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顾客

作者:宇文寞斁 更新时间:2022/2/14 10:53:48 字数:5314

“这里还是和昨天一样,没有区别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早上,我准备去那家奇怪而冷清的咖啡店喝个咖啡……而在打开门后,这里还是一如昨日的光景。反倒是幻想着一个晚上就有翻天覆地的变化的我才奇怪吧……但,不是也挺合理的嘛,你看,这里有奇奇怪怪的机械,突然在晚上为店铺改造一下,绝对是不无可能的。

“没有投钱口的自动售卖机……”但是这台机器还是一样。就不能自己升级出投币口吗?这样的话,要不要付钱,真的全靠自觉啊……依然还小的店长小姐,一定没有体会过社会的残酷。当然,我也没有……总之,我先将十元放进抽屉中,便在等候咖啡流出……

“嗯……”我按下红色的按钮,似乎并无停下的作用,咖啡依然只能等到装满……难怪店长说这太机器也没有完成呀……

坐在冷清的店内,在我面前的,是刚从机器中取出让人睡不着的兴奋剂,让味蕾为之震颤的化学物质,让小孩都为之皱眉的恐怖武器……总之,我就是很讨厌苦涩的黑咖啡。即便如此,在此刻悠闲的清晨,看着纸杯中的咖啡腾起的热气,再以忧郁的眼神望向窗外,实在不失为一种享受……

“店主,还没来呢……”原来,我是在为这样的事忧郁啊……原本我以为,她应该在我来之前,就待在店里的才对。

“去小房间里看看吧……”无奈,我只好做此决定。

“店主?”我敲敲门,并没有人回应,“我开门了哦。”但很显然的,那个房间里所存在的,只有一堆不明所以的未完成机械,并没有趴在地上睡觉的可爱少女……不如说,有个可爱少女趴在那里睡觉才奇怪……

“没什么事做啊……”寒假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趣,即便光临这家看起来很奇怪的咖啡店,也不能想见就见到那位店长……在位置上坐定后,我百无聊赖地趴着,对于这杯咖啡,我亦无心品尝……

“一杯咖啡十块钱。会不会有些贵呢……”虽然这样觉得,但在买的时候,为什么我要乖乖把钱塞进抽屉里啊……

“没有牛奶,又没有糖……”我实在喝不下去,“还是自己去买吧……”

离这里不远的地方便有一家便利店,糖和牛奶很容易就能买到。比那杯咖啡还容易买到,我很确信这一点……

再走进店里时,竟有一位客人在那台机器前迷茫……

“把杯子放好,按一下绿色的按钮就行,”我走到他身边,像一个前辈一样和他说……虽然基本上是一看就懂的事,但,嘛,总会有喜欢多想的人吧。

“哦,好的。”他按我所说地操作后,便乖乖地等着。而我又拿一个杯子后,便回到座位上,将杯中满满的咖啡分成两杯,再加入牛奶和糖……

“对了,一杯咖啡,你觉得多少钱合适?”我边问道,边等待杯中的砂糖融化……

“嗯……十几块钱吧,周围的店,都是这个价格。”看来,十块的价格,也是差不多的吧。

“那,咖啡装好之后,付十块钱吧,放在柜台上就行。”不能只让我付钱……不对,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

“诶?!”不要这么吃惊呀,不是比其它的店还便宜吗?“我还以为是免费的呢……又没有人,只有一台机器在这里……”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恭喜你,这堂亲身实践的人生课堂只要你花十块钱哦……他无奈地掏出钱放在柜台上,“请问,有钱找吗?我只有二十……”诶呀诶呀,真是的……

“给,十块……”我只好走到柜台后,为他找钱……话说,为什么我要这么自然地去做呢?明明又不是这家店的员工,不过,不这样的话,我要让他自己去抽屉里找钱?这未免有些奇怪吧……总之,毕竟是我让他付钱的,那找钱的工作也应该由我来负责。而他在拿到咖啡后,便在我的对面坐定……

“哈……咖啡……咕……”不过,这位客人看起来却是并不满意的样子,对于咖啡的味道,看来,是我和他的心有灵犀的共同话题。不喜欢喝咖啡的话,为什么要买啊?因为觉得是免费的?

