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头疼？
在得到了灵能力的现在，路言已经完全将身体调整到的最佳状态。
这可不是区区偶像或明星能够比拟的程度。
无论是从什么方面来看，她的身体都兼具着坚固与强韧。如果路言愿意的话，就算是泥头车也无法伤到她一根头发。
事实上，她的金丝边眼镜也只是平光镜而已。
前世的平凡男生与这一世的路言相比，恐怕也就只剩下眼镜这一个相似点了。
作为被灵能力固定的身体，她不应该会感觉到头疼才对。
但是，此时蔓延在她脑海中的疼痛是什么？
“呃……”
“驱魂符竟然对你没有用？不对……看来还是有点作用的。”
李文景站在路言的身后。
他的声音带着惊异，似乎也没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但见到金瞳少女失去了抵抗能力，他便也松了口气。
驱魂符是某种带有神秘力量的咒符，正如其‘驱魂’的名字，能够将任何灵魂驱逐到其他区域。无论是游荡在世间的普通鬼魂，还是人体内的灵体都能驱逐。
这种咒符原本的用法是驱逐冤魂，将那些徘徊在生前地点的鬼魂送回阴间，但实际上也能对仍然存活的生物起效。
只不过，由于拥有身体的灵魂与它们原来的身体之间存在联系，导致被驱逐的灵魂很快就能回到身体里，因此这种咒符实际上更像是一次性的麻醉剂。
在过去的动乱年代，经常会有对咒法似懂非懂的犯罪分子，利用这样的咒符去进行人口买卖，这也是老一辈口中‘拍一下就失了魂’的真相。
此时，路言这一身黑色连衣裙的后背处，便被拍上了这样一张黄纸。尽管黄纸很快便从少女的身后脱离，但驱魂符已然将力量宣泄了出来。
“放开小言！”
“……啧，果然你们几个都是这个领域的人，可惜还是晚来了一步。”
见到路璐和楚轻舟在前方站定，李文景先是一愣，而后便很快反应了过来。
当初在电子文化科普馆的时候，他曾在那边设立了结界，本来是打算抓一些学生回来用作实验材料，但却没想到意外吸引到了眼前的这对姐妹。
虽然不知道她们的身份，但李文景还是能认出这对美丽少女的体质，正是他苦苦追寻的极阴之体。整整几十年过去了，这次竟然一口气让他找到了两个。
不过，李文景只需要其中一个作为材料。
博物馆的结界虽然被这对姐妹摧毁了，但李文景也得到了想要的信息，那便是这对姐妹本身似乎也会某种超自然力量。
不知道她们师从何方，但至少不可能是什么很高位的超自然存在。
唯一出乎李文景意料的是，他手下的红衣女鬼没能将两姐妹同时打上印记，反而还不小心给那名少年打上了。
不过，至少一切都走上了正轨。
那对姐妹之一已经到了他的手上，现在只要去将这名少女的生命力转移出去，就可以进行下一步的工作了。
面对着楚轻舟和路璐的步步紧逼，李文景简直像是个胜利者一样。他伸手按向少女的脖颈，想要仍处于痛苦中的路言举起来。
（“无论成功还是失败，驱魂符都不应该会让人疼成这样才对……最好还是先别拖下去了。”）
“你们要是敢再靠近，我就马上把她掐死。”
李文景冷笑着指了指眼前跪倒的女孩。
她颤抖着捂住脑袋，看不清这名少女此时的面容，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好到那里去。
“唔……”
“你不是想要拿她们做什么实验吗？好不容易才抓到的实验品，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弃掉？”
楚轻舟及时拦住了身旁即将爆发的路璐，同时毫不退让地与李文景保持对视。
越是在这样的时候，越不能着急上头。
虽然不知道路言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不可能去相信此时的路言仅仅只是在演戏。哪怕只有一丝可能性，楚轻舟也不能轻易冒险。
听到了楚轻舟的话语后，李文景依旧没什么表情波动，反倒很是随意地指着楚轻舟身边的白裙少女。
“你那边不是还有一个吗？”
手掌下移。
在这个位置上，李文景掌握着绝对的控制权，只要他轻轻一用力，眼前的黑裙少女便会立即被拧断脖子。
原本美好的青春岁月也会立即消亡。
但是，墨菲定律却在以某种方式支配着人们的行动。
当一件事情有可能走向糟糕局面的时候，这种可能性总会以某种形式发生，并且最终导致整个完美的局面崩盘。
“别……”
