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席台前的空地上,每隔几米架着一块横木,显而易见是让参赛骑手跨越障碍物用的。
和福宝儿同一战队的四位学姐看着这些横木有些头晕。
这是要玩真的?
她们平时骑的那些温顺小马驹溜溜弯还行,跨越障碍,别开玩笑了,从下面钻过去都嫌难度大。
田心也有点变色,“凌筠这帮臭不要脸的又耍心眼,三天前只说比骑行速度,现在却又临时加这么些玩意。宝儿啊,你可千万别逞强,围着场地转几圈意思意思就行。万一从马上摔下来,你这漂亮的小脸蛋可就破相了。”
说到这,田心懊恼地直跺脚,“瞧我胡说八道些什么,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宝儿一定平平安安的。”
福宝儿被这善良又可爱的姑娘逗笑了,“嗯,我一定平平安安的,来,吃块巧克力。”
给其他四位学姐也一人投喂了一小块巧克力,姑娘们眯着眼睛,细细品味带着牛奶醇香的丝滑甜蜜,忐忑的心奇迹般平静下来。
赛场一角这温馨的小插曲似乎触犯了某些人的神经,对面牵马走过来的五位姑娘故意把动静闹得挺大,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们的到来。
呦,凌筠这次还真是下了血本了,特地给五人做了身统一的骑装,要说单看那样式也还凑合,可那颜色,啧啧,一溜儿的葱心绿啊。
如若皮肤白净些的姑娘穿,就是水灵灵的一小白菜。
可眼下这五位,长得本来就不白净,为了苦练骑术,又在马场暴晒了那么段日子,好嘛,活像五颗霉变的大土豆硬要塞进绿生生的壳子里,冒充自己也是小白菜。
最让人感到欢乐的是,五位葱心绿姑娘还美得不行,下巴抬得半天高,一副咱是天鹅,不和你们这些丑小鸭一般见识的拽模样。
福宝儿乐不可支地看着五位鼻孔朝天的姑娘,对那位未曾谋面的安凌筠校长更加好奇,这得有多强大的内心啊,自己恶心别人那么多年不算,现在还要带着众多奇葩学生一起来恶心别人。
把恶心人当作一辈子的追求,也是够敬业的。
“唉,那凌筠四女杰在这五人里面吗?”
福宝儿向消息灵通人士田心姑娘打听。
田心又往嘴里塞进一小块巧克力,等它慢慢融化开来,才朝对面努努嘴,“排在最前面的瘦竹竿就是其中之一,家里明明是开米铺的却瘦成这样,怨不得坊间流传,他们家老爷子特抠门,让厨房的人每天数着米粒做饭。”
瘦竹竿?别说,还挺形象。那身骑装穿她身上前无胸后无臀,完全没有起伏,整个一搓衣板啊。
此刻,瘦竹竿姑娘翻身上马,第一个来到起点,看来她要打头阵,来个先声夺人。
深呼吸,起势,奔跑,跨越,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五块横木全部一跨而过,没有一个失误,堪称完美。
掌声雷动,一小姑娘能有这样的骑术,十分了得。
“凌筠凌筠,壮志凌云!”
看台一角,凌筠的拉拉队手举标语牌,声嘶力竭。
旁边的观众恨不得冲上去大喊一声“姑娘们,停下喝口茶吧,也让咱的耳朵歇会,行不?
刚一开始就如此精彩,后面的比赛就没啥看头了,成绩最好的一位也只跨过二根横木,剩下的能跨过一根横木的寥寥无几。
瑾裴先出阵的四位高年级姑娘更是被剃了光头,一根横木都没跨过去。
福宝儿看了一眼主席台上的顾瑾裴,嗯,不错,神态平和,面不改色,这样的女人才是男人心中的女神嘛。
那安凌筠以为赢了这样一场比赛,就压人家一头了?笑话!更何况,有她福宝儿在,凌筠想赢?做梦!
全场只剩下福宝儿这个小萝莉孤零零牵马站着,观众席上已有人起身上茅房去了,趁空解决下生理问题,好继续看下一场剑道比赛。
至于这场骑术比赛,胜负已定,不是吗?
场地装运人员也等候在场边,等福宝儿一结束,就准备迅速拆卸横木,为下一场比赛腾地方。
“老张,老丁,你们动作快些,等小姑娘一完事就赶紧把横木拆了,别耽误下一场比赛。估计小姑娘也就做做样子,围马场转一圈,大家把工具箱先打开候着。”
福宝儿朝他们招招手,清亮的声音慢悠悠响起,“大叔,能帮个忙吗?把这五块横木撂一块儿吧,多省事,我一次跨过去,不用分五次了。”
全场像被按了暂停键,定格一分钟,连准备上茅房的几位也把尿憋了回去。
五块横木摞一块儿,那绝对抵得上一条小溪的宽度了,骑马跨过去?飞过去还差不多,除非给马插上俩翅膀。
一帮装运工为难地看着管事,您给拿个主意吧,陪不陪这小姑娘一起疯?
管事一咬牙一闭眼,“听小姑娘的,动手搬!”
活这么大岁数了,他也想看看马儿飞起来是啥样子,万一小姑娘成了呢?他这辈子也算没白活不是?
主席台上的顾瑾裴推了推身边的外甥,急得声音都变了,“快,铭飞,你快去阻止这丫头。”
展铭飞根本没挪地方,手里上下抛着一枚大洋,“小姨,打个赌如何?”
“死小子,这节骨眼上,赌什么赌,你小媳妇摔个好歹,有你哭的时候。”
“我赌她一定赢,而且赢得非常漂亮。”把大洋轻轻拍在桌上,展铭飞再次把目光投向场中那道火红的身影。
顾瑾裴懊恼地瞪了自家外甥一眼,竟然跟着小媳妇一起疯,也不知哪来的信心。
场上的福宝儿浑然不知有人确信她能赢,按部就班地做着准备动作。
等一切就绪,福宝儿安抚了下碎碎念的田心,又朝对面五位葱心绿姑娘挥挥手,得到一堆白眼。谁爱搭理你,还挥上手了,真把自个儿当凯旋英雄了。当心摔成个大马猴,丢脸丢到姥姥家。
拍拍马头,“伙计,虽然认识时间不长,咱也算朋友了。今天陪本姑娘露露脸吧。”
上马,助跑,全场静音,所有目光都汇聚在这道火红的身影上,近了近了,离横木越来越近。
主席台上的顾瑾裴心都快跳出来了,这胆大包天的小丫头,一会儿非得打她屁股不可,这活活要吓死人的节奏啊。
“快看,快看,飞过去了,真的是飞过去的。”
“你那什么眼神?人家小姑娘明明是骑马跃过去的,还飞呢,真是。”
“别和我抬杠,我知道是跃过去的,可刚那一瞬间和飞有什么两样?”
观众席上的闹闹哄哄,更衬得福宝儿一脸淡定,仿佛刚才她只是出去溜了个弯。
把马还给场边一脸呆滞的助教大叔,“谢谢大叔借我这好马,这马真不错。”
好马?就这灰扑扑的杂交马?难道自己看走眼了,这是匹宝马良驹?助教大叔风中凌乱了。
福宝儿还为自己可惜着呢,哎,骑术还是有点退步了。当初,自己一下跨八根横木都不在话下,现在,估计六七根就到顶了。
姑娘,你悠着点吧,五根横木就把众人吓了个够呛。还要弄八根?算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