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宇跟着澪一路小跑地朝着会议室的方向赶去。
一路上,张天宇都看见那些酒店的房客和员工都表现出了一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害怕与疑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怎么能进我的房间搜查呢!”
“我们是不是摊上什么麻烦了?”
张天宇听着他们的对话,其实他也一样一无所知,但他知道肯定不是好事。
两人终于跑回了会议室,澪一把推开会议室的门,完全没考虑过门对面可能有危险——这举动让张天宇心头一紧。
会议室里,兰斯洛特和清水诚治正站在窗边,将紧闭的百叶窗打开一条缝,观察着窗外的动静,乔森悠闲地坐在原本的椅子上,维斯娜看见澪,立刻焦急地迎了上来——他们都安然无恙。
“看起来他们走了。”清水诚治说道。
“嗯,看起来是这样——不过他们可能会杀个回马枪,清水,你继续盯着。”兰斯洛特对清水诚治说道。
不过很快张天宇就不安地发现,会议室里少了一人——张立洲。
“大小姐,你没事啊!”
维斯娜冲上去抱住了澪,让澪有些猝不及防。澪轻轻抚摸维斯娜的头,安慰她的情绪。
“我没事,维斯娜。”
听到这话,维斯娜才慢慢松开了抱住澪的手。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维斯娜。”澪问道。
“就在大小姐你离开的时候,一群很可怕的人冲进了会议室,不由分说地就搜查——他们,是奔着张立洲博士来的!”
澪焦急地接着问:“那张立洲先生呢?”
维斯娜指了指身后的一堵高大的铁质书架。
就在这时,兰斯洛特走到了书架旁,叩打了几下,书架发出“哐哐”的响声,他朝书架说道:“张立洲先生,你可以出来了。”
然后,张天宇就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书架的中间出现一条整齐的裂缝,将书架和上面的书分割成了两块,那两块部分慢吞吞的向两边滑动,露出了书架后的一个隐藏的小空间,而张立洲就像鬼魂一样从那个空间里突然出现了,从容地走了出来,眼镜如水面般没有一丝波澜。
“这是?”张天宇问道。
“一个密室,组织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在组织的各个地方都建造了可供藏匿的地方——虽然尘封多年——但还好这次派上了用场。”兰斯洛特回答道。
刚刚经历了一场危机的张立洲却看起来依然是那么冷静,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他看了一眼张天宇,然后转过来看向兰斯洛特,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多谢了,曼陀罗先生。”
张天宇看见张立洲,心里竟多了一份放松,松了一口气——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很微妙。
“那些是什么人?”张天宇问自己身旁的澪。
“这个嘛,我也是听说过这个名字而已。”澪微微摇头回答。
“科学家大会内务肃清委员会,俗称IAPC,详细说起来很复杂,简单点来说——就是科学家大会手下的特务组织。”张立洲发话道。
“特务”这个词,张天宇只在历史教科书上见过这个名词,不过他大概也明白了那群不速之客是干什么的了。
“张立洲先生说的没错,组织其实早些年也和他们有些接触,我可以这么说——IAPC我们遇见过的最危险的敌人,没有之一。”兰斯洛特补充说道,摆出一副大敌当前的严肃神情。
“既然他们会找上门来,也就是说......”澪的表情也很凝重。
“科学家大会已经察觉到那场爆炸的伪装了。”兰斯洛特接过了澪没说完的话。
“怎么会这么快?”张天宇提出了疑问。
“这对拥有各种技术的大会来说,这速度一点也不奇怪。”张立洲作为大会的高级成员,他是最清楚大会实力有多么可怕的人,他的把戏对大会来说轻而易举就能识破——但他也从来没想过靠这把戏糊弄过大会,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澪问向作为行动指挥的兰斯洛特。
“我会负责张立洲先生的事,你们按原计划行动。”兰斯洛特做出了决定。
“明白”参与任务的众人一齐回答道。
“我请求参加任务。”张天宇坚毅举起手说道。
张天宇作为执剑人的一员,他当然想参加这次重要的任务,他想要证明自己,特别是向父亲证明自己有那个决心和能力。而且,对他来说,他能借自己的请求看看张立洲的反应,试探他对自己到底是何种态度——就像澪对他说的——“了解”。
“我已经说过了,你不允许参与进来。”张立洲扶了下眼镜,用含着一丝严肃的冰冷口吻说道。
“可是现在情况已经变了,不是吗?”
“那与你有何关系?”
“现在IAPC在全力搜查你,如果我加入任务,说不定能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你的依据是什么?”
“很简单,我是你的儿子,按照常识当然会跟着你,我在哪IAPC就会认为你在哪,我参与行动他们也会认为你也在其中,从而误导他们的判断。”
“我认为张天宇......您的儿子说的有道理。”兰斯洛特插入了两人的对话。
“你......”张立洲想说什么,却又收了回去,那双黑色的眼睛里一瞬闪过了些许微光。
“出于理性的考虑,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不是吗?”张天宇反问张立洲。
“没错......可是我不能同意。”
“可是我想向你证明我自己!我知道,我从小到大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也从来没做过给你添光的事,你一定对我很失望吧!可是,我也想改变啊!我其实一直想要证明自己,只不过我没有机会——而现在正好有这么个机会能向你证明,我不是那么的不堪!”张天宇情真意切地说道,这是他的心里话,现在,他终于把深埋在心里多年的那种情感说了出来。
“算我求你了,”张天宇终于说出了那个许久没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字——“爸。”
张天宇弯下了身子,深深地向张立洲鞠躬,他的心脏在疯狂的跳动,像要冲出胸腔。他看不见张立洲的表情,他心里在祈祷着奇迹的发生......
过了不知多久的沉默后,张立洲终于发声了。
“你可以参加任务,但我有两个要求——一,你不允许参加战斗;二,你必须保证安全完成任务。这是我最后的妥协。”
成功了?张天宇想到,刚才他可以说是在进行一场豪赌,他在拿自己对父亲复杂的情感在赌——他很庆幸与高兴,自己好像赌赢了。
更重要的是,张天宇感觉,张立洲那像冰冷钢铁一样坚硬与不可触摸的形象正在悄然地发生正改变,尽管这改变自己暂时看不见。
“明白。”张天宇回答了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