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的初遇并不美好。莫名其妙的相识,让人不知从何说起。
也许是源于一场小小的烟火吧。
新年时,各地对烟花爆竹的燃放规定越来越严苛,但逢一年一度的新年,没了烟花爆竹,就让人感觉少了些年味。
那时我15岁,深切地明白到规则所存在的严峻性。纵使如此,晚上我还是在个朋友的怂恿下,随他一起来到了地下车库。
记忆里的烟花有很多种,而我们携带着一小把仙女棒来到了地下车库。
那天的仙女棒燃烧的样子十分漂亮,滋啦滋啦的现出无数火花,那火花的样子,像是闪电的分支汇聚形成。烟花燃烧后的余烬顺着火花在空中落去。
兴许是违背规则内心的惴惴不安,又似乎是确真被那火花所感染了,我对那天的景象印象很深。
当然,这一切都发生在地下车库的一个角落。
“叶楚歌?”
听见了自己的名字,好不惊讶,抬起头,发现眼前多了个女的。
“谁啊。”夏子昂问我。
这女的是谁。我当时内心是这么想的,而被他人反问了,我更懵了。
夏子昂似乎认为我认识她,打量了我和她一番。
“我也不认识。”我只能这么答道。
“…我们一个班的,我就坐你那一列最后。”
没印象。
我的女生缘并不好,我也很少跟女生打交道,再来,因为我是一个宅男,和我关系最好的男性朋友也算不上多。
“你是…陈悦?”说实话,不知道我当时怎么说出来一个名字,一个我瞎造的名字…
“…陈悦是谁?我们班有个人这个名字吗…我是向日文…”
依旧没印象。
“嗯。”我应允着。气氛挺尴尬的,因为我也不知来者何意,估计也只是向我打个招呼而已。
“你要放烟花吗?”我拿起手中一根的仙女棒向她递去。
“谢谢。”她笑了,像个夜晚里的傻子,感觉不太聪明。
“可要打火机?”我又问道。
“要。”她又应着。
我从裤子口袋里掏着打火机,向日文晃了晃手中的仙女棒,又看看我。
“给你。”我将打火机递给她,便去找夏子昂了。
“…”
夏子昂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好奇和不解,而我也只好作罢。
“那家伙,不会用打火机吧。”夏子昂扭过头看着向日文对我说道。
我也趁势看过去——
那家伙正犹犹豫豫地打火。
打火机的冒火处正对着仙女棒的首,好不容易现出一线火花,又转瞬而逝。向日文的手正将打火机握得很紧,显而易见因用力过猛而显得又些颤颤巍巍。
“你去。”夏子昂示意着我。
“为什么我去,你不能自己去吗?”我反问过去。
“我又不认识她。”
我也是啊,我对向日文根本就没多大印象,她似乎和我一样,在班级里的存在感都不高,但我隐隐约约记得似乎有人说过“xx脾气太暴躁了,向日文就没什么脾气。”
对,那是我要进班的时候,听见的值日生的对话,两个大男人那时正聚在一起聊天,准确说,是在吐槽女生。
不过,和我好似没有多大干系。我从未关注过什么女生,我也理所应当地宅着,偶尔也会与朋友唠唠嗑。
“啧。”当然并没有嫌弃向日文,我只是不屑夏子昂,我正鄙视地候了他一眼,远离这个假爷们。
“你不会用打火机吗。”
“呃,会用,就是有点不敢点。”
女生就是这样,胆子小,会畏怯许多事情。
“我来吧,你把仙女棒拿好。”
我打出了火焰,长长的,艳艳的,火焰在打火机上跳舞。仙女棒与火焰没多久便产生了共鸣,绽放出耀眼的火花。
“哇…好棒。”向日文轻叹道。她将仙女棒悠了悠,最终还是将它垂下,静静的看着它的燃烧。
应该没有哪个女生能拒绝仙女棒的魅力,仙女棒操作起来也不需要多少技巧也一直深受小朋友的喜爱,几乎逢放烟花的时候都有着它的出场。
“有点像是天使的光呢,你说对吧。”
“呃,天使的光不会这样爆炸吧。”
女孩子似乎都喜欢幻想,幻想童话里的故事变为现实,幻想着那些虚无缥缈的事。
“可是,它很明亮,感觉好像能摸到却不可触碰,让人感觉像是拥有又从未拥有过…”
她的话浅浅的,却似乎倾入了一份心情。
正当我想对她的话做出些评价的时候——
“啊…烧完了。”向日文又悠了悠手中的仙女棒,烧过的地方还留着一丝红色的星火,转瞬又消失。
“嗯。”
“感觉有点可惜呢。”
“怎么了。”
“哈哈,就,还没看过瘾就没了,有点快我还没反应过来。”
“哈哈,我还有仙女棒,你还想玩吗。”
“哈哈,谢谢,但是不用了,我已经玩的很开心了。”
向日文突然掂起脚来,喃喃道“踮起脚的话,会离天使更近吧。”随即伸了个懒腰。
“不知道应该吧…”我浅浅的无意地回应着。天使吗,那玩意儿也许真的会存在吧。无论如何,幻想总是美好的,向往总是要有的。
“哈哈,那你们慢慢玩吧,我先回家了。”
“嗯好。拜拜。”
“拜拜。”
于夜晚告别,车库的灯光影影绰绰的,光与影的叠交兴许会为车库增上几分神秘感。角落里的烟花,燃烧着一支又一支。
“她和你说啥了。”
“没啥。”
“快告诉我,神神秘秘的。”
“她说有天使。”
“啊?啥玩意,我怎么听不懂。”
“谁叫你不自己去。”
“切,天使…天上的狗屎吗…”
“你真是扫兴大王。”
“啧,就你不扫兴。”
“还放不放烟花了。”
“放!放!放!叶大哥做事,小弟我哪敢反抗。”
“呕,恶心人你一边去…”
“别闹~”
“我呸!”
……
“滋啦滋啦”
听,烟花燃烧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