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陆续造访了她的六位哥哥,但很奇怪的是,几位老哥对于她提出的计划皆是持否定态度。就连平日里最疼爱她的大哥,也就是当今幽国太子,也是劝她嫁给那萧国的太子。
琉璃怎么可能会服从呢?既然从国家层面解决不了,那就只能从个人层面出发了。
于是乎,她有了新点子:出逃!
反正她的灵魂又不是原主,逃跑后幽国会发生什么状况与她无关!她只要平平安安渡过所有轮回,回到现实便可。
当然,生为一国公主,她的周边必定有皇帝的暗卫进行保护,如何躲避这些眼线并顺利出城,便是她现在要考虑的事情。
在皇城内转了一下午,接近黄昏之时,精疲力尽的少女才回到自己的公主府。琉璃不禁感叹,这具身体没有斗气,竟然柔弱至此。
真要被那个能破千军的人娶了,我一定会死在床上吧……
琉璃一哆嗦,左右看了两眼随行的侍女,干咳道:“你们,都退下吧,本宫累了,要歇息了!”
右边的侍女小柳微微躬身,提议道:“女婢为公主沐浴更衣。”
“不用了,今天不洗。”琉璃径直推开房间门,迅速关上,顺便把门栓扣好。
躺在柔软的床榻之上,她才放松了下来,在这陌生的环境陌生的环境,她是一点都不习惯。
而就在这时,她的俏鼻微微抽动了一下,随即脸色一变。
不对,有人来过房间!
司阳公主有一个奇异的能力,便是嗅觉异于常人般的灵敏,这也让其闻不得一点难闻的味道,所以她的闺房内经常点着熏香。
但今天,她却从熏香之中,嗅到了一丝残留的铁锈味道。
有点像……血的味道!
琉璃坐起身,擦了擦冷汗,开始在房间内寻找起这股味道的来源(和小狗一样到处嗅)。
最后,她的目光便是锁定在了自己的梳妆台之前,她上下搜寻了一番,最终在桌角处,找到了一小块纱布,而上头,正有这血渍!
琉璃捏着那块小纱布,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踱步出门,随后几乎是小跑着前往公主府出口。
侯在门外的侍女迅速跟上,看着公主那焦急的模样,连忙问道:“公主殿下,你这是要去哪?”
“去皇宫,我想父皇了!”琉璃跑到大门口,转身对侍女喊道:“快去吩咐,备马车!”
……
尚书房
年进花甲,两鬓斑白的老者坐在龙椅上,正翻阅着桌案上的奏折,时不时发出叹息声。
“公主殿下,您等等,小得我去通报一声……”
这时,殿外一位太监恭敬的声音传入其耳朵。
老者将奏折放下,抬眸示意了一下身边的红衣太监。
红衣太监心领神会,匆匆走到门口,对外头高声道:“请司阳公主觐见!”
“父皇!你和孩儿这般生疏了吗?见您还要通告了吗?”未见其人,琉璃那委屈巴巴的声音便是传入殿内。
当今大幽皇帝公孙麟无奈摇头,缓缓站起身子,走下了台阶。
一位长相灵动可人的少女蹦蹦跳跳进了大殿,在看到公孙麟的脸庞时,一瞬间愣住了。
“爹、老爹?!”琉璃看着那与公孙林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苍老了二三十岁的男人,失声道。
“胡闹!你这般样子成何体统!”公孙麟板起脸,训斥道。
琉璃回过神,才发觉眼前之人是九五之尊,于是连忙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王……”
公孙麟摆了摆手,其身旁的红衣太监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他走到琉璃身前,拍了拍后者的肩膀,咳嗽了一声,随后小声在起耳边说道:“刚刚有外人在,你这样喊有失礼节,现在喊倒没事了……”
公孙麟那身为皇帝的威压在少女面前轰然崩碎,琉璃也是暗自松了口气,她还以为其不好说话呢。
公孙麟见自家女儿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他,又是轻咳一声,问道:“说罢,你这么晚了来我这是干什么?不要又说你不嫁了,这门婚事两国已经定下,不可能推脱掉的。”
这老皇帝顶着一张公孙林的脸,琉璃怎么看都觉得怪怪的,不过还是觉得正事要紧,于是从绣包里掏出了那片只有拇指大的沾血纱布。
“父皇,你看孩儿在自己屋内发现了什么!”琉璃将那块纱布捧到老皇帝面前。
公孙麟接过那片纱布,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有点血渍,你受伤了?”
“哪有!这纱布的主人另有其人,而且他今天下午闯入了孩儿的闺房!”琉璃攥紧拳头,有些害怕道。
公孙麟脸色一变,一股威严气息自体内透出,怒声道:“你碰到他了?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琉璃缓缓摇头,小声回道:“孩儿下午都是在几位皇兄的府上逗留,并没有回府。这块纱布,是我在回来时发现的。”
公孙麟顿时怒火中烧,大声道:“岂有此理!竟然有人敢私闯大幽长公主的府邸,来人!”
红衣太监再次出现,躬身道:“奴才在!”
“去统治锦衣卫,抽调锦衣卫,给我严查此事!”公孙麟拿起桌案上的毛笔,随意在宣纸上写了一段话,将其交给红衣太监,厉声道。
“是!”
红衣太监双手接过,弯着腰从大殿正门撤出。
“父皇,孩儿府上已经不安全了,这几日孩儿想住在后宫,可以吗?”琉璃拉着公孙麟的袖子,轻轻摇晃了几下,恳求道。
“也对,这几日你便住在玉妃那,她与你感情好。”老皇帝缓缓点头。
“孩儿受了惊吓,身心俱疲,就先告退了!”琉璃露出笑容,松开拉开老皇帝袖子的手,行礼道。
“去吧去吧!这婚事,你还是多做好心理准备。”公孙麟摆了摆手。
“孩儿知道了。”琉璃垂着脑袋,应了一声,便是转身匆匆离殿。
过了好一会儿,一直站在那的老皇帝脸上露出古怪之色,缓缓开口道:“你就那么心急?还跑我女儿府上去吓她。”
“呵呵,司阳公主古灵精怪的,我不是怕她跑了不成。”昏暗的死角处,身着黑袍的青年缓缓出现,笑着道。
“唉!也不知她见到你,是该笑还是该哭。”老皇帝轻叹一声,幽幽道。
“既会笑,也会哭的。”青年微舔嘴唇,笑容意味深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