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之路仍在持续。
焰知道梅卢洛斯的军队不可能只有奇切斯一个人,所以整个小村目前还很危险,如果不尽快逃离这里的话,那么自己和母亲就凶多吉少。
带着母亲逃亡,月光照亮了他们行动的道路,呼啸的狂风掩盖了他们奔跑的声音。原本以为逃亡之路就这样畅通无阻,没想到还是遇到了挫折。
敌人的骑兵发现了行动着的母子俩,月光本是为了照亮行程来帮助他们,没想到同样也暴露了他们的身影。
“喂,停下!我让你们停下听到没有。”
焰知道自己不能停,如果停下了被追上会是什么下场自己清楚。这些人的目的虽然是为了“耀矿”,但是现在已经是杀红眼了的恶魔了。
跑啊跑,拼命地跑,但是毕竟对方是骑着马的,虽然这里的地势坑坑洼洼凹凸不平,但是马的速度仍然是比人快。眼看敌人就要逼近了,焰只得不断地加快速度,哪怕心脏都快承受不住了。
母亲突然停下了脚步,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我不行了,焰,你先逃吧。”
焰愤愤地咬了咬牙,这个时候母亲却体力不支了,明明是性命攸关的时候。可是自己也无法就这样放下母亲不管独自逃跑。
情急之下,焰只得把母亲带到了附件的一个枯草堆中,用枯草覆盖住四周。刚好这里背对月光,光线昏暗地势低洼,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真的能骗过敌人的眼睛。
骑兵驱马而来,见人不见了,有些郁闷。他下了马,环视着四周,却因为光线太暗看不出什么东西。
“快出来吧!我知道你们在这里,乖乖出来的话我一定会本着梅卢洛斯大慈大悲的正义之心放过你们。”
焰才不会上当!他躲在草堆里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是透过手指的缝隙。心脏扑通扑通的声音也让他有些担心,他只希望骑兵能早些放弃,自己和母亲能最终保下一命。
可是这个骑兵却不肯放弃,他坚信自己刚才所见之物并非虚假,两人的确是在这附近消失的,那么这两人只可能还在这附近。
母子俩的心都提上了嗓子眼了,骑兵四处寻觅着,就只差草堆没找了,而且骑兵的下一个目标应该就是这里了,以为他已经向这里慢慢走过来了。20米、10米、5米、1米……近的俩人都能透过草堆的缝隙看到骑兵的脸了,俩人吓得胆都快破了,焰也做好了孤注一掷的准备,正当这个时候,骑兵却走开了。
原来是有同伴叫自己,另一个步兵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手里拎着一个人,仔细一看是一个衣衫单薄的女孩子。
“喂,快过来看,我抓到了一个女孩。”
女孩的双手自手腕处被绑到了一起,那个步兵抓着女孩的手腕高高拎起,女孩的双眼无神,丧失了抵抗的意识,看上去很像一只被捕获了的无力反抗的兔子。
骑兵过去一看,见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幼嫩女孩,顿时便失去了兴趣。
“你可真无聊,成熟的女人你不抓,居然去抓一个还没发育的幼女,想不到你居然有这方面的兴趣,我可没办法奉陪。”
步兵一听这话顿时火了,说:
“什么啊!我可不是因为喜欢才去抓的。这个女孩似乎脚受伤了,在那边山上一瘸一拐地走着。我一想着她大概是村里的人,于是就抓回来了。这个女孩一见我是军人,大概心里认栽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就这样轻松地把她带回来了。话说这个村子里的成年女性似乎都跑光了,要是可以的话我也想抓一两个回来满足一下‘那方面’的欲望啊!”
“你准备怎么处置她?”
骑兵直截了当地说。
“奇切斯大人的命令是让我们一个不留的,但是我觉得方正只是一个没有力量的小女孩罢了,杀了她反而浪费气力。要不我把她给你,你自己处置吧。”
步兵回答。
骑兵嫌麻烦,也摊开手表示不接这差事,对步兵说:
“你把她扔下山崖吧,如果她能侥幸存活,那就是造化。”
两人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这个提议。
一听要把女孩丢下山,焰不禁瞪大了双眼。从刚才起他就有些坐立不安,因为步兵手中的那个女孩自己认识,是之前经常在一起玩耍的同伴之一,名叫宛雪,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靠着亲朋好友的帮助才得以生存,平时都住在破旧的茅草屋里,只有焰去找她的时候她才肯出来玩。在焰的印象中,她是个乖巧懂事又讨人喜欢的女孩子,但对于父母留下的遗产——那间茅草屋的想法非常固执和死板,一不小心说了声屋子的坏话,她就跟你板脸板一天。这次无奈地从村子逃出来,恐怕也是非常让她心痛的事吧。
这些人要把宛雪扔下悬崖,焰不能坐视不理。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一旦被抓了,这些恶魔是不会有同情心的,连这样娇弱的小女孩都不放过。焰虽然很想再花些时间去思忖下对策,但情况紧急,焰只能一不做二不休地从草堆里窜出来,指着那个步兵就是一句“放开你的手!”
女孩听到焰的声音眼睛里突然有了色彩,微微转过头,看着发出声音的焰。
这两个敌人一见说话的人居然是个和女孩差不的大的男孩顿时有些傻眼,把焰从头看到了尾,然后说:
“你是什么人?”
焰并没有回答,而是重复了刚才的话:
“放开那个女孩!”
