒，微笑着又满了一杯，倒给自己的墓碑。
“老朋友，你在这里待久了，连我是谁都认不出来了吗？”
“你是奥托啊。”舰长几乎脱口而出。
这话引得奥托·阿波卡利斯哈哈大笑，点点头故弄玄虚道：“不错，我是前天命主教奥托·阿波卡利斯，不过我从未登上过什么虚数之树，复活卡莲也在进行中……没有神之键、没有魂钢身体、没有和崩坏神的交易——我即是崩坏的代言人。”
“…………”
“奥托？你是创造人造律者的那个奥托？”舰长记起来了，这家伙来自最初的世界，也是一切起源的世界。
“不要说的那么尖锐，这也只不过是奥托·阿波卡利斯计划的一环罢了。”
“在这个世界你已经死了，这样大摇大摆的走来走去不好吧。”舰长冷不丁看着眼前轻松平常的奥托大人，他深知这个家伙的可怕。
他是一个远比这个世界奥托更加冷血疯狂的男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为此甚至臣服于崩坏。
而自己，被称之为“舰长”的男人早已习惯了这样的世界，他与休伯利安号徘徊于量子之海，试图寻找拯救妻子的办法。
他和奥托·阿波卡利斯那么像，为爱奉献一切。他们却又不一样，舰长不会为此违背底线，这是他和她的约定。
“我的朋友，你在这个世界徘徊太久了不是么？不论是我们的世界还是这个世界，崩坏都已经降下神罚，没有人可以逃走……”
是……这样吗？
奥托比任何人都清楚，在这个世界的奥托死后，他窥视到了他的记忆。
在长空市，雷电女王觉醒的那天，原属于这个世界的奥托·阿波卡利斯捕捉到了来自虚数之树的影像。
那是另一个世界，一个没有崩坏的世界，虽然不知道那儿的人是如何做到的，但如果将其参透，或许人类会拥有翻盘的机会。
舰长知道奥托找他的目的，他只是淡淡说道：“人类，一定会战胜崩坏。”话是那么有力却苍白。
“哈哈哈～”奥托阴阳怪气地鼓掌，对红发男人的话不屑一顾，“你又不是没见识过，即使人类战胜所有律者又怎么样，即使阻止终焉律者又怎么样。难道就不存在出现行星级崩坏兽的可能？难道羽化律者就不会出现？你还活在世界泡中吗？”
奥托的话如一根根钢刺扎进舰长心中，金发碧眼的男人欲扬先抑说道：“但是……我的朋友，或许我们可以谈一场交易，一场我们都有利可图的交易……”
“为了所有人，舰长～如果你想通了，就回那个世界找我吧，奥托·阿波卡利斯随时欢迎你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