金瞳女孩呢喃着，但却无一人听见她的声音。
那和往日完美无瑕的校园女神完全不同，不再是那样充满自信的语气，反而还充斥着无助和痛苦。
噗呲！！
李文景疑惑地眨了眨眼，只觉得腰间突然疼了一下。
什么东西响了？
伴随着这莫名其妙的疑惑，剧烈的咯吱咯吱声从李文景的身边传来。
这有点像是用指甲切割黑板表面的声音，刺耳而令人心生烦躁，足以让所有人都不自觉地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咕叽咕叽咕叽——
伴随着毛骨悚然的响声，李文景终于发现了声音的来源。
那名全身无力的眼镜少女。
她本来已经完全处于李文景的掌控之下，明明只要一个念头，这位娇媚女孩便会顷刻间丢掉性命。
但是，从她身上涌出的触手是什么？
那些夹杂着黑色与粉色、如同章鱼触角一般的奇异触手，从女孩的裙底和衣袖间延伸出来。它们在空气中不安分地活动着，像是一大团不可言状的怪物。
“怎、怎么回事……？”
李文景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这些触手显然不只是用来装饰用的摆件，它们如同活物一般在空气中晃荡，将那空无一物的空间都切割得出现了丝丝裂纹。
而且，其中一根触手还正好指向了李文景的方向。
……不，不对，那不仅仅是指向。
它早已在不知何时捅进了李文景的腹部，将这位不知是中年还是老年男人的小腹一击捅穿。
“唔！”
当李文景注意到那根触手的时候，他便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口殷红的鲜血，蹬蹬后退了好几步。
“别过来……别靠近我……”
眼镜少女颤抖着跪倒在地上，嫩白的手掌紧紧捂在脑门上。她那精心选择的美甲在太阳穴和发丝间来回划动，像是试图驱离那脑海里的阵阵剧痛。
那些触手是什么？
明明他已经试探了好几次，那女孩根本不该有这样的力量才对。
不像是符合正道的力量，倒有点像是邪恶的巫婆，或是西方人传说中的‘恶魔’？
没等李文景想明白，一道蓝光便从空中坠下，径直朝中年男人的面前砸落。
“滚远点！！”
伴随着女孩暴怒的吼叫声，地面骤然炸裂开来。李文景下意识地竖起二指，用他熟悉的咒术避开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击。
攻击者并不是那展现出粉黑触手的路言，而是更远处的另一位极阴之体持有者。
她全身燃烧着苍蓝色的光辉，美眸死死地瞪着李文景，简直像是要将这男人碎尸万段一般骇人。
“你把小言怎么样了？！”
“……”
李文景懒得回答她，而是看了眼腹部的伤口。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脏器被扯碎了，但他应该还能利用咒术来行动。
可惜，目标需要换成另一个人了。
飞快处理好了腹部的伤口后，李文景便不屑地勾了勾嘴角，朝路璐投去一个嘲讽的眼神，随即朝着后山的山顶跑去。
“别跑！！”
“等会，路璐你别冲动……”
少年立即赶了过来，试图阻止少女的鲁莽行径。
可路璐却只是咬了咬下唇，她看了眼自家妹妹此时的惨状，而后便用力捏紧了拳头。
“帮我照顾一下小言……”
她不知道那些粉黑触手究竟是什么。
但无论如何，罪魁祸首一定是刚才大放厥词的那个男人。只要将她抓回来，说不定就能让路言变回来了。
轰！！
路璐不再继续犹豫，不等少年赶过来便完全释放了灵能力，让自己化为一道蓝光冲向山顶。
然而，九尾白狐却没能及时跟上去。
狐仙呆呆地望着路璐的身影，突然猛地变了脸色。
它没有跟路璐说过，路璐体内的毒咒并未被完全移除。仙家们刻意留下了一小块残留，以便让路璐在对抗李文景时必须依赖它们的帮助。
但是，此时所有的仙家都不在路璐旁边。
“糟糕了……”
一向冷静的胡娌不由得有些慌乱。
不过，少年却并没有注意到这只小白狐，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名秀气娇美的眼镜女孩身上。
——路言。
她瘫软着身子跪在地上，早已失去了往日的从容，那完美无瑕的姿态似乎出现了一道破口，就像是被摔出了裂缝的精美瓷器，碎裂恐怕也只是时间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