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阿瓦隆攻陷计划取得了完满的胜利。奄奄一息的至高智慧和其他的觉醒人工智能已经被全部控制。
不过，至今仍然有两名觉醒人工智能未能得到抓获，一个是护理AI代号MO-8012，另外一个是人类这边的叛徒，身体正在逐步转化为AI的联合序列探员，夜莺。
昏暗的会议室里，戴维斯注视着苏离。
“你真的不知道那两个人在哪吗？”戴维斯问道，“序列长不会允许人工智能继续叛逃。”
“不允许就不允许。”苏离揉了揉鼻梁骨，“我就是个初级探员，这次行动我认为我已经做到了能力允许的一切。”
“话是这么说没错。”戴维斯说道，“你和这两个人都单独见过面，夜莺身上的灵力脉冲还自带追踪器。她们受了伤，不可能跑远。”
“追踪器早就被毁了，现在我是真不知道她们在哪里。”
虽然戴维斯步步紧逼，但一旁的蕾切尔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别的事情。
“算了。”蕾切尔说道，“肯定会有我们预料不到的事情，一个护理机器人和正在嬗变的AI，我相信她们也翻不起多大的风浪。”
“蕾切尔，就连你也……”
最终，苏离离开了星宫分部的会议室。
毕竟没有任何证据，就算对苏离有所怀疑，戴维斯也不敢真的拿他怎么样。
弥生正在大楼的走廊里等着他。
“苏离！”弥生向苏离跑了过去，“怎么样，分部长没有为难你吧？”
她有些担心地看着苏离。
“没有，不过有些事盘问起来确实麻烦。”苏离打了个哈欠。作为阿瓦隆军事行动的发起人之一，有太多后续工作等着他处理，他几乎一点都没睡。
“那护士小姐和夜莺……”
“小声点。”苏离瞥了一眼一旁的监控录像。
“哦哦。”弥生连忙闭上了嘴巴。
戴维斯的判断是正确的，苏离确实藏匿起了夜莺和护士小姐的行踪。
昨夜。
阿瓦隆外的山谷，苏离和弥生来到山谷之中，夜莺和护士小姐正在那里不安地等待着他们。
“夜莺，护士小姐！”弥生朝她们飞奔过去。
“弥生，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夜莺一把抱住了她，一旁的护士小姐也松了口气。
“你们这边还好吧？”弥生问道。她看到了夜莺脖颈的伤口，“你的伤……”
“已经止住血了。”夜莺说道。
“我听苏离说过了。”弥生说道，“这次确实是我们的做法欠妥。”
“我不怪苏离的！”夜莺连忙摆手，“要是这点代价能救你出来，那我高兴还来不及，而且，本来就是因为我才……”
“和夜莺一点关系都没有！”弥生摇头，她认真地看着夜莺。
“好了，费好大劲让你们来这里不是为了叙旧。”苏离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夜莺，你的伤没事了吗？”
“嗯。”看到苏离，夜莺稍微垂下了眼帘。
“我不会为我的所作所为道歉，因为那是必要的行动。”
“苏离……”弥生回头看着他。
“我知道……”夜莺抓住自己的一根胳膊，“之前，是我太自作主张了，给你添麻烦了。”
苏离没有说话，只是将手里的背包交给了她。
“这是什么？”夜莺有些疑惑地接过背包。
她打开背包，背包里装着两张伪造的身份卡和一些生活必需品。
“从这里一直向南走，你们就可以离开23序列。”苏离说道，“遇到盘查也不需要害怕，这些伪造的身份证明足够撑到你们离开23序列。”
“可是……”
“怎么，你想要回去受审吗？”苏离笑了一声，“别说傻话，你或许不会死，但人类也没宽容到让你回归以前的生活。”
“谢谢……”夜莺背起了行囊。
“背包里面有一部老式电话。”苏离说道，“里面只有一个号码，那是我的号码。离开23序列后，你可以选择拨打这个电话。”
苏离认真地看着夜莺的眼睛：“夜莺，这是你的人生，你自己来选择。第一，接受自己的机械化身躯，像8012一样作为AI活着。第二，打这个电话，无论你深陷什么样的困境，我都会来救你。拨打这个电话，就证明你还想保有人类的身份。”
“我会尽自己的最大努力让你恢复人类的姿态。我保证。”
“再次成为人类……”夜莺的眼睛忽然湿润了，“这真的还有可能吗？”
“有的。”苏离点了点头，“不管需要几年还是十几年，苏家有这个底气。”
“谢谢。”夜莺的声音哽咽了，“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我说过我不会向你祈求原谅。可是，你是我和弥生的朋友。”
“朋友……”
听到这句话，夜莺抬起头来，她的双眼因为这个词语闪闪发光。
“嗯。”弥生在一旁点头附和，“能遇到你和护士小姐这样的朋友真是太好了。”
……
就这样，黎明到来之前，四人完成了告别。
护士小姐和夜莺换好衣服，沿着山谷的方向一直向前走去。
“太好了，原来夜莺小姐交到朋友了。”护士小姐微笑着说道。
“是啊，他是个慷慨的好人呢。”夜莺轻声说道。
“护士小姐，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不知道。”护士小姐茫然地摇了摇头，“我可能是最后一个获得自由的觉醒人工智能，我想要用自己的眼睛看看这个世界。”
“夜莺，你以后要怎么办？”
“我果然还是想做一个人类。”夜莺攥紧了口袋里的电话，“如果可以的话，人类这个身份，无论如何我都不想舍弃。”
三天后，两人顺利地躲过盘查，来到了23序列荒凉的边境线。
“这就是旅途的最后了。”护士小姐轻声叹了口气，然后她又打起精神。
“夜莺，就在这里分别吧。”
“嗯。”夜莺笑着说道，“护士小姐，希望你能幸福。”
……
苏离和弥生走向去往机场的路。
这次事件终归还是得到了圆满解决。苏离一点都没有呆在这里的打算。
“我想早点回家了。”苏离说道，“在这里确实耽搁太久了。”
“嗯。”弥生微笑着说，“一起回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