“对了,牛奶和糖要加吗?”像是想要补偿他的遗憾,我慷慨地说,“要加的话,就请自便哦。”虽然已经是说出口的话,但一想到那是我自己买来的牛奶和糖,心里还是挺不舒服的……

“可是。”他往纸杯里看去。自然,他是觉得自己的纸杯装着满满的咖啡,再放不下牛奶。虽然要是有容量更大一些的被子也行,但他显然是没有想到用两个杯子……

“……”我趁他看着杯中的咖啡忧伤的时候,将自己的一个杯中的奶咖一饮而尽……“咳咳……”稍微有些被呛到了……这就是恶人有恶报吗……而他自然是一脸不解地看着我。“嘛……咳咳……看来,你只好喝掉一些咖啡才能再加牛奶喽。”我有些幸灾乐祸地笑嘻嘻地看着他。

“那,那个……我能先加点糖吗?”不要这么不依不饶啊。区区路过的高中生,你就应该带着你的痛苦,好好品尝一下这苦涩的味道,好适应社会的险恶啊,哈哈哈……虽然我也一样是高中生。

“不行,绝对不行!”于是我断然拒绝,“哪有喝咖啡只加糖的啊,要先加牛奶再放糖才对嘛,对吧?所以,快喝吧,呐,快喝吧。”

而他,也只好带着无奈且苦痛的表情,捧起杯子,轻呷几口……随后,在只剩下苦痛的表情中,将杯子放下……

“呼啊……”而我却能开心地细尝着牛奶、咖啡与糖融合后的绵柔的口感以及香甜的味道……“咋咋……”而在此之后,我还能发出嘲讽般的声音,看着对面的他的脸几欲扭成一块儿的痛苦模样……我什么时候有这种嗜好了?不过,昨天的我,大约也是带着这样的表情在喝咖啡的吧。既然这么不好喝,扔掉不就行的吗?但这是自己花掉的钱啊,哪有不喝下去的道理……

“请问……你是店里的人吗?”他和我刚进来的时候一样拘谨。反倒是现在的我,竟然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客人身份……是和店长对话过,才让我觉得稍微放松些吗?又或者说,是因为我见到那所谓的店长,又和她说了些话,我竟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与别的客人有所不同?谁知道……

“不是……我和你一样,都只是普通的顾客而已。”这也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但……给我找钱,还有,叫我加牛奶……”看来他是对我那样的行为感到奇怪吧……其实我自己也一样。

“怎么说呢?顺势而为?”啊,这好像是个贬义词来着……“不过,那里面只有我付的钱,这些牛奶和糖也是我自己买的,你就当作是你不知道要付钱而白花十元的补偿吧。”

“我差点以为你是店员,哈哈哈。”见我这样,他放心地笑出声。

“你见过我这么自在的店员吗?”但是啊,比起我,那个店主更加自由自在。

“这……还真没见过。那店员呢?这个店里没有店员吗?”他说着,往后台的方向探出头,不过,很遗憾,那里面是没有人的。当感觉到这点后,他马上又将头移回,喝一口咖啡,“哇!咖啡果然好苦!我只是想试一试啊。”随后,他又看向我问,“这里有没有卖甜的东西?难道,只有咖啡?”

“嘛,这个问题,你只好去问问店长喽。不过,看样子她现在不在。”我拿起牛奶瓶站起,“怎么样,来点牛奶?”

“谢谢……”他将喝过一些的纸杯往我这边推一些。

“可不只有牛奶哦,看我给你表演一下拉花。”看他老实让我加牛奶的样子,我实在有些想逗他玩……以前的我,是这样的性格吗?

“还是算了,我自己来吧。”喂喂,就对我这么不信任吗?

