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枵”这个名字。这个含义为“虚空”的字眼和再未被枵安置到身上的深石，是过去那段黑暗岁月的印记。
“该怎么说呢，”枵朝池夜伸出了手，“现在，那段黑暗的过往，照进了一丝星星一般的光亮，某个穿越的女孩，似乎教给了我，除了活下去以外的，生活的意义。即使过去了一百年，我也想相信你，只要是你的话，什么都可以办到。说到底，阴差阳错地让你来到这个时空是因为，
我在想，如果是你的话，说不定可以给现在这个无可救药的我一点救赎。”
“……”池夜低着头，她没有握住枵的手，“我，我不接受这样的结局。这不是，这不是什么都没能改变吗……”
池夜抬起了头来，她的目光疯狂地闪烁着:“我不接受这样的失败。”
如果枵的死是因为能量耗尽……池夜一把扯下了脖颈的吊坠，那是最高的神明与他她契约的证明。只要有了新的能源，就可以……
你可以不用死去的，可以不用做虞渊的AI，可以快乐地活下去……
枵的手攥住了池夜的手腕。
“你忘了这东西对你的意义了吗？”枵冷冷地说道。
“可是，我不想让你失望，不想让过去那个你失望。你不是想要活下去吗？只要能活下去，就可以了吧……”
清脆的耳光声在死寂的废墟中回荡。
池夜垂下了手，她摸着肿起来的半边脸颊，眼泪流了出来。
“我是挺失望的。”枵看着躺在地上的过去的自己，在历史的确认下，人偶的身躯逐渐化为了金色的萤火，逸散在了空气中。
“说白了，过去的我只是历史的幻影，你的现在，是那个在百年后对抗影子的神明，是你的大叔。”枵看着哭泣的少女，眼神柔和下来，“比起活下去，我更想要的，是所谓的‘幸福’。在你打开我的牢笼的那一刻，我的愿望，就已经实现了。现在如果你强行延续那个过去的幻影，只会产生新的歧率，你也会被永远困在这个时空。”
“枵……”池夜一把抱住了枵，哽咽着问道，“那么，我到底改变了什么？”
“你给了身处深渊的人一丝光芒。”枵温柔地说。
“虞渊他在等着你。”枵鼓励地拍了拍池夜的肩膀，“影子的计划如果真的完成了，那么她便可以成为超越最高神的存在……”
“不过，我相信小夜，”枵握住了池夜的手，“遇见你以后，你说过，不会放手。那么这次换我说了。只要你不放手，那么我也不会放手。”
“谢谢你，枵。”池夜握紧了枵的手，微笑着说，“……对不起。但这一次，
我绝对不会放手了。”
23
广袤的海洋，炸开了一层又一层的巨浪，两道身影正在水面上闪电一样地穿行。
影子的身边爆发出了无数的黑色闪电向虞渊迸射而来，虞渊的身前，巨浪涌起，变为了转动的寒冰轮盘，挡住了闪电。
“你解析了我的力量?”虞渊站在了海面上，他的脚下，海水凝结成了平滑的冰面，“刚才的神力，确实与我同源没错，但这种量级……”
“没错，”影子也站在了结冰的海面上，她的身侧闪烁着爆裂的黑色闪电，“多亏了三途川的拖延，利用你在历史留下的诸多残留的神迹，再用我被深石改造的身体当做复制装置的话，虞渊，我们的每一次交手，你都在让我变得更强。”
“填平海洋，裂解大地，”影子伸出手掌，一排排尖利的冰刺推向了虞渊，“再过几分钟，我就是这个世界的最高神！”
虞渊没有说话，只是沿着冰面向影子走去，神明所踏之处，尖锐地冰刺纷纷化为了碎屑。
虞渊扬起了右手，他的手掌，金属一般的物质呈液体状态流动着，最终变为了利剑的形状。
虞渊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影子面前，锋利的剑刃劈向了影子的脖颈。
“好快……”影子召唤出了和虞渊相同的利剑，利刃相交，溅起了蓝色的火花。
“影子，你现在，真的是不可战胜的吗?”虞渊轻声问道。
“切，反正对付你，绰绰有余！”
“那，既然你现在不是不可战胜的，只要你还未完全复制我的力量，在这之前，我就有击败你的把握。”虞渊飞起一脚，踹开了影子。
广袤的海面出现了巨大的漩涡，吞没了影子的身影。
好冷……海水组成的大手死死地攥住了影子纤细的身躯。
切……影子看着身后的奈落，她的背部生出了闪电裂解而成的翅膀。
我怎么可能输给你这种家伙……
操控世界的神明什么的，通通，通通给我去死吧！
黑色的羽翼张开，影子飞向了海面，带起了身后的层层音浪。
“虞渊！”影子怒吼着飞出了海面。
“……”虞渊张开了手，天空中，早已凝聚出了方圆几十公里的巨大光轮。
光轮的繁复花纹不断地转动着，代表着神明审判的光束放射下来，切割着这片海面。
只要不受过去时空的限制，最高神的力量便是无穷无尽的。
只要虞渊愿意，甚至可以直接将世界撕裂。
“这种恶心的东西……”影子在激光束中穿行着，她的手中凝聚出了黑色轮廓的枪管。
“砰”！漆黑的子弹射出，高悬天空的审判之轮裂开了几道缝隙。
“砰”！“砰”！
连开三枪，象征神明审判的光轮，裂解为了破碎的金色华光。
就在影子刚刚松了口气之后，金色的碎片早已完成了重组，化为了十二把巨大的长枪，自影子的头顶落下。
“这次你无处可逃了。”不知何时，虞渊已经构筑好了海底的法阵，足以撕裂大地的光柱自影子脚下拔地而起。
“可恶！”影子看向四周，海水早已生成了无数道冰墙，向她挤压而来。
黑色的火光闪过，影子的身影消失，然后出现在了另一片海域。
影子挥开了残留的黑色闪电，然后她愣住了。
漆黑的电光，早已和白色的火焰交织在了一起。
“回去。”瞬移的虞渊出现在了她面前。虞渊飞起一脚，正中影子的腹部。
好痛……影子喷出了一口鲜血，轻盈的身躯在巨大的力量下飞起。
她又被虞渊踹回了神祗的包围中。
十二把巨大的金色长枪，层层交叠的冰墙，海底的光柱，全部都对撞在了一起。
海洋中心产生的爆炸，瞬间摧毁了周围无人的小岛，直到将沿岸城市的树木连根拔起。
虞渊挥手消散了海面的尘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