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梦。
梦中,我以旁观者的视角看完了一位女孩的一生,我想帮助她,我只想拉她一把,告诉她有人在陪着她,我在她的身边。
可我现在只是个旁观者,无法触碰到她,那个女孩也看不到我、听不见我说话。
我发现她的身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奇怪结晶。
那是什么?她是生病了吗?我听着在对她的谩骂声中找到了数个词汇。
“感染者”、“源石”、“源石病”……
她感染了什么?是那个什么所谓的源石吗?
为什么要骂她?那个女孩不是得了源石病的病人吗?
你们为什么不去帮她一下!凭什么要敌视她?驱逐她?
我不明白啊。
我静静地注视着她走向生命的尽头,无能为力。
她倒在荒漠中,我看到了我从没见过也无法想象的场景——在迷幻的辉光下闪烁,唯留一地残败的白灰——如此灿烂,如此苍白。这位女孩,这个感染者回归了这片生育她的大地。
那儿没什么可以证明,女孩曾存在过,除了被风吹散的白灰,再无其他,没人会记得…………我醒了。我甚至做不到为那个女孩立块碑。
Lix察觉到我的惊醒,他一直都是这样警觉的。
“Yu,做噩梦了吗?”
一下一下有节奏感的轻拍着我,哄着我:“放心,我一直都在,睡吧。”
Lix一直都是这样,把我当成一个小孩子照顾,处处都让着我,我们两个差不了几岁。
他的温柔只对向家人,我不讨厌他的温柔。
“里,我没事,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嗯,我知道……可你哭了。”
……
原来我哭了啊……
在那个梦里,女孩从始至终,都是孤身一人,或者说在遭到同伴背弃后,她不愿意相信别人了,她只相信自己。身边的人形形色色,从不长时间停留,给的钱多就办事。
我想起了,那场梦的一开始是轻轻的哭声。
……
她独自行走于荒漠,有些吃力的背着一把与她身形不符的金属大剑,哪怕再重,也没想过把剑丢下。那把剑对她来说很重要。
不远的身后是燃起冲天大火的营地废墟。
她所知晓的,她所利用的,她所依靠的,她所信赖的一切都在那一刻破碎,化作锋利的碎片,一次次刺向那个可笑的她。
那是她亲手点燃的大火。里面被焚烧的都是叛徒的尸体,被她亲手杀害的同伴们。
拖着疲惫的身躯攀上沙丘,被刺破的伤口还在剧痛宣告自己的存在,她遥望着沉寂的最后一丝亮光。
是黄昏,是有着太阳的时间的结束,是有着无知的过去的消逝,仅仅在此刻,她明白了,那位天真的可爱小女孩不再,这里只剩下一名无家可归的罪人…………
Lix把暖烘烘的毛巾递给我,我接过道了句谢谢,敷上我有些哭肿的双眼。
“……对不起,哥哥。”
Lix有些意外:“哦?怎么了,是因为你做的那一场梦?”
我嘟了嘟嘴,有些心虚:“我想去找找看,那个梦里的世界……”
“Yu,那只是梦。该睡觉了,明天还要去别处呢,你又会起不来的。”
“……我知道了啦。晚安,里。”
一直都是这样,有一点点害怕Lix。
所以才无法说出那句
“可是那些梦,是这般真实,就像存在过一样。真的只是一场梦吗?”