对面两人见这焰这个样子也懒得再说多于的话了,互相讨论了一番,决定把这他也抓起来扔下悬崖。
骑兵伸过手要去抓焰,却被他躲开了,骑兵恼了,迅速拔出了腰间的剑。焰虽然正处在血气方刚的时间段里,但一见到放着寒芒的剑刃,心里也惊了,骑兵让焰抱着头蹲下了,焰只得照着做。
母亲见状,也从草堆里冲了出来,跪下来恳求骑兵放开她的孩子。骑兵一脚就把母亲踹开了,焰看在眼里,怒火却在心底燃烧。
就在步兵抓着女孩有些倦怠而松懈、骑兵拿出绳子去捆绑母亲的时候,焰突然自地面一跃而起,用尽全身气力冲撞那个步兵。步兵因为没有准备而当成被撞倒在地,女孩也跟着跌了下来。然后近乎同时的时间内,焰从地上爬起,拉起地上的女孩向母亲那边奔跑,一边吩咐母亲道:“快打他!快打他!”
母亲瞬间理解了焰的意思,伸出手摸到一个拳头那么大的石头就向准备给自己捆绑的骑兵头上敲去。可是人家骑兵也是受过训练的,很快便反应过来一个后跳躲过了攻击。母亲无奈只能把石头扔了过去,可是也被人家躲掉了。骑兵怒火中烧,“仓”的一下把剑给拔了出来,直接向母亲砍了过来。母亲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眼睁睁地看着那剑向自己袭来却不知道该怎么躲。
“哐!”骑兵手中的剑砍到了地面的岩石上,发出铁器所具有清脆的声响和嗡嗡的呜鸣声。骑兵的剑居然落在了距母亲一米多远的地方,是完完全全的落空。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结果还是因为焰从侧面突然袭来的一记冲撞让骑兵一时间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你这小鬼!!!”
骑兵恼羞成怒,他要是知道这个小鬼这么麻烦之前应该先把他给绑了,现在居然让自己丢这么大脸,待会儿一定饶不了他。
步兵也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同样是火冒三丈。他丢的人可比骑兵要大,自己一个七尺男儿居然被一个小鬼给撞趴了,这要是被说出去自己还怎么见人啊?不杀了他自己以后也别当兵了,会被人嫌丢同伴的脸。
两人手持利剑,慢慢向男孩和母亲靠近,把他们逼到了死角里,正要动手的时候,这两人才发现一个问题。
女孩去哪了?
身后突然响起咯哒咯哒的脚步声,那不像是人的脚步声,仔细一听,那是马蹄声。
骑兵回过头,看到一匹向自己奔跑过来的马,马上面坐在自己要找的女孩。
“咚!”那匹马撞到了骑兵,骑兵的身体飞到了半空中落下,重重地跌到地面。
骑兵气得眼都白了,这个陪自己征战多年的马儿居然敢撞自己的主人?虽然很想破口大骂,可是背部的疼痛让他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
“焰!快上来!”
女孩向地上的焰伸出了手,焰反应迅速地牵着女孩的手跳上了马背。
“妈妈,快点!”
接着,焰向地面的母亲伸出了手。
母亲虽然反应也很快,但是她却遭遇了挫折。步兵撞开了母亲,并把剑架上她的脖子。
“妈妈!不要!你这混蛋!”
焰急了,想要从马背上跳下来。
“快走!焰!不要管我!”
母亲不断地催促焰快离开。
步兵将剑插入了母亲的胸膛,献血从她的胸口奔涌而出。母亲却还是那句“你快走。”
这个时候,马儿突然无征兆的自己开跑了,焰还没来得及从上面跳下来,马儿已经奔出几十米远了。
“快停下!我的妈妈还在那里!我让你快停下来啊!”
焰焦急地命令着前面的女孩。
“不行!我停不下来!我根本就不会骑马!这匹马他是以自己的意志在跑的,我没有办法!”
女孩解释道。
“开什么玩笑!你难道让我抛弃自己的母亲一个人离开?!我要回去,快掉头啊!你这匹笨马!”
男孩不断地捶打着马的身体,可是这匹马却丝毫无动于衷,倏忽之间,已经奔出几里路了。
“啊!!!!!!可恶啊,为什么你不肯停下来;为什么你要带我走!”
焰本来对自己约定过无论什么情况也不准哭的,可是这个时候泪水却不争气地从眼睛夺眶而出,而且一滴接一滴,完全停不住。
“嘎呜~”马儿在一个悬崖面前停住了双脚,并高举起两个前蹄。焰和女孩被甩落在地,滚到了一片草地上。
虽然就意义上来讲自己从马背上下来了,但是焰也明白现在回去母亲也是已经没救了的,所以也没有再任性了,只是眼泪还停不住地往下流。
“可恶、可恶、可恶啊!”焰不断地捶打这地面,不甘和痛苦充斥着他幼小的心灵。
“别哭了,焰,这是没办法的事,我们能逃出来已经是奇迹了。阿姨她在天之灵看到你平安了肯定比自己活下来还要高兴。”
女孩安慰道。
“不是你的妈妈,你当然不用在乎了!”
焰一时情绪当头,居然向女孩丢出了这样的狠话。
痛彻心扉的话语让女孩的内心宛如被针刺过了一样,女孩说了句“对不起”,然后转过了身子。
“我很感激焰救了我,被坏人抓到的那一刻本来我觉得就这样死了也无所谓了,可是看到焰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要活下去……”
后面的声音因为带着哭腔有些听不清楚,焰能看到女孩抹眼泪的动作。
焰有些后悔自己刚才有些过分的话语。宛雪她很小的时候就没了双亲,不要说失去了,她连拥有的所谓的亲情的机会都没有。平时就和自己最亲近,可是这次的事,自己却有意无意地把错赖在她身上的样子。宛雪还默默承受了,还感谢自己救了她。焰很想道歉,但是现在实在是没有心情说话,于是只能沉默着。
马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掉了,焰和宛雪留在莫名的山头上,夜晚的黑暗让他们看不到远处的景象,也不清楚该往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