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选间自己喜欢的房间就好呢。”迦蓝指着院落边缘的那些房间说道。
阿尔伯特点了点头,他选了东边的厢房,而伊莎贝拉则住在隔壁。
“我先帮你把东西收拾好。”阿尔伯特说道,“我也没在这边住过,这次真是多亏她了。”
“长官没在这边住过?”伊莎贝拉愣住了。
“可是,迦蓝小姐不是长官的妻子吗?”
“这倒是没错,不过我们最多只是表面夫妻而已。”阿尔伯特叹了口气,“很遗憾,她是个好女人,不过可不是为了爱情才与我结婚的。”
“长官是为了在星宫能够方便办事吗?”伊莎贝拉问道。
“是的。”阿尔伯特的手迟疑了一下,但他还是接下说道,“你知道,我这种普通人在你们全是修士的星宫可是寸步难行的。”
“是的,但是长官……很有能力。”她说道。
这是真心话。不管是决断力还是领导力,阿尔伯特都是一流的。甚至许多优秀修士也不及他。
“就算这么夸我你的待遇也提高不了多少。”阿尔伯特用开玩笑的口吻如此说道。
“不过,只有这些东西是远远不够的。”阿尔伯特说道。
“想要实现自己内心的一些东西,就需要一个靠山,我的靠山就是迦蓝小姐。你能感觉出来吧,她是个很强的修士。”
“嗯。”伊莎贝拉简短地点了点头。
【伊莎贝拉是星宫下属学校的毕业生,毕业之后在世界西侧的沙漠地区历练了一段时间,后来顺理成章地被阿尔伯特收编,成为了阿尔伯特的助力,可以说是迄今为止相当平顺的人生。】
所以,她对阿尔伯特所说的这些东西也并不是很了解。
忽然,伊莎贝拉皱起眉头。不知道为啥,她忽然感觉眼前的环境出现了一丝违和感。
“怎么了?”一旁的阿尔伯特察觉她的异常,他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伊莎贝拉摇了摇头。
“你身上的伤没事吧?”阿尔伯特忽然问道。
“你说什么?”伊莎贝拉警觉地抬起头来,“我……”
“少来了,我知道你受伤了。”阿尔伯特放下手边的伙计,他指了指伊莎贝拉的腰间。
“只是小伤。”伊莎贝拉有些倔强地回过头去,“今天是我疏忽了,才会让那个赛博修士……”
“我现在去做饭,然后去拿药。”阿尔伯特说完就离开了房间,临走时他说道,“你就在这里等着。”
房间里只剩下了伊莎贝拉一个人。
她叹了口气,注视着腰间的伤口。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从刚才开始,气氛就怪怪的。
她似乎是遗漏了什么东西,但又没有什么具体的方向。
“阿尔伯特那家伙……”私下里称呼阿尔伯特人是,她并不使用长官这两个字眼。
十几分钟后,阿尔伯特带着药回来了。
“脱下衣服来。”他直截了当地说道。
“什么?”伊莎贝拉愣住了,“喂 你这家伙……”
“我让你脱下衣服来。”阿尔伯特指了指手里的包扎物品,“我给你包扎伤口。”
“……”伊莎贝拉小声说道,“这种小事,我自己来就好。”
“你背上也有伤口,怎么可能自己来?”
最终,伊莎贝拉不再坚持,她背对着阿尔伯特,乖乖把上衣脱了下来。
“我先说好,你千万不能看不该看的地方!”伊莎贝拉红着脸说道。虽然还穿着内衣,但这样近乎裸着上身背对一名成年男性,她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
“好好好,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阿尔伯特苦笑了一声。
他跪坐下来,准备给伊莎贝拉包扎。
感受到阿尔伯特的手指刮过她的脊背,伊莎贝拉的呼吸微微紊乱起来。
突然,一声突兀的枪响传入伊莎贝拉耳中。
那声刺耳的枪响如同撕裂了整个空间一般。
“!”伊莎贝拉猛地回过头来,她看到了被击穿脑门的阿尔伯特。
一时间,伊莎贝拉仿佛无法思考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者说,她完全不了现在的状况。
看着地上阿尔伯特的尸体,伊莎贝拉无言地张了张嘴。
然后,她的身体迅速反应过来,她猛地披上一旁的衣服,然后站起身来将阿尔伯特护在身后。
伊莎贝拉紧盯着房门的位置。
房门打开了。
进来的敌人,有着一头金色的长发和纤细的面孔,手里还提着星宫发布的制式手枪。
“阿尔伯特……”
伊莎贝拉愣住了。眼前击毙长官的敌人,分明同阿尔伯特长得一模一样。
如果他是阿尔伯特,那身后的人又是……在悲伤和困惑之余,伊莎贝拉看向了身后的尸体。
“抱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阿尔伯特打了个哈欠。他似乎很疲惫,似乎为了来这里花了不少力气。
“你到底是谁?”伊莎贝拉手中显现出紫色的灵篆,“为什么,为什么要伪装成阿尔伯特的模样,还要杀害……”
“你可真是个蠢女人。”阿尔伯特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伊莎贝拉的话。
“现实里高冷得像什么高岭之花一样,在这种无聊的幻境里倒是能这么轻易地对一个鬼影投怀送抱?”
话音未落,阿尔伯特的身躯就被重力击中,猛烈地甩在了墙壁上。
“你到底在说什么东西!”伊莎贝拉喝问道。
“咳……”阿尔伯特感觉自己的一根肋骨好像被打断了,“所以我才不想和修士打交道。”
“只要杀了这个冒牌货,这个幻境也差不多该解除了吧。”
阿尔伯特注视着四周。
“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说一些我完全听不懂的东西!”伊莎贝拉手中的灵篆再次亮起,“说,你到底是谁!”
“你为什么不先回头看看你亲爱的长官呢?”忍受着肋骨断裂的痛苦,阿尔伯特有些无奈地提醒道。
“……”伊莎贝拉一边保持着警戒阿尔伯特的姿势,一边转过了身。
然后,伊莎贝拉愣住了。
地上那个“阿尔伯特”的尸体,变成了一具漆黑的影子,逐渐消散在风中。
不仅如此,就连她身处的房间和整座寺庙,也在不断地灰飞烟灭,直到只剩下了一道漆黑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