“你难道觉得,你比我行?”虽然我完全不懂拉花,但我还是对自己抱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的,“来比一下怎么样,谁拉花得好看。”

“拉花不起来的吧,这样的牛奶?”诶,拉花难道不是加牛奶就好的吗?“我听说是要发泡的牛奶呀。”

“诶……是这样吗?真,真是讲究啊”遇到稍微懂些的人,我滑稽的谎言就变得很尴尬,“但,但是我就不一样了,我可以用魔法来拉花。”可是我依然想继续下去……拜托,给我点台阶下啊。

“那你试试看吧。”所幸,他还是给我一个机会尝试。

“……”我将牛奶加入他杯中,但是,马上便倒满……“呼……也就这样吧,如何,好看吗?”虽然根本没有拉花的样子,但我还是装出自信的样子说。

“这哪里是拉花啊?你不就只是往杯子里加牛奶吗?给你机会你也不行。还有,你的魔法呢?魔法哪去了呀!”哎呀哎呀,真是麻烦的客人呢。

“魔法……咖啡,咖啡变甜吧!”我往杯中加入砂糖,当然,只是很普通地拿着袋子往杯里倒而已。

“……”空气一片沉寂。

“怎么样?我的魔法。很厉害吧,能让那么苦的咖啡变甜。这可是连世界都能改变的神奇魔法哦。**谢我吧。”我自满地叉着腰,昂首挺胸地说。

“…真是厉害啊……哈哈……”他沉默一会儿后,又像是接受现实一般,无奈地说。随后,拿起纸杯,喝上一口,“不过,味道还不错。虽然还要先喝掉些才能加牛奶……”

“啊……关于这个啊,你可以拿两个杯子嘛。”我现在才提醒他说。

“咕!咳咳……”显然,他是很着急地为咽下一口咖啡而呛到了,而我只是在庆幸他没有把咖啡吐出来。“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因为……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尝到咖啡的苦嘛。”回想起那种味道,我到现在依然不能释怀。

“啊!白受苦……”

“这就是先苦后甜啊,嗯,没错,所以之后再喝才会觉得好喝嘛。”我看似有道理地说。

“……”而他则一副半接受的表情,继续喝着牛奶咖啡……我也一样,在和他闹够之后,继续喝着剩下的那杯咖啡……

“店主,还没来啊……”像是忍受不了沉寂一般,又或者是自然而然,我看着门外不断走过的人说……

“你见过店主了?”而他,则将我的话接下去。

“是啊,昨天和她聊过天。所以今天我才会再来。不然,这里有什么能吸引人的东西呢?”我是因为店主才来的吗……

“店主会在吗?一般不都是服务员吗?啊,这里连服务员都没有。”

“店主,什么时候才来呢……”我又这样说。

“……”而他将咖啡喝完后,丢进垃圾桶中。“我先走了。”要走的话,需要告诉我一声吗?

不过,我还是和他挥手告别……

“好闲啊……”在他走之后,完全没有客人,店主也没有再来……真是的,你不来的话,店里怎么办?一点都不称职……虽然在心里这样埋怨,但果然还是觉得她有她自己的原因。

“要不,打扫一下卫生?”但,店里其实相当干净,毕竟没有什么客人来。不过,因为刚刚的嬉闹,地上和桌上似乎有一点点咖啡的痕迹。

“拖把和抹布呢?”应该会有才对的,不然没有打扫过卫生的话,这里一定会落满灰尘吧。看来店主来这里不止只会睡觉……

“找找看吧……前台看不到的话,那就应该在后台才对。

后台的布置,其实就是像普通的厨房一般,洗手台、炉灶……好吧,除去这些,也只剩一个内嵌式的烤箱……其余的,都只是橱柜而已,而这些橱柜中,理所当然的没有放任何东西。桌下的那个纸箱呢?当然是空的……

“会不会是在店主的小房间里呢?”店主工作的那个房间,在我进去的那两次,总是很昏沉,因为里面没有开灯,所提供的光亮的,也只有那些机械的提示灯,以及当时在店主身边的那盏可爱的粉色绵羊形夜灯……而现在,没有那盏夜灯的光亮,这里则更显昏沉,虽说能勉强看得清,但是……

