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将来一定要成为一个好村长。”
“你将来一定是一个好村长。”
这两句话几乎贯穿了他的童年。
唔…故事还得从六七十年前说起。
父亲就是在此处荒芜的冻原之上,带领着最初的村民们凭空建起了这片村庄。那时还没有什么感染者纠察队…大家的生活虽称不上富足,但也还算快乐。
夫拉克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下作为一滴液体诞生在他母亲的肚子里。
在他的印象中,小时候的自己似乎每天都与父亲奔波于村中…人生的目标从最开始就被确定,但夫拉克也乐于接受。
帮助大家,接受理所应当的夸奖,感到满足…如此简单而快乐的人生,他为什么不接受呢?
况且他对村外几乎一无所知,这几乎是夫拉克在当时唯一的选择。
人生本来就不公平。
就像他的儿子也要被迫忍受这种不公一样。
夫拉克理所应当地认为自己的儿子应该想他一样,热爱村子,愿意为之奉献一切…但他并没有考虑周全。
一个人的价值观是由综合因素影响而成的,他不可能保证夫斯卡会走上与自己相同的道路。
在纠察队与游击队之间左右逢源;精于算计;在饥荒的时候为大家寻得生路;甚至还要在必要时做出直接关乎他人性命的决定…
父亲的严格要求与希望自己承担的责任,反而使夫斯卡对其更加厌烦。
而母亲的死,不过是一个借口。
“都是你,天天就会念叨着村子,才害得妈死在那冻原深处,连尸骨都捡不回来!”
或许是出于愧疚,夫拉克对其的管教放开了些许—而这正是他想要的。
难道他会不知道母亲的死完全是一个意外吗?屁!他当然知道,母亲是多么地疼爱他,夫斯卡怎么可能不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他就是受不了自己那狗屁村长父亲了!
拿着心爱的猎枪,将身体隐藏在雪地中静候猎物的到来…轰!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可夫拉克注定不会如了他的愿。
而他也必将做出选择。
“………”
略显年迈的父亲看着眼前薄薄的一张入伍申请书,罕见地陷入了沉默。
“你知道如果自己在军中的表现不合格会去哪吗?”
“不知道。”
“—那你就乱填!”
夫拉克粗糙的大手拍在桌面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代表这名乌萨斯在此刻极度愤怒的情绪。
“你会被调到感染者纠察队—”
“那又怎样!”
儿子猛地站了起来,木椅撞击墙面发出了一声闷哼。
“老子不在乎什么纠察队,就是想赶紧离开这死气沉沉的村子,你满意了吗?”
“你…”夫拉克欲要动手,可手臂却在半空就被抓住,不得寸进。
“噗!”
夫斯卡一脚伸过了本就称不上大的桌子,踹在了父亲的腹部使其倒在地上。随后甩了甩手,收回了先前的入伍申请书后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呼,呼,呼…”
在夫拉克的眼中,自己的孩子的身影正逐渐与那帮恶魔重合起来。他感到恐惧与无助…刚才的那一脚似乎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内心。
因为无知,所以无畏。
夫拉克突然意识到,因为自己对孩子过分的保护,导致他即将走上一条歧路。
在自己的眼中,纠察队是一群贪婪而残忍的恶棍;但在夫斯卡的眼中,那不过是一群进屋瞥一眼就走的怪人罢了。
可笑,又可悲。
那一晚,他彻夜未眠。只是坐在门口感受着刺骨的寒风,抽了一包又一包原本给纠察队准备的好烟。
第二天,儿子准备跟着商队走了。他站着驮车下最后问了夫斯卡一句。
“你真的想好了吗?”
留下的没有言语,只有溅起的飞雪。
村长的眼神逐渐由悲伤化为平淡。
第二天,村子收到了消息,昨天的车队被感染者游击队袭击了,全军覆没。
这,只是个意外。
村民纷纷对夫拉克进行慰勉,希望他不要消沉,而他也演出了一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模样,骗过了所以人。
这是为了村子。
也是为了自己。
(注:这两天我这边复课,所以说以后更新就会慢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