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长官的关心,我没事。”布朗的手已经没了感觉,忽有忽无的呓语让人意识模糊,但自己坚持的心情还没被浇熄前,他还不打算放下手中的枪杆。
凯尔特见状没多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换列!”
前排的枪兵蹲下开始重新填装手中的燧发枪,而第二列的人则继续射击。
他们就靠着这样古老的战术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牆,将腐化生物局限在此。
而这样的情况不只发生在这条街区,可以说塔洛城所有的城卫队都被动员了起来。
连休假的也连夜被赶回军营拿上装备站到了前线。
但局势并不有利,阵线不断向后,很快就会波及到主要住宅区,虽然已经进行了人员疏散,可这也代表着更大的范围,必定会导致人手不足。
再加上呓语的缘故,哪怕意志坚定的战士们也无法坚持多久,只能为火枪手打掩护。
正当腐化生物又一次聚成群冲锋后,并再次被歼灭时,凯尔特感觉到了不对劲。
数量明显变少了。
多年来他在塔洛城虽说没有战功,但能上任这个位置,也非泛泛之辈。
“一半的战士和我一起来!”
位于塔洛城西北角的贫民窟,也是拥有下水道系统的,凯尔特一发话,传令兵很快就通知了下去。
北线战场上的一半的战士与凯尔特聚集在一起,到了个井盖前。
“现在我们必须进入下水道,防止对方通过下面突袭我军后方,此战危险,觉得自己意志不坚定请自行离开,不会有人笑话你们是懦夫,而是为了不拖累其他人的后腿。”
“西线的兄弟们也一样,他们会由副官指挥,所以不用担心。”
“我们将直面那群骇人的怪物,但我必会与你们誓死站在前线,直到最后一刻!”
凯尔特令人推开井盖,在他面前退出者寥寥无几,“我以身为你们的长官为荣!”
战士们都戴上了各自的头盔,无法看透他们的表情,却能从耸动的肩膀得知他们的战意。
“为了塔洛城!”
不知何人喊了一句,而后所有人都呐喊起来。
“为了塔洛城!”
“什么怪物,我一点都不害怕!”
“长官,再带我们冲一次吧!”
见到气势如此磅礴,凯尔特二话不说的跃下井盖,而后的战士们也纷纷下落,不断有着盔甲着地的声音响起。
而他们在全员进入下水道后,警惕了好长一段时间。
这里是离贫民窟外围最近的井盖,牠们若是要突袭,必定会路径此处,
凯尔特很确信,他是土生土长的塔洛城人,这座城市的每一处细节,他都略知一二。
直到那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他终于认定自己赌对了。
不过几分钟后,只见密密麻麻的节肢细腿与触手几乎填满了眼前的隧道,
爬虫般的腐化生物像是在某人的刻意为之下,选择了从下水道突入。
“展现你们英勇的时候到了!”凯尔特大声呼喊,一马当先冲锋在前。
他的身后全是盔甲奔跑的敲击声。
呓语很快袭卷他的脑海,凯尔特觉得像是有人在用重锤敲自己的头。
可当他的剑锋直指第一只怪物,并将其劈成两半时,他感觉爽极了。
就像吃冰吃痛脑子般的酸爽。
“怪物们,纳命来!”
与此同时的贫民窟上空,曼陀罗正念着奇迹之书中的一道道咒语,她往日从容的神色都紧缩成一条条的皱眉。
“下水道被阻截了......”她在半空中翘着二郎腿,没了往日千金般的气质,只有股烦躁在身。
“大姐,需要我去偷袭他们吗?”粉彩此时已经醒了过来,这个高度让她没有受到多少呓语的影响。
“不用,你就护我周全,我需要集中注意力在书上。”
曼陀罗不明白这群凡人究竟在挣扎什么,况且那位寻书人已经完全消失在视野里,没了他的帮助,凡人面对腐化生物根本没有胜算。
难道是撤离了?
如果要与我谈判的话,必然会被吸引到贫民窟。
还是说他们发现了?
不可能,根本没有线索指向那位。
他们肯定还在我的圈套当中。
可寻书人迟迟没有出现,这跟她所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也跟那位所说的不同。
“粉彩,如果说我可能深陷危险,哪怕只是一种猜想,你会怎么做?”忽然间,曼陀罗问了这样一个问题,让粉彩有些疑惑。
但她还是坚定的告诉曼陀罗道:“我会竭尽所能的保护你,不管在哪,对方是谁。”
很好的答案,虽然与计画不同,但或许该采取行动了。
曼陀罗一直以来都只使用奇迹之书的某些支线章节,也就是没完全使用它的力量。
原因一是因为实现计画只需要奇迹之书所蕴含的某些功能。
原因二是她也没办法轻易驾驭奇迹之书的力量。
每一次使用奇迹之书的呓语曼陀罗都能忍受下来,那是因为使用的篇章都只是剧情里不重要的部分,再搭配自己身为花妖的能力。
即使是曼陀罗也不清楚使用蕴含强烈情感的主篇,导致的副作用到底有多大。
里奥当时使用的篇章也只是一部分的书页,根本没有了解其中的故事,发挥出所有的强度。
曼陀罗面前飘荡的书迅速翻动,最后定格在了某页前。
但她可以,哪怕是代写,里面的故事她都已经翻阅过无数遍。
“花雨。”
书平铺开来,亮起粉色的光芒,无数花瓣像是龙卷风般从书中涌出,喷洒向天空。
一时间整个西北战线都能看见上方飘荡下奇怪的花瓣。
每一朵花瓣都散发着晶莹的光芒,整片夜晚似乎都因此变得明亮。
像雨一般,铺天盖地。
见着的人们也不知道该不该躲开,布朗也被眼前的景色所迷惑吸引住。
可直到一片花瓣落在身旁的队友身上时,他才目瞪口呆的寻找掩体。
那个被碰到了人,变成无数片花散落在地,反而应不及的人也纷纷落得一样的下场。
街道上满是鲜艳的花瓣,就跟庆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