“要找东西有点费劲啊……有窗户吗?这里。”大概是有的,不然光靠这些机械的提示灯,这里大约还是伸手不见五指。窗帘的位置与店门的位置相对,于是,窗并不靠街。

“嘿咻……”我越过那些散落在地上的机械部件,将窗帘拉开,“嗯,亮上很多了……”从这里望去,透过那些樱树的枝干以及零星的花序,可以看见潺潺的洛樱河……

“找找看吧,有没有扫帚、拖把什么的……”直到这时,我才看清店主房间的全貌……那些机器并不是成一体的,而是分散开来的许多部分,估计店主也有考虑到自己造完便拿不出去,所以才会以这样的形式制造吧……或许,外面的那台咖啡机,便是以这种形式组装起来的。这些部件并没有堆至很高,也没有将整个房间给铺满,硬要说的话,大约就是一摞不高的书散落在地上的感觉。虽然大多都是散乱在地上的,但亦有先被店长组装完成的,那台和咖啡机一般大小的机器便是如此,就连按钮的设置都差不多,于是,就连投币口也没有……店长,拜托你能不能有点常识啊……而我亦不知道这台机器是做什么用的,自然也不想乱碰。昨天的所听间的电子音,大约就是它发出来的,而今天,大约是电池没电?抑或者是其它不知名的原因,它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扫帚便被至于这个房间的一角,大约是店主在打扫完卫生后顺手将其放置于此的……只是这扫帚怎么是粉色的?我将扫帚拿出后,暂且先放在前台的角落里。

“那么拖把还有抹布呢?”一般来说,洗拖把总是在卫生间中洗的,于是,我很自然地就联想至此。可是……“这里有卫生间吗?可是,在哪里呢?”难道……

卫生间是在店内,前台入口的对面……只是,它的设计是和店长的小房间一模一样的,只能看见一个门把手,而其它的部分,与墙壁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是生怕别人找到吗?哪有这么折磨顾客的啊……而且,这样怎么知道里面有没有人?虽然可以从里面反锁,但是别人太急给忘掉怎么办?在门口挂个牌子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吧……不过,一想到是那样的店长,一切又显得合理……而卫生间里面,只是很普通而简约的设计,马桶、洗手台、拖把池,还有放在一边的拖把、摊在洗手台上的抹布、以及洗手台下的水桶。除此以外,便是纸巾,洗手液什么的……但是,这些东西,为什么是和扫把一样,统一的粉色啊……比起是给顾客用的,倒更像是店长的私人用品。这些,难道是她从家里带出来的……还真是随心所欲。不过,如果是从家里带出来这些东西的话,像不像是离家出走的少女呢?虽然不至于很有关联啦……但如果店长她和家人有些矛盾的话,那么多来这里一下又怎么样嘛,毕竟是店长……“难道,她真的是来这里睡觉的?”

我无奈地拿起洗手台下的水桶,装上水,便在店内打扫……

“先拖地吧……”现在的我,不知道比在家中时要勤快多少。平时在家,所有琐事都是由家人代劳,像是洗衣服,扫地之类……虽然很轻松,但是,总有一种不甘心的感觉。大抵是他们总为我做些什么,而我却不能为他们做些什么的感觉吧……不对……是觉得,他们只能在这上面为我所做,而不能在别的方面……从小便由爷爷奶奶带大的我,偶或感受父母的关心。小时候的渴望无果,在长大之后便成为叛逆,虽说并不是值得一提的,甚至不能说是可悲之事,但此刻的我,确是在为自己的家庭关系而在迷茫的……嘛,不过,能像这样做些什么的时候,我总不会闲着。倒不如说,在这样无所事事的时间中,能找到些事做才属实不易……

“呼……这样就差不多的吧……”虽然我一副大功告成的样子,但是,光滑的地板和先前看上去,并未有什么区别。“唔……起,起码,我能在店长来的时候,自满地和她说是我打扫干净的嘛。”于是,带着这样的心情,我继续擦着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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