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深处,正有一摊被夕阳晕染成赤金色的血泊连带着不断向外蔓延扩散,血泊之上是一具身形曼妙的尸体。她紫色的长发被暗红色打湿,整个人就这么仰面躺着,不再呼吸,不再灵动。
夏盈星感觉自己应该是认出对方了,好像是那个之前她在十九班遇到的女生,就是当初在自家学长桌角上下抖动的家伙。但是当初见到时对方的酥胸明明是剧烈上下颤动的,现在却连一点点起伏都不再有。
“罗兰?”夏流星眉头微皱,他的语气听不出焦急,更多的是惊讶。夏盈星当即在心中做出了判断,两人不过是点头之交,算不上亲密。她有自信,若是死在这里的是自己,学长一定会是另一幅表情,而现在他貌似连悲伤的情绪都没有多少。不对啊,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学长,你认识她?”秉持着“该问的还是要问一问”的理念,夏盈星一边检查周围一边开口询问。
“嗯,认识,她是我的未婚妻。”夏流星默然开口,却是无人知晓他的无奈。
“喵!?”夏盈星震惊,原来学长是这么个薄情寡义的人,看不出来啊。
“不是你想的那样。”夏流星的解释姗姗来迟,“你别误会了,我们都没见过几面,完全是家里的安排,我们之间没有感情可言。”
夏流星蹲在了罗兰的尸体前,仔细检查着对方的状况,在佩戴好工具之后就动手解开了对方糊着暗红色血液的衣衫。
夏盈星对周围做了个初步的检查,没有任何可疑,这条巷子她也曾来过几次,现在除了巷子深处多出的尸体和血液,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
“来搭把手,我一个人不方便脱她的衣服。”夏流星一本正经地说着。
虽然知道自家学长的行为是为了彻底检查尸体,寻找可能的异样,毕竟前两起案件压根就没有尸体让他们检查,但是,这并不妨碍夏盈星的心里突然变得酸酸的,就好像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给抢了一半走。总感觉心里堵着点什么东西一样,就是不畅快。
不过她还是上前去帮忙了 ,小情绪归小情绪,正事还是要办的。
“先不要通知警方,他们来了还要走流程,会浪费很多时间。”夏流星有些不放心,专门叮嘱了一句,夏盈星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若是现在引入官方,只怕是效率低下到令人发指,哪怕他们有协助办案的权限。
死后依旧美丽的罗兰在两位“狐朋狗友”的暴力拆卸下很快变得精光。
两人没有避讳,做起了初步的尸检,就像是医生看待病人无关性别一样,现在的罗兰在他们眼里只有一个身份,第三位受害者尸体,管他是男是女、是人是鬼。
但是很奇怪,罗兰的身体表面没有任何伤口,至少可以称得上是完好无损了。
口腔中也无血污。
那么她身下的血泊是怎么来的?
等等!
夏盈星和夏流星同时想到了一点,他们转过头对视,同时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异之色。
没有天雷!
从头到尾都只是他们意外发现了尸体,并没有象征谋杀的天雷降下。
文院城千百年来不变的铁律,已经被打破了。
一阵恶寒如电流顺着夏盈星的尾椎向上传导。这一切的背后似乎有一张无形的大手正在支配一切人物的命运,诡异怪诞的气息自这个小巷中蔓延。
“哒哒哒。”有目的的急促脚步声打断了两人的沉思。
“在这里!”有一个身穿警服的中年男子找到了小巷里,然后对着外面大喊一声。剩余的警员们当即迅速向这里靠拢。
“文院十九班班长,拉尔夫。我们是文院方面协助办案的,刚刚发现这里。这是我们的证明”夏流星先发制人,掌握了话语权,“现在,保护案发现场,不得让无关人员靠近。”
警员们又开始跑动,按照夏流星的指示行事,而领头的那位警官则是客气地邀请他们回警局详谈,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一遍的。
文院城的规矩很死,两人没有违抗的打算,跟着这位黑色皮肤的硬朗汉子上了警车。
“反正尸体就在那,它又不会凭空消失。”夏流星如是安慰着自己的和夏盈星。
他对着那个漆黑的警官说:“这起案件的调查要秘密进行,千万不能闹大了。”
见对方有些困惑,他补充道:“没有天雷,对舆论的影响太大了。”在这个人均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时代,舆论的威力和敏感性是前所未有的大。
那个警官倒吸一口凉气,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他是确认两人身份无误的,现在真的只是为了走流程,一年前的文件具有的能量终究是不够大的。
夏盈星安静地靠在座位上,她知道,自己安宁的生活就要结束了。也好,这场试炼持续得已经够久了,她从来不认为文院院长只需要每天逛文院就够了。事实也是如此,不然她的契合度为什么在上升到60%之后就没有动过了。
只是……她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做在边上的学长,就这个距离,她仿佛能感受到对方的温暖。
只是她有些不舍啊。
“终究是假的。”她攥紧了拳头却又种解脱的感觉。
……
“夏先生,你的目标可真是不好找啊,这么久了才露出马脚。”兰斯的语气说不清是调侃还是不善。
“嗯,不然找你们干什么。不过,我已经等不及了,我会亲自出手,诛杀那女人。”
兰斯绅士地回话:“那,祝你好运,我等下把定位给你。”
“嗯。我这边早就准备好了。”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两人分开后,兰斯握紧拳头低声自语:“我们这次,一定可以推翻慈念守的,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推翻他。”
而一向待人和善的“夏先生”则是讥讽地笑了笑,眉宇间尽是轻蔑“就你们,也配?提鞋都不够资格,还想算计谁?”
他惆怅地看了看天,意味不明地叹了口气,又轻笑了一声:“要变天了啊,我也该走了。”
……
气压低了,事情也多了。
方苟存站在文库阅读室的门口,敲了敲门,问道:“怎么样了?”
门中传出一个清冽的女声:“源石技艺的开发运用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确实,但……已经一年了。”方苟存始终热衷于拆台。
“但是我还有罪业的力量要研究啊。”
“没事,慢慢来,反正你的时间不多了。”方苟存继续笑着回应。
“老头,你可以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